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亲爱的海因里希,我都不知道现在应该称赞你什么才好了!”
伴随着“啪~~~!”地一声,一摞资料被怒气冲冲的希特勒狠狠地扔在了办公桌上,他用讽刺的口吻道,“这么大的事情!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你领导的政治警察却是什么也不知道!如果不是党卫队特别行动队保安处!恐怕我要等弗朗兹.冯.巴本搬进总理府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是怎么领导那些警察的?”
听到希特勒饱含怒意的声音,帕尔塞瓦尔飞快地抬起头来瞥了一眼因听到这话而脸色苍白的希姆莱,又快速地将头低了下去,心中充满了得意的快感。
就在几天前的时候,弗朗兹.冯.巴本以副总理的名义到马尔堡大学发表演讲。他要求停止“革命”,结束纳粹恐怖,恢复正常秩序和某种程度的自由,特别是新闻自由。巴本还指名对宣传部长戈培尔进行了批评。
这是一个对党很具有威胁性的演讲,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希姆莱领导的政治警察居然对此毫不知情,理所当然地,也就没有对这个演讲现场进行破坏。
但是这个演讲却被海德里希的手下知道了。得到手下的报告,知道情况紧急的海德里希立即报告给了帕尔塞瓦尔。帕尔塞瓦尔一接到这个报告,就立即感觉到了事情的紧急性。于是他立即亲自报告了希特勒。
在得到这样的一个消息后,希特勒大吃一惊。他立即命令戈培尔禁止电台按原定计划在当天晚上广播这篇演讲的录音,并且禁止报上提到这篇演讲。同时他还立即命令警察到街头去没收已经刊载了这篇演讲摘要的《法兰克福日报》。
但是,此时的情况已经晚了,狡猾的巴本事先已把讲稿印发给驻柏林的外国记者和外交官,他自己的报纸《日耳曼尼亚报》也匆匆赶印了好几千份,秘密散发了出去。
得到这个消息后,希特勒勃然大怒。他于同一天下午在吉拉发表的讲话中,大骂巴本是一个“自以为靠几句话就能够使一个国家的人民生活的复兴大业停顿下来的侏儒”。而巴本因为演讲被封锁,又被希特勒在演讲中大骂。所以他也很气愤。于是,几天后弗朗兹.冯.巴本亲自入见希特勒,表示不能容忍此事,并坚称他是“作为总统的委托者”说话的,接着便提出辞呈,并且警告说,他“将把此事立即报告兴登堡”。
这可不仅仅是一个口头上的威胁,因为一直有传闻说兴登堡总统对目前局势感到很不高兴,正在考虑宣布戒严令而把权力移交给陆军。为了要估量一下这个危及党的政权继续存在的危险的严重程度,希特勒在今天早晨的时候飞到纽台克去见兴登堡总统,具体的结果情况是什么还不得而知。
不过,从希特勒自纽台克回来就匆匆召集自己、希姆莱以及戈林等人的情况来看,结果应该是很不妙。
“你们知道吗?”
果然,没有让帕尔塞瓦尔等待多久,希特勒就怒气冲冲地说出了结果,“我去见总统的时候。冯.勃洛姆堡这个家伙说什么?!他居然用冰冷的口气对我说:他奉总统之命告诉我,除非德国目前的紧张状态迅速过去,总统将宣布戒严令而把国家的控制权交给陆军。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
在书房中的众人没有人回答,大家都很明白,一旦国防军掌握了国家的控制权,党将面临怎样的困境。
“我的元首,总统阁下怎么说?”
过了好一会,看了一眼因为紧张而不停地擦拭着夹鼻眼镜的希姆莱,帕尔塞瓦尔面色沉重地问着希特勒。
“怎么说?还能怎么说!”
希特勒怒气满面地模仿着兴登堡的低沉声音:“除非德国目前的紧张状态迅速过去,否则我将宣布戒严令而把国家的控制权交给陆军。”
“目前的紧张状态?”
