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平抬眼望去,天空中一个魁梧壮汉,穿着一件淡蓝色满是破洞的儒衫,左手持着柳条儿,右手上却是拿着一本判书,头扎逍遥巾,丑陋的双目中闪烁着幽蓝色的光芒,此刻正义愤填膺的盯着自己。
“桀桀!”仲平一声怪笑:“你是何人,居然敢管我的事?”
大汉面带寒霜,拿着柳条的左手剧烈的颤抖着,胸口随着粗重的喘息声剧烈的起伏,怒喝道:“大胆妖魔,居然还敢问某家是谁,你擅闯阴司,偷猎阴魂,该当何罪?”
仲平皱了皱眉头,似乎是对那大汉身上那凛然正气很不感冒,厌恶的挥了挥手:“识相的就别来管这闲事,还可以留着条性命,若是不然,定要你神魂惧灭!”
大汉怒极反笑,豪声大笑道:“好好好!某倒要看看,你怎么让某神魂俱灭!”
不再多言,大汉揉身而上,手中的柳条好似活了起来,带着庞大的道力向着仲平抽去。没料到大汉居然敢先动手,一时不察,仲平竟然是被那柳条打在了身上。
原本还不是很在意的仲平,在那柳条落到身上时,却感受到了一股震荡灵魂的力量,只觉得自己的真灵好似要离体而飞一般。直把三魂七魄骇掉了一半。
转身疾退,好不容易站稳了身形,顾不得再去收集阴魂。仲平将那蟾蜍往天上一泡,喃喃念了两句口诀,那蟾蜍猛的开始涨大了起来。
一尺,二尺,一丈,两丈!
与东海时只能显示法相不同,这碧玉蟾蜍在仲平入阴司以来,已是不动声色的吞噬了近万阴魂,这次仲平感觉碰上了强敌,全力施展之下,那蟾蜍却是活了过来,背上那恶心的肉泡都是清晰可见,身形也涨到了一座小山般大小。
见自家法器如此能耐,被抽了一鞭子的仲平哈哈大笑,轻蔑的看着大汉:“兀那汉子,可瞧见道爷的法器了吗?若是不想死,叩上三个响头,我便饶了你。”
大汉不与他多费口舌,凝神打量着眼前的庞然大物,蟾蜍那突出的眼泡儿死死的盯着自己,“咕咕”叫声不断,每一次气息吞吐,都会带起一片绿色的烟雾,被烟雾笼罩过的地方,顿时变成了一片漆黑,显然是带有剧毒。
无法确定这蟾蜍到底是法器还是活物,如果是活物,手上的柳条对它还能起着作用,如果只是法器,这只针对灵魂的柳条却是没了用处。
为了谨慎起见,大汉将柳条收入怀中,同时拿出了一柄金钱宝剑,剑体是由数百枚铜钱串连而成,倒是让隐在一旁的韩平奇怪,这铜钱串成的剑,也能用来斩妖除魔吗?
自从大汉出现后,阎罗的脸色却是突然起了变化,看向大汉的眼光也颇为复杂,包含了友情,愤怒,委屈,欣慰,种种情绪混杂在了一起,口中只是低声念着两个字:“钟馗……”
这声音没能逃过韩平和虎牙的耳朵,韩平诧异的问道:“那大汉便是钟馗吗?那个自立一城的鬼差?”
阎罗点了点头,用无奈的口吻说道:“此人正是钟馗,两位上仙,一会若是他支撑不住,还请援手则个。”
虽然奇怪阎罗怎么会为了一个背叛他的人讨人情,韩平略微思索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这钟馗的道力看上去极是高强,绝不在仙人之下,有这么一个人帮忙,自然是好事。原本对自己颇有信心的韩平,见到那蟾蜍时,已是有了些不自信了。
虎牙却是没想那么多,他只是单纯的对钟馗欣赏,立时就做下了承诺:“阎罗老儿你放一百个心,若是到时候那钟馗挡之不住了,某家自会去帮忙。”
……
钟馗和那蟾蜍已是战在了一起,那蟾蜍体形虽大,腾挪之间却甚是灵活,不停的追着钟馗喷吐着毒气。自身虽被那金钱宝剑砍到过两下,却是丝毫不碍,一点反应都没有,就好似是被蚊子叮了一口。
钟馗越打越是心寒,别人不知道这金钱宝剑什么来历,他可是一清二楚,这金钱宝剑所用的每一枚铜钱,都是经过修士锤炼的宝贝,若是普通妖怪,只需一枚金钱落到身上,立时便会化为飞灰,可对这蟾蜍,却是连砍几剑都没丝毫用处。反倒是它的毒气,使自己颇为忌惮。
局面在一追一逃之间僵持了下来,钟馗拿那蟾蜍没得办法,可蟾蜍也没法追上钟馗。渐渐的,那畜生竟是有些恼怒。猛的停了下来,雪白的腹部传来了一阵阵雷鸣似的响声,背上那数千个大小不一的肉泡,突然向着射出一道道绿水,上千道带有剧毒的绿色汁液组成了一张大网,将钟馗包覆在了其间。
“上仙!快快出手啊!”
眼看钟馗已是陷入了陷阱,阎王再也沉不住气了,希冀的看着韩平,希望他能出手解救一二。
在旁观察了许久的韩平,也为这蟾蜍的威势暗暗心惊,没想到以前只是用来压缩道力,而且所耗颇大的鸡肋法宝,在吸纳了上万阴魂后,竟是变得如此犀利,就连法力达到仙人水平的钟馗也是拿它毫无办法。
情况危机,也来不及考虑那么多了,韩平从芥子袋中取出一块方帕,掷将了出去。
方帕见风而长,及至圆桌大小,挡在了钟馗的身前,那绿色的毒液射到了方帕上,这件从龙宫得来的宝贝,竟好似普通丝绸一般,迅速的被腐蚀了,毒液略是一停,又向着钟馗劈头盖去。
受得这一阻,钟馗已是脱出了毒液笼罩的范围,顺着方帕的方向看去,原本感谢的笑意顿时僵住了。
“陛……陛下……”
阎罗也有些尴尬,似是想冷起脸来,却忍不住的想要说些什么。
不耐二人之间这些龌龊事,韩平清喝道:“还楞着干吗,快围起来,莫让那厮再是跑了。”
两人这才醒过神来,四人分立四角,将仲平和那蟾蜍围在了中间。
仲平恼怒的瞪着韩平:“你这小子!在龙宫时我也未有招惹于你,为何却是如此阴魂不散!”
想起垆墟村惨死的人,想起那些无辜被收摄,消失在这天地间的阴魂,韩平只觉得面前这长着一副清逸相貌的家伙比任何人都要丑陋,略带嘲讽的说道:“替天行道,你管得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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