曹正收拾停当,带了自己浑家并妻舅,家中住了些庄客,有愿意跟随的便一起同去,不愿跟随的也不勉强,分付些银两打发走了就完了。曹正放了一把火烧了酒店,就跟随着王仁一行七八人一起朝梁山而来。
行至梁山境内,就直奔朱贵的酒店而来。一直行到了日落西山,一行人入那酒店,朱贵见了王仁,却是心中大喜,抢将过来一把拉住了王仁的胳膊,道:“哥哥总算回来了,兄弟还以为你被官兵捉了去,大头领整日里派人打听,兄弟们正寻思去救哥哥呢!”
王仁出去这一趟,经历了许多的事情,现在可是感觉梁山就是自己的家,见到了朱贵就像是见到了自己的亲人,王仁也十分激动的握着朱贵的手,道:“让诸位担心了,我现在不是回来了吗,对了,这段时间没有出什么事情吧?”
朱贵一边忙着吩咐酒保收拾饭菜,一面将王仁,曹正等人让了座,三人坐在了一张桌子上,朱贵道:“哥哥离开这些日子,杨制使和那鲁智深已经回来了,鲁智深还将二龙山所有人马都带到了梁山,跟着哥哥一起去的那三人只回来陈平一个,也是受了重伤,现在在山寨里将养着,闻听哥哥不知下落,真个急煞我等。不过前些日子听说哥哥在东京城杀了高衙内,现下官府正在捉拿呢。”
王仁没有想到鲁智深竟然将二龙山的人马都带来投奔了梁山,还好鲁智深和杨志还活着,只是可惜了小六子和韩明两人,平白无故的就这么死了,尤其是小六子,还只是一个连二十岁不到的少年,平日里和王仁也最亲近,王仁不禁的有些悲伤,忽然只顾的两人说话,却是冷落了一旁的曹正,王仁指着曹正对朱贵介绍道:“这位是林教头的徒弟,唤作操刀鬼曹正,现今也投我们梁山而来。”然后又指着朱贵对曹正道:“这位是山寨中专门负责接引英雄好汉的旱地忽律朱贵。”
两人同时起身抱拳行礼,曹正拱着手道:“久闻朱头领大名,今日的见,实乃小人三生有幸。”
朱贵还了一礼,也道:“曹兄弟客气了,既是林教头高徒,又投奔我梁山而来,日后大家便都是兄弟了。”
酒保打来了四角酒,给每人筛了一大碗,王仁见两人客套起来,端起了酒碗,站起身来道:“以后既然大家都是兄弟了,就请先干了这一碗酒。”
朱贵,曹正两人也端起了酒碗,三人把碗一碰,一仰头就干了,王仁喝完了酒将碗朝地下一掷,“砰”的一声,土陶做的碗便即碎了一地。朱贵,曹正也是和王仁一样,将碗摔在了地上,这里头有个说道,就好象那刘欢歌里唱的那样,生死之交一碗酒,这酒碗喝完之后照例是要摔碎的。
没过多时,朱贵安排的鱼肉,盘馔酒食,俱以上齐。王仁将自己此去东京的一路所遇事情都讲给了朱贵听,三个人一边喝酒一边闲聊,王仁借着酒店中的灯光觑见身后那面白粉壁上写了一首诗:仗义是林冲,为人最忠朴。江湖驰誉望,京国颢英雄。身世悲浮梗,功名类转蓬。他年若得志,威震泰山东。
王仁却是知道这八句是林冲雪夜上梁山之时因一时感怀自身所写的,林冲虽凭着自己武艺做到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奈何却被小人陷害,空有满腔的愤怒却没处述说,只得写下“他年若得志”的诗句,王仁现在的心境却也能够体会到林冲当日的心情,若说以前王仁只是莫名其妙的呆在了这个地方,成了这梁山的二头领,那么现在王仁就是实实在在的被逼上了梁山,被现在这北宋朝的世道的无情所逼上了梁山。
一时间王仁竟想的有些痴了,却只闻曹正问朱贵:“不知我们如何才能渡的过去?”
