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表外甥不知干什么了,去了两个小时才回转来找刘淇,太阳都西垂了!
三个人看到刘淇时,他正蹲在影剧院门口,叼着一瓶汽水,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丫头‘几个人吹牛皮呢。
大表哥王新看到“丫头”一帮人和刘淇在一起,吓了一跳,这几个家伙虽说不是什么无恶不做之徒,可也是在大石桥街面上混,打架斗殴象吃肉一样快活的主,不是善类来着!
一般人对他们是“敬鬼神而远之”,生怕招惹了,小表弟这个闯祸精怎么和他们混到一起去了?才几岁呀?这可怎么跟小舅舅交待,王新想想头皮都发炸。
倒是张建国,张建军两个人,这几年一直在南平城里上高中,回来得少,也不不清楚和这个“小不点表舅”待一起的几个人,就是如今大石桥街面上的混混儿!
虽说看他们穿得奇奇怪怪的,不象好人,但学校里也不少新潮的同学这么穿法,并不为怪,加上初生的牛犊不怕虎,无知者无畏,还不等王新说什么,就踩着车子直直的过去了!
张建国一通连珠炮放过去:“小表舅,还好你这里没走,我都急死了,舅舅不在家,我到处找他,刚刚才找到!”
刘淇一向是最烦等人的,这次被人丢了这么长时间,也少不得要开个玩笑整整他,对张建国一扬手,问道:“你们也不早点来,我差点被人贩子拐跑了!”
啥米?人贩子?两个外甥和王新一听汗都下来了!
刘淇看他们仨脸都白了,知道他们吓着了,看看效果出人意料的好,干笑道!!“开玩笑!开玩笑!”
起身对丫头一干人摆摆手道:“丫哥,接我的人来了,先走了!”
“刘兄弟,好走啊!有空到大石桥来找我们玩呀!”
还是不要了,哥们我可不想混黑社会,天天提心吊胆的,又怕公安抓,又怕仇家砍,偷偷摸摸的和老鼠有得一比,那日子,没法过了,我还是当我的好人吧!凭哥们这本事,哪里去不得?哪样票子挣不到?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傻了我才找你玩。
想是这么想,嘴上挺客气:“一定,一定,回见,回见!”
跳上张建国的车子,一溜烟不见影了!
看刘淇走了,丫头几个人也起了身,一伙人勾肩搭背的吹着不成调的口哨离去,这时候正是吃晚饭的好时间,不撮一顿怎么行,哥几个现在有钱不是?
刚才那小胡子识相,虽说不甘不愿的,但在众人的威压下,还是老老实实的掏了钱,把他打发走了,那姓刘的小孩也大方,手里的钱,看也不看就分了一叠给丫哥,少说也得四五百,先前他还输两百多呢!一转眼的工夫,输的回来了不说,还多了两百多的进账,这种好事,天底下难寻。
不光如此,围观的人也个个有份,那小孩大叫一声:“抢钱了!”,一扬手一叠票子撒出去,四处飘飞的票子,引得周围看热闹的人抢成了一团,哥几个离得近不说,又个个身强体壮的,哪一个没抢到好几十块钱在手里,白得这么些钱,那心情也爽得很!
今天这个酒,哪个敢不醉了,就他奶奶的是王八!
仍旧坐张建国的自行车回去,这回有个正牌的舅舅在坐镇压着,两个臭小子也不敢玩极速狂飙了,慢慢悠悠,老老实实的骑着车。
骑到半路,王新忍不住问道:“六儿,你怎么认得丫头的?”
刘淇翻翻白眼,我前世就认得了好不好?
他也知道,这个表哥是个过日子的正经人,对于丫头他们这种人很不待见,装傻道:“我不认识什么鸭头鹅头呀?”
王新奇道:“不对吧?你刚刚走的时候不是还和他打招呼了么?怎么会不认识?”
刘淇打个哈哈道:“你说的丫头不会是那个丫哥吧?”
王新脸色严厉起来“不是他是哪个?你怎么认识的?和他搅到一起去了?”
刘淇摇摇脑袋:“我以前不认得他,刚刚我不是在那里看热闹吗?那个叫丫哥的玩花牌赢了钱,请旁边的人吃东西,我就跟着去了。他干什么的呀?”纯属满嘴跑火车!
他心里也知道,这事情玩得有点大了,多半是纸包不住火的,早晚得传到父母的耳朵里,可想来想去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拖着,瞒得一时是一时,瞒得一阵是一阵,等风声过了再说,实在不行,把钱上交“财政”,总行了吧?
