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倒也不大,只容得下两个人,我上车坐了下来,看着席风那一双深不可侧的眼睛,心里居然有些发虚。
爷爷的,怕他干什么,那魏忠闲哥哥我也是见过的,你和他比就是一叠小菜,我心里暗暗想到,席风奇怪地看着我,问到:“怎么不说话,你不好奇我怎么会找上你吗?”
我哼了一声,头一扭,冷冷地说:“你要说自然会说,不说我也不能强迫你说。说与不说,悉听尊便。”席风笑着闭上了嘴,问着外面的车夫:“还有多长时间可以到?”
“回老爷,一刻钟。”
席风转过头对我说:“你先好好休息你下吧,等会我会好好给你解释我找上你的原因。”
静心湖。位于京师西面,那里环境幽静,挺适合于读书人踏青和贵小姐和情人幽会,我在车上揣测着,席风倒好,居然在车上开始了闭目养神。不一会,车渐渐地放慢了速度,最后稳稳地停了下来,席风睁开眼,笑着对我做了个请的手势,我也不谦让,一下就跳下了马车,湖边的微风阵阵吹来让我感到了一丝的凉爽。
“瑞少爷,这边请。”席风的声音打断了我的陶醉,我回过神,只见他跳上了一条小舟,正在解缰绳,我也跟着跳上了小舟,席风竹篙轻轻一点,小舟便轻轻地离开了湖岸。席风娴熟地驾着小舟,不多时,就来到了河中心。
我四下打量了一下,席风笑着说:“瑞少爷不用担心,此处没人能够偷听到我们的对话。“说着还用手悄悄地指着河面上负责警戒的黑衣卫,小声地说:“他们也不行。”我也不说话,只是取下小舟桌案上的茶杯,给自己倒上了。
“其实,我今日找你来只有一件事情相商,”席风给自己倒上了一杯酒,娓娓道来,“我想杀一个人,恰好公子也想杀他,于是我就想和公子联手,一起除掉他。”我心里微微一动,脸上不动声色,难道他也要杀六王爷?
“不知道席先生要杀谁啊?”我揣着明白装糊涂,“哈哈,公子何必做此姿态。难道公子真不知道我要杀这个?”席风说着伸出右手,卷起三根手指,只留下了大拇指和小拇指,“就是这个人。”
我喝了一口茶,斜着眼睛看着他:“先生是高人,为何却对他却抱有如此的杀心?”
席风嘿嘿一笑伸出两个手指耐心地向我解释:“一嘛,是因为我是个有娘生没爹养的家伙,”我震惊地看着他,因为这句话是六王爷不久前说的,“瑞少爷好象挺吃惊的嘛。”席风脸上笑意更浓,“不要轻视你的敌人。尤其是暗处的敌人。这第二嘛,那就是因为我很欣赏你。想帮你达成这个愿望。”
我也笑了,调侃道:“怎么先生会看好我这个小孩子?”
“错了,错了。我可是没把瑞少爷当成所谓的小孩子,我给陛下提议说是能用则用,不能用就杀。可惜啊,陛下不信。看着吧,瑞少爷以后要么是治国之能臣或为乱世之枭雄,哈哈。咦,瑞少爷何以不饮此茶了?”席风的一席话深深地震住了我,我内心居然有点恐慌了,我强忍着内心的恐慌,盯着席风,席风那双深不可测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诡异地笑了笑,“少爷是做枭雄呢,还是做能臣呢?”
“先生说笑了,瑞自当为国尽忠,自然是做个能臣。”我心里暗自对他暗暗警惕,席风又给自己倒上了一杯酒一饮而尽,不再言语,自是愣愣地盯着湖面,“唉,寂寞啊!没有对手真的很寂寞。”席风莫名其妙地说了了一句话,让我感到一头雾水,“而你,是我看上的对手,可惜你太小了,所以我要帮你迅速成长起来,我希望到你长大的时候就能和我一较上下,我今年三十又八了,空长你三十岁,希望你不要让我等的太久。”席风略带着一丝无可奈何的声音说着这番话,“所以我才会帮你清除你的敌人,因为只有我才配是你的敌人,六王爷他算个屁啊!”
我心里暗自骂道,谁说的穿越就不能遇见牛人,我遇见的是什么牛人人啊,奶奶的,我试探着他的口风:“你会给我什么帮助?我是说杀六王爷?”
“只要你的计划天衣无缝,我就可以替你完成。”
“世界上没有完美的谋杀。”我狠狠地打断席风的话,席风笑着说:“可以有的,我说的天衣无缝是指不要让人怀疑到你头上,你要嫁祸,要栽赃,那是你的事,借刀杀人也可以,有计划了的话,就来找我。”
“我需要六王爷的资料,一切。”既然人家都把话挑明了在装就没有意义了,席风从桌子下拿出来一叠文稿,“自己去看吧。”
我深深地感到自责,自己还是太自大了,总以为天下间就只有自己一个牛人,可是别忘了,江山代代有人杰,我接过来文稿,快速地浏览了一下,轻轻地在席风耳边说:“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我指着一行字问:“怎么他还有吸大烟的毛病?”席风点了点头,我嘴边露出一丝笑意这样一来就好办多了。
大烟,大烟。“帮我查一下,他的大烟膏一般在哪里买?”席风“哦”了一声,“怎么想在药膏里下毒?”我点了点头,席风“哦”了一声:“我可以不用查了,因为那是徒劳的,他手下有一批人在吸大烟,每次的药膏都会让他的下属试试。这样是毒不死他的。”
我听了这话心里一泄气,“不过,你可以利用人心来杀人。”席风“好心”地提醒我,“记住回家好好研究一下,杀人的方法我已经很明显的写出来了,看你能不能会意了。天色不早了,该回去了。”说着席风站了起来,竹篙轻轻点,小舟慢慢摇。我心里咀嚼着人心二字。
这个死特务头子!