朱贵看了看外面的天,已经完全的黑了下来,外面寒风呼啸,朱贵道:“现在天色已晚,这里自有船只,请兄长暂住一宿,明早五更却请起来同往。”
三人在这酒店里吃了半夜的酒,然后各去休息。睡到了五更时分,朱贵自来叫起了王仁,曹正并一干人等,洗刷完毕之后,朱贵又准备了酒食,几人吃过了早饭,便收拾了东西来到了外面的水亭。
朱贵手上此时拿了个盒子,打开,里面放了一张鹊画弓,然后又从盒子中拿出了一枝响箭,朝着对面败芦折苇里面射将进去。王仁知道这是给水寨里的人传信用的号箭,果然,没过的一会儿,只见对过芦苇泊里,三五个小喽罗摇了一只快船过来,一直来到了水亭下,小喽罗见是二头领回来了,都下船拜见了。
朱贵引着曹正等人拿了行李刀剑下了小船,小喽罗道声“坐稳”便摇了船向泊子里去了。一路上水两边全是芦苇泊,若是不知道的路的摇了船进来,必然会困死在这水泊之中。就这样一路渐行,来到了金沙滩。
几人在金沙滩边上了岸,摇船的喽罗自把船摇到了小港里,岸上两边都是合抱的大树,怕不有几百年之久,半山里有一座断金亭子。再转将过来,是一座土木垒成的大关,关前摆放着刀枪剑戟,弓弩戈矛,四边的山坡上都是摆放了擂木炮石。
早有小喽罗先去里面通报了,几人进得关来,只见两边的夹道旁摆着队伍旗号,其中一杆旗上就写了一个“杨”字,想是上次王仁设计陷害杨志时所用的旗号。又过了两道的关隘,只见的关守严密,四面都是团团的高山,将一座山寨团团围住,中间这一块地方方圆四五百丈,靠着山口才是正门,两边俱是寻常居住的耳房。
来到了山寨门口,老远的王仁就看到门口的地方站了许多人,却是王伦听小喽罗报知了王仁回来,先自通知了诸位头领以及林冲,杨志,鲁智深等人,都站在山门前迎接来了。
山门前旌旗飘扬,门楼上站满了小喽罗,都举着手中的兵器大声呼喝,至于呼喝写什么,王仁却是没有听清楚,只是声音颇为响亮,震耳欲聋。见得如此场面,王仁心中一股豪气升起,一扫先前的郁闷心情,连带着觉得梁山的风景也变得特别的美丽。
越行越近,王伦见得兄弟平安归来,长兄如父,对于王仁,王伦却是没有任何的私心。王伦抢上了两步奔到了王仁的面前,一下扳住了王仁的肩膀,从头到脚的好好打量了王仁一番,最后眼睛盯住了王仁的双眼,兄弟两人对视了几秒钟,王伦突然一把将王仁揽进了怀中,拍着王仁的后背道:“我自从听说你们遭到了埋伏,还以为从此以后再也见不到兄弟你了,现在你终于回来了,我也就放心了。”
王仁经过了许多的变故,难得有人对他那么的好,也自是心中激动,对王伦道:“让兄长担心了,好在我现在回来了,兄长就不必担忧了。”
王伦松开了揽着王仁的手,另一边曹正也自与林冲相见,王仁和鲁智深,杨志,林冲还有杜迁,宋万两位头领打过招呼,几人自免不了感慨一番,王伦并王仁走在最前面,朝着聚义厅走去。
进了聚义厅,王伦自去坐了中间的那把交椅,王仁,杜迁,宋万,朱贵在左边的座椅上依次坐下,右边鲁智深坐上,其后乃是林冲,杨志。都坐定之后,王仁备说了下山之后的事情,突然起身对王伦躬身道:“哥哥,现今已探的消息,高太尉点了两万军马前来讨伐我梁山,我们还需早做打算才是,切莫等官军来时,一切皆晚矣。”
王伦闻听此事,面色上也是阴晴不定,王伦本是那心胸狭隘之人,况且还有点胆小,先前就不同意收留林冲,而后迫于兄弟面子,想要将杨志留下挚肘林冲,谁曾想杨志回来还带回了一个鲁智深,更兼鲁智深将二龙山全部的四五百人马全部带来了,王伦只怕鲁智深对他用强,强夺了山寨,所以这些天来只是小心应付着。
现今王仁又惹出了如此的事端,杀了高俅的儿子,平白的让官军寻到了由头前来讨伐,王伦心中便有些打算,只是此时碍于所有的人都在场,却也不便分说,只等散了之后单找王仁再说。王伦先自就吩咐着王仁早做准备,商议完之后就都散了先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