王新脸色好看了点,不过听小舅舅说,这个表弟有时会扯谎的,还是有点不放心,又追问道:“真的假的?丫头可是在社会上混的人!大石桥街上有名的头子!如果被你老子知道你和他玩到一起,不打死你才怪。”
靠!怎么每个人对自己都说,你不XXXX的,你老子知道了,不打死你才怪。我人缘就那么差呀?
刘淇不耐烦道:“晓得了,晓得了,你还没老呢!就这么啰唆!以后老了可怎么得了?都讲了不认识他,你怎么就不信我呢?”
王新被他说得哭笑不得,笑骂道:“你个臭小子。一天到晚尽扯谎,信你才有鬼!”
刘淇以为这事算是暂时打住了,谁想表哥不问了,两个表外甥倒问了个没完,什么丫头赢了多少钱呀?什么哪些人玩花牌呀?丫头请边上的人吃什么了?到哪里买的啦?
问得刘淇直想撞墙,一个头两个大,一路上含含糊糊,有一搭没一搭的回了几句,那两个小家伙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也渐渐没了兴趣。
靠!这小孩的身体就是不好呀,不是自己的武力值近乎零,一来不用分出千把块钱那么多来收买人心,二来也不用怕小胡子一伙人去而复返,找自己的麻烦,也就不会让丫头一伙人陪着自己,更不会让表哥看到,让他以为自己和那帮混混搅到一起去了,等会儿到了姑姑家,只能求老天爷保佑,他可不要乱说呀,老头子可是生怕自己学坏的,让他们两个知道自己和社会上的人混在一起,那还了得,训自己几句两句是小事,反正有“左耳进,右耳出”神功护体呢,多半是竹笋炒肉,说不准他们一激动,来个大义灭亲,哭都没地哭去?
一路无话,三辆自行车顺顺当当的骑回家,正好赶上吃晚饭!
王新的嘴巴还是严实的,见了刘传陆打招呼,跟小舅舅提也没提这码子事,让刘淇的心放下了一点!
刘淇以为王新不说,围观的人也不认识自己,吃过这顿晚饭就回了山塘冲,地方偏僻,消息闭塞,能瞒上父母一阵子的,时间一长,也就没人想起这码事了!
不想人算不如天算,当天晚上就露了馅,那一顿好打呀。
可惜他虽说重生了,也没有个预测未来的异能,不然,这一顿满是鸡鸭鱼肉的晚饭,他是不可能有心思吃了。
吃过晚饭,这个年算是拜完了,各路人马纷纷告辞回家,刘传陆两口子平日里忙得很,大姐家走动得少,一年也就过年来上一回,说什么也不放他们走,非要在家住两晚,刘传陆好说歹说,也只得同意住下了!
刘淇虽说怕露了马脚,心急如火的要回去,可父母都答应住下了,他一个小屁孩能反对么?反对有用么?
也就心幸侥幸的留了下来。
洗过脚,刘淇到表姐家看电视去了,过年时南风地区电视台正重播《SH滩》,晚上走在南风的地面上,有电视的家里,声音都开得大大的,一水的“浪奔浪流”。
“熊猫”牌(指只有黑白两色)的电视机里,头戴礼帽、西装革履,白围巾的许白马倾倒了无数少女,年轻时的发哥真是很帅,还有永远不老的雅姿姐姐也很漂亮!
不过刘淇今天一点看的心思也没有。
一会跑趟茅房,一会又跑趟茅房,一晚上前前后后跑七八次,大表姐还以为他吃坏什么东西拉肚子了,翻出做赤脚医生时备下的土霉素让他吃,让刘淇真翻白眼。
他哪里是吃坏了肚子,是躲进茅房数钱去了。
在昏黄的灯光下,这货沾着口水,一张张的把那一千八百多块钱数一遍,又一遍。
他前世手里也不是没经过比这多得多的钱,可他一想到这些钱用鸡生蛋,蛋生鸡的模式,滚雪球般越滚越多,十万,百万,千万,亿万,美女,名车,豪宅,游艇,就兴奋得直抖,也不怕那熏得死苍蝇的臭气了,一幅贪财的恶心模样!
