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薄雾弥漫着村后的莽莽群山,姬无恙走出了这间称之为“丙”的石屋,站在院落中感受早春的气息。
经过一日夜的休息,几日来赶路的疲倦一扫而空,又因为刚打坐了一刻钟,愈发的精神焕发。离家前的那天夜里,不拘言辞的父亲同他彻夜长谈。从他的太祖伐纣兴周,到分封诸侯,到他的嫡宗高祖周公挥长戈平定“武庚之乱”,到他的祖父随穆王西征犬戎,获其五王,到他的伯父战死东夷,父亲继承爵位。
“无恙,按照家族的祖训,姬氏子孙周公一脉,除长子世袭爵位外,其余男丁都要到一个秘密的地方接受训练,以供驱使,你也不例外,不过,你在练气方面的成就百年难遇,二十岁前练到道通无极心法八重的绝无仅有,如若潜心苦修,一定会随广成子祖师修至大乘,破碎虚空,踏风而去,但祖命难违,只有一切随缘了,况且,为父近年来深深的感觉到祖师的心法如仅仅打坐静修固然能够修为渐深,但入世修炼更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你好自为之,总之不要让姬家祖先蒙羞。”姬卓深深的望着这个从没让他失望过的儿子,他是他的骄傲。除了家传武学外,他还拜师当世阵法第一大家大夫褒响,苦练阵法,五年得褒响一身所学,褒响掷笔于地,不再授徒,言道“余子教之无趣”,十六岁随父征伐南蛮,十七岁独自领兵追击犬戎流寇,亲手击毙犬戎第五高手左军督统岩硕,十八岁率成宗八师之二师灭臣国叛乱,被朝中大臣称为周之利刃。而他的兄长,世袭爵位的无兑,因幼时染病,只能专攻兵法、阵法,武功并无大的建树。
“造化弄人!”姬卓感叹到,当年他也因非长而被家族送到那个地方,但后来由于他的兄长战死疆场,他又回来继承爵位。
“二十年了,那里变化了没有?”姬卓深深的怀念那里。他自语的感叹让姬无恙对那个地方充满了好奇。
姬无恙信步走出院落,他所住的“丙”字房是一趟石屋中的上首第三家,“甲”、“乙”两个石屋内也有人吗?姬无恙好奇的想。
“公子,您起来了?”一个精壮的少年见到他出来快速来到他的身边。
“是呀,我想随便走走。”姬无恙随口回答,这个叫姜及的十五岁的孩子是姜孟年的儿子,负责照顾他的起居。
“那我陪您到溪水的上边,那里的水很是清澈,而且好甜的。”姜及询问道。
上山的路并不好走,崎岖而陡峭的山路还略带着几许湿滑,但姜及的速度很快,分明也是有了坚实的练气基础,用上了提纵技巧,姬无恙微微一笑,紧随其后。
越过了百丈高的山顶,一条从其后的更高的山上飞流而下的瀑布出现在他的眼前,姬无恙被眼前的景观震撼了——十万大山,山外有山。
姜及在大口喘着粗气,他是用最快的速度跑上山的,没想到身边的公子竟然丝毫不差的跟着他而且气韵平息,他自嘲的吐了吐舌头,一边用袖口擦着汗,一边望着这个奇特的公子,心中更加坚定了父亲独自跟他说的那些话。
两山之间有一个水潭,瀑布的水落到水潭里,然后顺着山涧流到山下。
愈接近水潭,水的响声愈发巨大。姬无恙站在水潭边,任由点点的水花迸落在身上。
“悠儿姐姐,媸儿姐姐,你们也在这里呀?”姜及望着水潭边的两个女子兴奋的高声叫着。
姬无恙猛的回过神,暗叫惭愧,自己为山的无边和水的壮观而痴迷,居然没发现这里有两个人。这时两个原本蹲在地上的两个女子站起身来,注视着姬无恙。
当目光相接时,一种微微眩晕的感觉充斥在姬无恙的脑海中。
“很美丽的两个女子。”
走在回村的路上,姬无恙的脑子里仍然是那两个女子的样子。
“公子,您好,我听父亲说起过您,从镐京来的王族。”叫悠儿的,是姜仲显的女儿,一袭白衫,清秀的五官流露出和大山一般的幽静,她容身于大山之中,仿佛已经和无尽的大山融为一体,浑身散发出山的灵秀。
“我和媸儿姐姐正在为父亲采药。”悠儿说道。
“这是媸儿姐姐,我父亲的养女”悠儿补充说。
这是一个不同于悠儿的女子,明艳的容颜,就连身处镐京的姬无恙都甚为惊艳,暗道实为仅见,虽然同样包裹在粗布白衫中,但她与生具来的华贵、靓丽让人有一种拥之入怀的感觉。
媸儿专注的注视着姬无恙,微微的颌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