听到这话,戈林故作吃惊地道,“难道总统阁下指的是‘二次革命’的事情?”
“听说,总统阁下的身体状况一直不怎么好。”
见戈林故意提起了“二次革命”,帕尔塞瓦尔故做忧心忡忡的样子再往上面加了把火,“如果这个关键时候再。。。。。。”
“罗姆这头蠢驴!他把什么事情都搞砸了!”
听见帕尔塞瓦尔的话,希特勒更是怒气冲天。早在4月的时候,希特勒就知道兴登堡命在旦夕。而他更知道,兴登堡总统本人和陆军以及德国其他保守势力,都赞成在总统去世后立即让霍亨佐伦王室复辟。但是,希特勒却想自己当总统,所以,为了使国防军支持他登上总统的位置,希特勒答应了国防军关于压制罗姆的野心,大大裁减冲锋队人数,保证国防军继续做第三帝国唯一拥有武器的组织的要求。同时,希特勒也大肆拉拢德国的容克地主、大工业家们以及其他保守势力,为自己登上总统的宝座早做打算。
可是,罗姆却把这一切都给毁掉了。伴随着夏天来临后,柏林笼罩在一种不祥的紧张气氛中。“第二次革命”叫的更响了,而罗姆和他的冲锋队的领袖们甚至想让冲锋队替代国防军。——这可是一个危险的想法,尤其是现在德国的控制权还掌握在德国的容克地主、国防军和大工业家们以及其他保守势力手中的时候。
同样,罗姆这样的叫嚣给希特勒也带来了麻烦,国防军以及德国的其他保守势力对于支持希特勒一事产生了疑虑,这让希特勒恼怒不已。
所以,当下听见帕尔塞瓦尔这么一说,希特勒顿时怒气冲冲地骂着,“这个该死的麻烦制造者!”
“我的元首,现在总统阁下已经宣布戒严令了吗?”
一直擦拭着眼镜,听着希特勒说话的希姆莱突然停止了动作,抬起头来问着希特勒。
这家伙的话是什么意思?
听见希姆莱的话,帕尔塞瓦尔顿时一愣。
“要是总统阁下已经宣布了戒严令,我们还能安坐在这里么?”
没有等帕尔塞瓦尔想明白,希特勒就没有好气地回答着。
“那么,我的元首,不如我们先将这个麻烦清除掉。”
听了希特勒的话,希姆莱阴恻恻地回答着道:“这样的话,即使是总统阁下想要下达戒严令,也会没有借口了。”
这个家伙怎么会这么说?
听到希姆莱的话,帕尔塞瓦尔和戈林对望一眼,脸上不约而同地显示出了吃惊的表情——就在一年前罗姆生日的时候,希姆莱这个家伙还亲自前去给罗姆祝寿,并说希望能“作为军人和朋友忠诚地追随,成为对你最忠心耿耿的人之一,这曾经是永远是我们最大的骄傲”。而现在。。。。。。这个家伙居然劝说希特勒清除罗姆。这让帕尔塞瓦尔和戈林不得不感觉诧异。所以当下听到希姆莱这么一说,帕尔塞瓦尔就立即苦苦思索着希姆莱的用意。
看了一眼满脸诧异的帕尔塞瓦尔和戈林,希姆莱心中冷冷一笑,又慢慢地擦拭起了他的夹鼻眼镜。他可有着自己的打算。在一年前的时候,他看见罗姆的势力庞大,觉得拉拢一下罗姆也算是个不错的主意,对方势力强劲,正好可以帮助自己在党的内部争夺权力。
但是,在随即的这一年多时间里,希姆莱也算看明白了,那个罗姆简直就是一头四处招惹麻烦的蠢驴,他将党内的、党外的各个实力派得罪了个遍——普通的德国民众不喜欢他,德国国防军害怕他,戈培尔、鲍尔曼和戈林痛恨他,希特勒也疏远他。如果继续再任由这头愚蠢的驴子这么下去的话,希姆莱自己可能都会被拉入万劫不复之地。