一会儿不数,就浑身不自在,时不时偷偷的摸摸口袋,感觉手里碰到厚厚的一叠才安心点,一会儿又摸一摸,摸着摸着又心痒痒的跑茅房去了。
刘家两口子,晚上则继续白天的未完成的事业---打牌,而且主人还特地请了“外援”,大表姐的一个邻居,陪几个客人打个尽兴,大人要怎么打,和谁打,是刘淇管不着,也不能管的事,反正过年过节的也没什么事情,再说毛把钱的底,输赢也不大。
他没想到,事情坏就坏在请来的这“外援”身上。
就在刘淇数着钱笑得脸都快僵了时,“筑城墙”的几个人也战得正激烈,打牌不光是手里打,嘴里也不闲着的,瓜子糖饼也塞不住他们的嘴,边打牌边东家长,西家短的扯蛋。
那“外援”下午去大石桥走亲戚刚回来,也是个爱热闹的的人,看到玩花牌的,哪会不看个稀奇古怪,所以刘淇的倾情演出,他从头看到尾,还叫了两声,给刘淇撑腰来着,末了,抢到两张大团结,才喜滋滋的回家。
这时的乡村,“熊猫”电视机都少,只有比较宽裕的人家才买得起,闭塞得厉害,娱乐,除了打牌,就是偶尔有一场露天电影看看,乡村人家很大一部分的娱乐,就是吹了灯在床上完成的。
有点什么新鲜事,十里八乡都能传上好一阵,何况刘淇这小怪物搞出这么轰动的事,还不知要被人传诵多少年呢!
他的思想还是没有完全融进这个时代,超前了人家二十年,不象信息大爆炸的年代,人们经历过稀奇古怪的事不知多少,还有人要和狗结婚的呢!见怪不怪了,如今这一出就够让人觉得奇怪的!
结果,几个人聊着聊着,那人就把刘淇下午搞出的好事,添油加醋的给抖了出来。
刘淇被他说得是神乎其神,智胜诸葛亮,胆赛猛张飞,和演义里那些迎风涨三尺的怪物有得一拼了,赢来的钱也不知涨了多少倍,反正他比划出来的就有一尺多厚!围观的人齐心得那叫一个铜墙铁壁!小胡子被吓得是屁滚尿流,光着屁股逃跑了!
连比带划,喷出无数口水,信誓旦旦的说得活灵活现,由不得几个牌友不信。
还好王新吃过晚饭就回大石桥了,不然转转心思也能猜出小表弟身上有问题。
只是刘淇到这边来得少,小孩子又是一年一个样,那个邻居也认不得主角就是刘淇,没想到这传奇人物就在自己的周围!
本来嘛!刘家两口子听过也就听过了,最多回家后多了个谈资,没把心思往自家屋里想,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刘淇非要“自作孽”,那也只能“不可活”了!
平日里,刘淇早睡了,可今天赢了钱,手里有了启动的资本,不是兴奋嘛!睡不着,到十一点多,一直到南风转播台停了,电视上雪花飘飘时都没睡。
两个外甥打着哈欠去睡了,他鬼使神差的转到姑姑家,想看看父母的输赢怎么样,不够钱的话,自己还能支援点,纯粹是有两小钱给烧的!怪不了别人!
推开门,达姐看到他,佯怒道:“小砍脑壳的,这么晚了,还不去睡,搞什么??”
刘淇道:“我过来看看你们输赢怎么样??”一边就凑了过来!
达姐可能是赢了点钱,心情蛮好,从茶盘里抓过一把瓜子递给他,道:“把瓜子吃了就去睡呀!”
“哦”刘淇看到两口子面前放的钱不少,知道他们应该是赢了。
吃了把瓜子,烤了会火,他看不懂,也困了,就钻姑姑床上去睡了,连达姐的对家向他注目了又注目,惊奇了又惊奇都没发觉。
等他一走,那人就问达姐道:“你屋里的崽呀?”
达姐正抓了一手好牌,笑着回道:“是的咧!”
那人大惊道:“哎呀!达妹子,传陆哥,恭喜,恭喜!你们这个崽几多聪明!我活了快四十年,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聪明的娃儿”
这种马屁,哪个父母都吃得舒服,嘴上还是要客气一下的:“你这做伯伯的,尽挑好听的说,我屋里那个崽呀,聪明都聪明,就是玩心重得很,前两年成绩还是班上一二名的学生,今年掉得都没得影了!”
那人道:“达姐呢!不是我要恭维你,你那个崽确实是聪明,大人也比不得呢!长大了前程无量呀!”
达姐笑道:“看你这话说的。这孩子以后要有出息,可都承了你这位伯伯的吉言!”
那人笑道:“那可不敢当,怕你还不晓得呢!我前面不是讲今天下午玩花牌的事么?那个小孩就是你屋里的崽呢!”
“啊!”达姐一张嘴张得都合不拢了,刘传陆伸出手,正要出牌呢,也惊得忘了收回去。
刘淇在梦中也发出微笑时,他想不到,一夜间,风云突变,阴云密布,杀机四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