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事去学校帮人家上什么课落？！”叶理把肩上抗着的锄头滑下了肩膀，“浪费时间就不说了，还没工资，家里的活计不要搭理了？”
叶文希还处在刚才教工食堂的气氛里，还在和张雅欣调戏呢。
“哎呀，爸爸你莫操那么多的空心，我心里都把着呢。”叶文希迈着神仙步，直接钻进了李家。
叶理气愤地把锄头在地上砸了一下，“你说什么？！”
“我说那些事我心里都有时间表的。”
“你有时间表？哪怎么不见你去做呢？有本事就别指望着我和你妈给你料理啊！”叶理甩开手又要开骂了。
叶文希理也不理叶理，看门进去后兀自把门关上了，现在对叶理的过多干涉他是越来越烦了，飞出了牢笼的鸟，一旦习惯并适应了外面的生活，再想叫它进笼子那不比登天容易多少的！
叶理骂骂咧咧地抗着锄头走了，山上的树种的坑洞还没打完，儿子不努力，他只得补上，还得和“哑巴”辛苦一阵。
“爸爸，哑巴，差不多了吧？”看着按照农科站的技术人员的建议划的点和线，劳动的辛勤在即将到来的果实前显得轻松起来。
“还好！”干这种“哑巴”和叶文希加起来还没有叶理一个人快，这更加刺激了叶理的热情，常自豪地用这事嘲笑着两个人。
现在山上已经是光秃秃的，之前的树干被拉去建房了，而枝叶也是烧的烧，被人拿的拿，山上黑乎乎的，没有经过雨水的冲洗，那满目疮痍还是格外醒目。
“农科站的人说了，树种过段时间就可以到了，不一定非要等到开春才栽种的。这几天我就去造纸厂把龙须草的草籽领来，到时漫山遍野的过人顶的草禾不要是个问题才好。”前段时间叶文希已经和造纸厂把种植龙须草的事谈好了，造纸厂可以免费提供草籽，可希望回收成草，叶文希二话不说就同意了，他留着那草能干什么？等着烤火吗？
叶理对叶文希在正事上是放心的，“那政府有没有补贴？”被叶文希带着，他也时常想从政府那里捞一点。
“这些事是肯定有补助的！肥料和经费，不过比起农田来还是差了些，过些时间我把资料报给乡政府，争取早点把东西领回来。龙须草不像果树，种好了后就开头浇几回水养活了就行，等它们扎住根就不需要我们搭理了，看着满山满岭的，其实挣的钱不会太多的，好点的土地我们还是种植甘蔗土豆和花生生姜算了，这两天我就去买种，爸爸你和哑巴把那边山头的土再打细一点，农家肥尽管往上面泼，反正不要钱的。”
叶理对儿子的指挥没有什么意见，可对他那把什么事都看轻的态度很是不快，什么叫农家肥往上面一泼？什么叫不要钱啊？农事是那么轻松的事吗？“要不你来泼粪我去买种？没有人说得比你还轻巧了！”
叶文希对父亲的埋怨嘿嘿一笑带过，他也知道叶理是不可能强要他来泼粪的，所谓“知子莫若父”，叶理对叶文希有几斤几两还能不清楚？
“你别在这里碍手碍脚的，你去那边。”叶文希刚拿着锄头替叶理整着他刚挖出的坑洞就惹来抱怨，“你看你也是一直在农村呆大的，怎么还不知道不要站在锄头前呢？这要是万一……”
叶文希嘻嘻笑着挪到了一边，“爸爸，是苦是累也就这几年了，明年水库里的鱼就可以上岸一些了，后年就基本上可以回收成本，大后年果树也可以挂果了，现在砖厂我反而可以等段时间，我们这农村，一年用砖也就那么多，用不了多久就能将消耗补满的。”
叶理吐了口水放在手心，抡起锄头大力挖起来，“我随便你，你打听到了开个砖厂要多少钱没？”
“早问了，人家说规模，我们这里地方不大，开个小砖厂就足够了，有个两三万的投资不差了。一台制砖机大概是五千左右，拌料可以人工的，不过我还是想搞个搅拌机好点，还有木托板，可以和木匠订，起厂房拉电线开窑窖的，也就那么多。”
“开了砖厂就怕一时资金流动不起来啊。”叶理深入挖掘问题，这是他从叶文希哪里学的，早发现问题就可以早点解决问题的。
叶文希用耙头勾着泥土，松着地面，“没事，钱的问题你尽可放心的。农村里这些年用砖是少不掉的，如果资金回笼快个多月就出来了，这样投资少见效快的生意我们不做做什么？”
“你个伢子就是胃口太大，好事慢出来，我们先得把事前功夫做足了，别到时丢三落四的就不好了，文伢子，我们要不要先请个帮工？”叶理搓着双手，满是老茧的手板让叶文希目晕，那是自己罪恶的见证啊！
埋着头清着洞边的泥土，叶文希怕自己控制不住眼泪，他现在最怕的就是两样，一是父母那无奈的眼神，二就是怕李琪哭泣。“行，这个合适人选你去找就好了，选定了你和我说一声，我们再给开个合适的工资就可以了。”
这时正默不吭声的哑巴咿咿呀呀地叫起来，叶理和叶文希两父子研究半天，还是没搞懂他要说什么。“你会写字不？”
哑巴咿咿呀呀地摇着头。
“那算了，你先慢慢想下，看通过什么手势能让我们明白不。”一般大家和哑巴沟通没什么问题的，因为基本上他就不说话的，偶尔的几声咿咿呀呀在他连比带画下大家猜猜也就理解了，哑巴没什么要求，除了吃和睡，他连穿都不讲究。
“爸爸，要不我们到时让他去医院检查看看能不能治好？”这两个月来哑巴是任劳任怨，给叶文希留下了良好的印象，有这么个不领工资的助手谁不欢喜？
叶理犹豫了一下，也点了点头，这两个多月来一直和哑巴相处着，没有情分那是骗人的，可对那两个钱叶理也是捏得很紧的，平时农村里没什么来钱的，叶文希能顺利地完成学业，多半是叶理和彭兰香省出来的。“行。”
哑巴咿咿呀呀地摇着头，不肯答应。
叶理见哑巴不领情，喝将着，“去个医院检查而已，能治好我们帮你治下，又不是要卖了你！”
哑巴坚持已见，只摇头退缩着，大概是在医院里受到了什么刺激还是怎么地。
“行，行。”叶文希看着哑巴对医院畏如蛇蝎的表情放了他，“到时你想治的话再和我们说了。”
远处已经有炊烟升了起来，有些人家已经开始准备晚餐了。
是啊，自己的晚餐也要准备好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