回到家里,母亲很是心疼地抱着我,问我跑到哪里去了,我解释说我出去乱逛,整天在家里都憋疯了。母亲拉下脸告诫我不要乱跑。
吃了晚饭,小环照例钻进我的房间,“哥,今天发生大事了,许兔子被六王爷杀死了。”小环看见我处变不惊的脸,不禁起了疑心;“哥,你怎么不吃惊?莫非……”我捏着他的脸,解释道:“京城都传开了,我会不知道吗。”
“叫你不要捏我的脸。”小环举起手来抗议道,我松开了手,“小环,今天就把赤壁给烧了吧!”
“好!”小家伙高兴地拍着手,我心里却静静地想着“人心”。
“对啊!”我突然间拍着自己的头,“我怎么就没想到啊,我他妈的真是傻。”我突然地堕入“魔道”让我的忠实听众小环大吃一惊,“哥,你怎么了?不会内伤复发吧!”小家伙担心地问着我。
我笑着摇了摇头,帝王自古多疑心,尤其是篡位的帝王,像朱棣还专门组织了“东厂”,我想起了资料里的一段内容,如果可以好好利用的话,我心里一阵冷笑,兔子王爷,你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不错,不错。”第二日我迫不及待地找到了席风,席风听了我的建议满意地点了点头,从给我的资料里抽出一张,笑着说:“这位王爷可是西南王的亲哥哥,而西南王势力颇大,帝王甚为忌惮,只要你这时候去给六爷下个套。”说到这里他阴笑起来,做了个砍头的手势,我淡淡地说:“我要人手。”
“可以!”席风毫不犹豫地回复了我的请求。“要人给人,只要你不让我失望。”
“你可以伪造笔迹吗?”我也毫不客气地问到,席风点了点头。
“那好,给我制作一封西南王的亲笔信,就说叫六王爷明日三更城西树林见,有要事相商。”席风眉头皱了皱,“恐怕不妥吧,把西南王拖进来恐怕会导致局势不稳啊!”我笑了,指着他说:“你们黑衣卫抓人的时候不会让人永远都开不了口吗?再说了,树林里的好东西足以让你们格杀六王爷了!”
“什么东西?”席风好奇地问我,我小声地回答他:“我只告诉你一个人哦,是谋反的证据!应该有黄袍,冠冕,甚至反诗!”
席风也是明白人,笑着说:“恐怕是真的吧,我们这行从来没有应该啊,要不瑞少爷,我派人先去查探一番,看看是不是有东西在那里?”我点点头,和他开怀大笑。
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
六王爷收到了他“哥哥”的来信很听话地来到了小树林,黑衣卫就是等得这个机会,一拥而上,六王爷还是那副口气:“哪里来的狗贼不认识爷爷,给我上。”我和席风在外围相视一笑,他要是不反抗黑衣卫还真不好伤他,可他一旦先动手,那就对不住了,黑衣卫下手真黑,什么戳目,撩阴样样都来,六王爷的侍卫不一会就被给放到了,六王爷的白脸在黑夜中份外分明。
“你们,你们想要怎么样?”六王爷虽说是个混混王爷可是现在也就明白了是有人陷害了他,“席风,肯定是你,你出来,快给爷爷滚出来。”席风按住我,从黑夜里现身走了出去。
“席风,快叫他们放了我,你这个狗杂种!居然敢抓爷爷!”我在暗中摇头,死到临头了还这么嘴硬。席风也不动气,口气还是那么淡定:“哦,六王爷,怎么黑夜在这种地方出现呢?”六王爷破口大骂:“死人,快放开我,你居然敢陷害老子,老子…”
“别这么大火,王爷,我们来看看找到了什么东西,龙袍玉腰带啊,王爷,想做什么啊!”
“呸,都是你诬陷老子,老子操你全家!”席风脸色陡然一变,拔出侍卫的刀在空中划出一道美妙的弧线,“六王爷拒捕,当场格杀!”语气之平淡就像是杀了一条狗。
不过那人的确和狗差不多。我心里想到。
我坐在席风的车里,笑着对他说:“席先生何故欺我?”
席风一脸的惊讶赶紧问道:“瑞少爷何出此言。”
爷爷的,我心里狠狠地鄙视了他一下,尖锐地指出了问题的关键:“一个堂堂王爷,不是你想杀就能杀的吧!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来杀人,你就不怕周围有一个皇帝的人。你还我耳边说什么人心,就是想引诱我吧,你是何居心?”席风听了这番话很赞赏地看着我的脸,不停地点着头,将手里的折扇开了又合合了而开。
“该怎么说呢?恩,不错,这一次我的确骗了你,这次要六王爷死的人是我上面的那位,你不用吃惊的,原因很简单,因为陛下想震慑一下西南王,如果西南王能够向皇上上书要求养老的话,陛下会保他一辈子,可是如果西南王不知趣,那就只有死路一条了。”从席风嘴里说出来在血腥的话都会被他的表情和语气给化掉三分。
我心里涌起被人利用的愤怒,质问他道:“所以,所以你就利用我对他的仇恨来布局?”席风摇了摇头,说:“我们家人有种奇怪的遗传病,男子都活不过五十,我一直在想十二年后,黑衣卫交于谁,直到我在监视你的时候发现了你居然悄悄地散播了流言给六王爷,从而我就知道你就是我要找的人。我连夜求见陛下,陛下也同意了在我死后由你掌管黑衣卫,前提是你必须纳投名状。”
“投名状”我苦笑一声,当年林教头雪夜上梁山也被人强纳投名状吧,而我的投名状居然是在被人下阴招所纳的,真是天大的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