所以,为了让这位参谋长安分一点,希姆莱在4月的时候去柏林附近的拉特诺秘密会见罗姆。希望这位参谋长阁下不要再进行玩火的行为。但是希姆莱没有想到的是,他的话还没有出口,这位参谋长倒是训诫起他来了。“党卫军行动保守,它保护***和小资产阶级,它受军队和传统官僚的影响太大。”这就是参谋长阁下对希姆莱所说的。
看见这样的情景,希姆莱知道,这位参谋长阁下是脑袋发昏,无药可救了。为了避免以前由于靠近罗姆对自己造成不利的影响,希姆莱一直想找个机会想希特勒表明自己的心迹,而眼下显然就是这样最好的时机。所以当希特勒这么一说的时候,希姆莱就立即表明了自己的支持态度,并顺势和罗姆划清了界限。
但是,希特勒此时却不是很想清除掉罗姆——虽然罗姆让他感觉到恼火,但是450万人的冲锋队却让他感觉到了顾忌。另外还有一个让希特勒感觉到顾忌的理由就是,罗姆也算是希特勒的老部下,老朋友,老搭档了。自己就这么一下清除了罗姆的话,先不说自己的个人情感上能不能接受得了。单是党内的那些老部下,老朋友和老搭档们会不会有什么想法都让希特勒感觉到顾虑。
因此,当希姆莱提出这个提议的时候,希特勒愣了一下,却是没有同意希姆莱的提议,因为目前的状况还没有到必须那么做的时候。所以,当下希特勒考虑了一下后,缓缓地道:“不管怎么样,冲锋队都是党的孩子。我们应该教育我们的孩子,而不是将他赶出家门。”
“我的元首,孩子也需要教育、管理和监督。”
听到希特勒的话,希姆莱没有气馁,他的本意本来就是向希特勒表明心迹,顺便再索取好处。所以当下希姆莱继续道,“我们警察部门有许多地方,可以替元首教育、监督好党内不听话的孩子!”
难道这就是集中营的开始?
听懂了希姆莱的话,帕尔塞瓦尔顿时感觉到一丝忌惮,希姆莱这个“养鸡专业户”,为了权力可真是无所不用。而就在帕尔塞瓦尔愣神的时候,一直对希姆莱心怀不满的戈林早在一旁开了口,他冷冷地讽刺着希姆莱道,“连一场演讲都阻止不了的人,还有能力进行好教育、监督的职责么?”
“那正是由于我们警察部门的权限分散的结果。”
希姆莱戴上了自己的夹鼻眼镜,眼镜后面射出的目光满是阴森,“目前我们德国各个邦的政治警察各行其事,没有统一的管理和号召,这样对我们维护目前局势很是不利。所以,我的元首,我提议,我们应该将党卫队特别行动队保安处和全国各邦的警察部门联合起来,应该建立一支全国性的警察部门!以便于我们能够更好地实行警察部门的职责。”
“我同意你的这个提议。”
就在帕尔塞瓦尔和戈林听到希姆莱这话,对着怡然自得的希姆莱怒目而视,准备开口反驳的时候,希特勒开口了。希特勒本来就支持建立一支全国性的警察部门,而之所以一直没有怎么提出来,就因为希姆莱以前和罗姆有点瓜葛。但现在,是时候给表明心迹的希姆莱一点鼓励了。不过,看见希姆莱脸上闪过的喜色、帕尔塞瓦尔和戈林脸上的灰暗的神色。希特勒心中一动,随即道,“不过,党卫队特别行动队保安处不能并入警察部门中。从现在开始起,党卫队特别行动队保安处改组为一个单独的组织,名字就叫。。。。。。帝国保安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