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间简陋的茅屋,屋内只有一张石床及一张石桌一个石凳,石桌前端坐着一个麻衣少年,正借着桌上的松明光专注的看着手中的石片。
姬卓的目光正少年的目光相遇。
这是一个相当俊美的少年,略带苍白的脸上有种出尘的味道。
“壮士,有何指教?”少年丝毫不带任何紧张,站起身来。
“打扰小哥了,我们兄弟路遇盗匪,落难于此,一天没有进食了,能不能换些食物?”姬卓注视着少年。
“壮士不用客气,落难之人君子礼当帮助,正巧前村周师兄白天送来煮熟的兽肉还剩了很多,被我放在旁边的草屋里,等会我去拿来。”少年微笑着回答。
“那就打扰了,我还有两个兄弟伤重正在山上休息,我让随我来的兄弟先去把他们领来。”说罢,姬卓回身走出石屋,向伫立在石屋外的车应微微点了一下头,车应飞身而去。
当姬卓再次回到石屋的时候,少年已将石片收起,静静的站在桌边,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
姬卓还以微笑。
“壮士背负的可是鹰戈?”少年语出惊人。
姬卓猛的一愣,眼神中流露出警惕的神色,双手微缩。鹰戈是他的独家兵器,虽然见识过的人很多,但是这偏远山村有人认识还是让姬卓大吃一惊。姬卓自幼喜好放鹰,自十四岁上于飞鹰嬉闹间悟得鹰击连环后,突发奇想,闭关十日,自制此戈,命名为鹰戈,并凭借鹰戈名震镐京。
“神鹰姬卓,壮士可是镐京十大高手中的少年高手神鹰姬卓?”少年问道。
“敢问阁下是哪位?”姬卓提升心神锁定麻衣少年。如此穷乡僻壤之中谁人认得他?
少年略退半步,微微一笑,道:“姬兄不必紧张,在下褒响,虽未见过姬兄,不过姬兄大名早已领教,在下常听师兄虞正谈起姬兄神采,很是仰慕。”
那个象流星般在镐京崛起而又迅速消失的剑客——虞正?姬卓收回即将发出的劲气,注视着少年。
“虞师兄常说,少年英雄,当世姬卓第一,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少年的眼中流露出钦佩。
三年前,一个布衣剑客孤身来到镐京,此人不仅剑法超群,而且见识广博,手中一支剑击败镐京许多知名高手,最著名的一战是与镐京第一剑客,镐京十大高手中排名第三的管平原斗剑一日夜不落下风,又与当世数位学识大家高论数日而词不穷,后结识姬卓,两人论武三日,虞正始终无法攻破姬卓自创的鹰击连环,虞正掷剑长叹:“如此天才少年,十五岁尚且如此英雄,十年之后,天下有谁能是敌手。”当下与姬卓把酒言欢,畅论时世,姬卓家传学问周公一脉,周公一脉从开朝就是王朝擎天之柱,代代相传治国之道,姬卓见解自然是超凡,而且,姬卓少年气盛,言语中多有惊世之言,使得虞正佩服万分,十几日后,虞正留书飘然而去,再没有半点踪影。
“虞兄可在此地?”姬卓喜出望外,虽然与虞正交往不长,但姬卓一向认为虞正是他的知己。
“虞师兄前些日子才云游归来,现在正在前村帮师傅传授弟子”褒响答道。
吃罢兽肉,四人都觉得精神一震,便由褒响领到附近的石屋休息。原来,这四件石屋为药师所筑,做采药时的暂存之所,多半无人居住,因地处荒凉无人打扰,便由褒响借住钻研上古奇学。
数日的撕杀奔逃,四人疲劳万分,如今遇到故人,紧绷的精神松懈下来,再由褒响从药师遗留的药材中调制救伤之药,为四人敷上。
一直到次日晌午,四人才从睡梦中醒来。
四人来到石屋外,褒响正在屋外的沙盘上推算着什么,看到四人出来,笑着说道:“早上周师兄上来了,我已经将姬兄来的消息通知了虞师兄,恐怕他早已经等急了。”说罢,便领着他们赶往前村。
行走了大约半个时辰,众人来到了一个村落。
这是一个有一百多户的村落,茅屋分布有序,村子正中有一处很大的圆屋。围绕圆屋有一圈院落,院落的中间有栅栏隔开,共分割为四处,处处有门户相连,使之看似独立,实为一体,分外别致。
“公子,别来无恙!”一个同样身着麻衣的青年从正南方的院落中匆匆走出。
“虞兄,找的我好苦呀!”姬卓快步上前,举手施礼。
“公子,不敢当。”虞正连忙上前,握住姬卓的手臂,满脸喜色,“家师早起算出有贵客来访,没想到小师弟说竟然见到了公子,哈哈?”虞正笑道。
“虞师兄,师傅呢?”褒响问道。
“师傅正在玄武坛等待公子。”虞正回答,“请公子与诸位里边请。”
这是一个扇面型的屋子,是圆屋一分为四的其中一份,角落中有一方石塌,石塌上盘膝而坐着一个老人。
“师傅,这位就是公子姬卓。”虞正对着老人屈膝拜倒,褒响紧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