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就是晶小姐的父亲今天不在家,所以不可能接见你了。接下来我给你安排住宿,请跟我来。”中年缓缓抬起头,转向了林抗,公式化的脸上多了一些亲切,“老爷子还从来没有答应其他人在这幢楼住下呢,阁下得到老爷子的看重,将来绝对是前途无量。”
“这里有几幢楼?”林抗毫无受宠过度的表现,“还未请教阁下怎么称呼?”
即使林抗直到此时才想起请教称呼,中年人也没有任何不虞,“不敢,我叫林天津。林苑之中共有五栋楼,这栋楼是老爷子住的。”
“原来是林道晶阿姨的叔父啊,真是失礼了。”林抗果然没有猜错。
“不敢,我只是在老爷子手下干了几年而已。”林天津毫无得色,依然谦恭。但是林抗看得出他已经是先天之体,饶是如此,却依然可以如此的自我戒惕,保持谦卑,当真难得。如果不是林抗注意到他的那一丝抽搐,只怕也会对此人有多一些的信赖。
“前辈自谦了,你想必是老爷子最为信任的人了,我还年轻,还请多多指教。”林抗的态度反常的很显得十分的谦和,但是正是这种谦和把林天津吓坏了。
老爷子不喜欢太高傲的人,刚才林抗的表现让人就有一种倨傲的感觉,本来老爷子就很不高兴,这一点林天津看得清楚,本来以为这个小子没有什么机会了。不想最后老爷子还是让他留了下来了,虽然老爷子很少出来,但是都在这个房子,迟早有了解的机会。
林天津本来是林家的旁支,之所以可以进入这个林苑成为管家,凭借的是自身几十年持续不懈的努力。这个职位在这个家族之中已经是一个极其高级的位置了,本来这个职位已经是他原来的梦想的极端了。但是世易时移,现在的他已经不是数十年前那个单纯无知的小子了,他的力量已经在这个家族之中有数的了。
而更加重要的是几十年的沧桑让这个家族的嫡系一支子息凋零,老爷子只有一个儿子,这个儿子却只有一个女儿,这个女儿最后却离家出走。无疑林家的嫡系一支将要从掌权的地位上退下来了,这几乎是注定的了。那时这个家族的其他支系都将有得到那个机会,那个掌握这个家族几乎无限财富的机会。
近乎无限的财富啊,这是一个多么让人兴奋的词眼。而对于林天津,他了解的更多,这个家族的家主除了掌握财富,还掌握着难以想象的权力。这些都不是重点,那足以让林天津有飞蛾投火一般渴望的原因,是这个家族背后通往另外世界的那个途径。
诸多念头闪过,林天津的眼中闪过一丝炽热的光芒,他的脸微微泛红了。这个少年在他心中的地位很快就又提高了些,但是这绝对不是这个少年的好事,林天津心中暗暗发誓。
“不敢,你如果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林天津对于少年还是保持着淡淡的疏离。
林抗于是微微笑了起来,“好,我想要一辆车,如果可以还要一个司机,我想在京城逛逛。”
“我就去安排,两位需要休息一下吗,还是现在就去?”
“我想现在就去。”林抗仍然是那种笑容。
看着两人乘车绝尘而去,林天津的眼光终于变得冰冷了,这个少年不仅仅是深沉的可怕,而且还有可怕的力量。林天津想不到自己还会被这么浅浅的笑容操控了这么久,他心中这也只是第一步,这也只是一个警告而已。也许这个少年还没有下定决心,但是却已经开始警告他不要和他作对了。
加长的名车加上一个几乎没有什么可以挑剔的司机,在这个到处充满了诱惑的城市之中穿行,林抗却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一种淡淡的落寞涌上了心头。
张宁也没有去关注周围的景物,修行改变的不仅是气质,还有眼光的高度。见到林抗如此,张宁小声问道,“你怎么了,好像不是很高兴。”
林抗一耸肩,“那当然了,你想象一下给自己父亲卖了的感觉。”
张宁掩住了嘴唇,笑了起来,带着一些感叹,“我感到你好像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变了一番,初见你时,你就像是神仙一般。现在你就好像一个比我大不了的哥哥一般。”
“或许是你变了吧。”林抗还是耸耸肩,不置可否。这几天的时间,他已经渐渐放弃了对灵气吸取,他已经是一个渐渐走下神坛的人了。
张宁有这种看法很是正常,林抗没有什么不高兴,这也是他的需要。一来虽然他对自己一样可以做到明心见性,直指内心,但是多了一个人在旁边看着他,就像是镜子一般,可以足以正己。而这个角色最适合的人,无疑就是张宁。二来,这种由仙而凡的变化本身就是一种考验,对自己和周围一切的考验。
“前面这栋楼是刑天集团的总部了,它的唱片公司也设置在这里。”司机插口说道。
林抗透过车窗往前望去,只见前面是一栋几十层的高楼,尖端直刺云海,楼身外形更是如同利刃,“好,那就在前面停下吧。”
“少爷,我这辆车如果在前面停下的话,只怕刑天的人是不敢要你的了。”
“哦,为什么。”
“少爷可能不知道,这刑天集团是我们林氏的大敌,对于林氏有关的东西都很敏感的。而这辆车已经在刑天那里挂了号的。您从这辆车下去的话,即使是没有关系的人,他们也不会欢迎的。”司机显然对这些事情十分熟悉。
“那算了,我们就在这里下吧。”林抗没有多想,拉着张宁就下车了,他并不奇怪为何会如此。从邢小姐的身份看来,这刑天集团只怕就是另外一个在凡俗之中修真家族。
这刑天集团如此仇视林氏也很正常,一来同行本来就是相忌,二来普通人记仇不过几十年,而这些大家族之间的仇恨却足以绵延上百年,甚至于上千年,比起这千年历史的古城的诞生还要久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