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徐徐降临,天边忽然卷过来一道浓浓的乌云,万马奔腾一般,像要把这座古老的村子压破。
包大同对我说这些年我在学校的表现,我越听越有趣,简直就像个傻子一样,无论什么事情都要是呆若木鸡的木头人,准时吃饭,准时上厕所,准时睡觉,每天在课堂上就是一个不会说话的石头,日复一日的,简直就是一个用程序规定好的机器人。
如此怪异,当然会有诸多的猜测,好在那个我是个什么也不知道痴货,靠,管他妈的风言风语。
如此翻天覆地的改变,当然少不了包大同的猜疑,问东问西的让我绞破了脑汁才把这个故事给七拼八凑间真带假缝缝补补的补圆。
包大婶突然叫道:“呀,不会是我家大同一棒子把小强子给打破了吧。大同,你呀你,都快娶媳妇了,做事还没轻没重的,也不看清楚了再下手,这可是人的头啊,你以为是石头。”
包大同搔着头皮委屈道:“当时,我不是不知道吗,妈,你怎么就不看清楚了再喊,鬼喊鬼叫的。”
我正好借此掩示,笑道:“大婶,你不要埋怨大同,说不定我这能变回来,多亏了大同的这背后一棍,再加上突如其来的巨大的刺激,我又变回来了。”
包大婶瞅了一眼大同,好像在说,人家有个三长两短,看我不放过你这小兔崽子,笑着对我道:“我家大同没什么好,就是孝顺。小强子,你可不知道,自那年下大雨,对,是下大雨,那雨下得可大了。小强子,你怎么会落水呢?唉,那天都是救了你老半天,人家都说没希望了,可你爸就是不认命,又是砸又是敲,对了,还嘴对着嘴呢。”
包大同注解道:“人家那叫人工呼吸,什么嘴对嘴,跟您讲多少次了。”
包大婶大笑道:“人工呼吸,你以为你妈不知道,你是我生的,你脑子里想什么妈能不知道,读了两本书就来你妈面前卖弄了。嘿嘿,小强子,你当时真的是命悬一线。啧啧,大同,看你妈也会用成语,别以为多认识几个字就是知识分子了。”
我心里一阵酸楚,如果那时的那个我死了的话,父母他们会是如何的伤心,接下去我都不敢想,转念想想,老道搞的鬼还挺逼真的,他这一计用的果然是有一套,既可以让别人以为我因为溺水而就得精神呆滞,性情大变,不让别人起疑,也不以让父母不至绝望,看来老道士还真是用了心的。
但无论怎么说,从前活蹦乱跳的一个孩子就得死气沉沉没有一点的生气,这样对父母的打击也和天塌下来没有分别。
我问道:“接下来怎么了,嘿嘿,这些事情倒从来都没人给我讲过。”
包大婶想了想道:“接下来,接下来,你咳了一声,就醒了呗,这可是真是个奇迹,阎王爷终是放了你一马,可见情能动天,儿子,你妈这句情能动天,说得怎么样。”表情甚是得意。
包大同道:“妈,我们还有事情谈,你就别在这里罗嗦了。”
包大婶道:“好呀,媳妇没娶倒嫌弃你老妈罗嗦了,好,老娘真是养了一个白眼狼,小强子,有空你帮我好好教训下这家大包,他不是拿棍子把你么,你就拿扁担抽他,这小子,皮是松了。”说着,格格笑着走出了房间。
忽然天地一片煞白,咯咧咧传来一声炸响,整个屋子仿佛都要颤抖起来,伴随着这声巨响,屋里的灯光也忽明忽暗。
包大同自语道:“今天夜里要下雨了。”
我失声道:“这下麻烦了。”
“为什么?”
“靠,你记性也忒好了,这才多长时间就忘了。我们不是答应张大神去贴符的么,你忘了。”我提醒道。
“我怎么会忘呢,我是说,下雨了事情就难做了,你知道,咱们村里的路,一下雨,难走的很。”
他这一说,我忽然想起了《天髓》说里的一句话,切忌,符录咒帖最忌无根之水,这下遭了,不知道张大神有会有料到今天天气会骤然恶劣。唉,真是祸不当行,看来今晚,难过了。
我不由的叹了口气。
包大同道:“没事,毛毛雨嘛,不是还有句话叫做空打雷不下雨么,这雷声这么大,保准下不了,下也是过街雨,一阵子就过了。”
他说未完,天地又变得亮白一片,雷声滚滚霹雳连连,这几声犹如千军万马似的撕杀过来,这一下,灯灭了,闪电也消失不见了,天地一下像是回到了盘古开天劈地之前,一片漆黑。
包大同骂道:“他妈的,又停电了,操他奶奶的,老子又不是不交电费。”
这时,只听外面“哗哗啦啦”声音大作,天似破了个窟窿似的,瓢泼一般下了起来,雨点“噼哩叭啦“的打在窗子上,像要把窗子敲破了才肯罢休一样。
我说:“坏了,今天晚上可能不好办了。大凶之时必伴有恶劣相,这雨来的甚是蹊跷,其中大有原因。不行,现在我就得去张大神那里,计划哥能有变。”
包大同跑到外屋拿来雨具道:“走。”
我犹豫了一下,郑重道:“大同,你还是不要去了,这事情不是你能承受的了,去了反而增加麻烦。你呆在家里,把门守好就行了,告诉大伯大婶,晚上不论发生什么事情也不能出去,过了八点,哪怕是大小方便,也要在屋子里,知道了吗?”
包大同道:“这怎么能行的,我不去,不是就默认了你们说的神鬼论了吗,再说,我不是,那张大神肯定会嘲笑我没有胆子,不行,我要去。”
我吼道:“你小子,找切是不是,我说了,不行。你若不听,信不信,那棍子现在我就还给你。”
可能是他骨子里对我就有着一种敬畏,看我说得如此斩钉截铁,便低声道:“我可不是我不去的,你跟张大神说清楚,别让他说我没胆子。”
我穿上雨衣,换上雨靴,说了声:“你可一定把我的话记住了,咦,大伯呢,怎么吃了晚饭就没见他的影子。”
包大同道:“摞下碗就去打牌了。”
我道:“快去把他叫回来,不论怎么样,今晚外面是待不得的。”
说完,我走出屋子,冲进了雨里。
云层压得低低的,仿佛举起手就能拉下一朵云下来。
磅礴的雨势如同洪水一般从天而降,冰凉冰凉的,饶是我铜皮铁骨,雨水打在身上也隐隐觉得有着疼痛,仿佛是冰锥狠狠刺下来似的。
我暗暗运起玄功,我并不是运用火属性的仙术抵御寒气,相反,遇强则强,全身流走着有若冰一般的气息,我也多亏了这些年睡在那寒石床上,和铁打一身子骨,当然,这要归功于老道让我去砍树挑水,才有了这一身的本事,嘿嘿,人还是要吃点苦才能有所得的,可想天下是没有不要钱的午餐滴。
果然,村子里面的路经过这些年的风雨水仍是没有一点改变,相反,变得更差了,这雨才下了不到十分钟,地上水便流成了河,坑坑洼洼,泥泞不堪,没走三步,就踩到两个坑,险些摔成狗啃泥汤。
靠,怎么忘了咱还有轻功的本领,这样一想,顶着暴雨狂风,在雨中狂奔,引用那句经典的名言: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哈哈哈。
忽然之间,我敏锐的听觉穿过嘈杂剧烈士的雨声,听听了下午那可怕的沙沙声,似乎中间还夹着凄厉的吼声。在这样的雨夜,尤其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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