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木心里在做思想斗争,他有了主意能让自己的项目实施下去,可免不了要再次得罪李全这个人,而且会使自己建行宫承担很大的风险——对手会毫不客气地破坏自己的计划。怎么办?是退让还是迎难而上?霍木想起了哈姆雷特的名句:生还是死,这是个问题!
霍木知道自己的性格特点趋于软弱,不够强势,使得好多的机会从自己面前溜过。前些日子就想过要改变,今天是不是就是个机会呢?反正已经得罪过李全一次了,再得罪一次又怕什么?大不了老子不在古代混了,回现代去——如果还能回去的话。
在众人的注视中,他自信从容地站起来,团团一揖,朗声道:“在下霍木,是得月楼的东家之一,想必各位大都听过贱名。我自小出家,少见世面,但因师尊有些道行,很得当地豪门大族的看重,跟着师父讲过些佛法,见过有人用竹木建宅院的,深为叹服,因此才兴了这用竹木建行宫的念头。既然大人不能决定行宫到底应该怎么个建法,我倒有个建议,说出来请大家参谋!”
有几个口快的道:“你且说来,行与不行自有郭大人、田大人和各位乡老决断。“
“如果能把我所说的行宫建好大家来看一下,自然能决定是否可行。但时间很紧张,不允许这样做。因此看起来,还是李大人说的把李府改成行宫最为保险。”说完霍木看了看李全,只见他脸上略现惊奇之色,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为他说话。“为了不耽误皇上的御驾,我想李大人继续把豪宅按行宫的样子改建下去,我呢,也按我的想法建一座竹木结构的行宫……”
话未说完,众人都热闹起来,这建一处行宫不行,还要再建一座?霍老板莫不是疯了?这建行宫的钱谁能掏得起?最直率的还是潘夫子,不顾和霍木的私交很好,立马又跳出来质问霍木:
“霍老板,你这是什么法子?建两处行宫,钱你出吗?”
“对呀,钱谁出?”大家的想法是一样的。
霍木微笑道:“众位大人不要急,听我把话说完。我和李大人各建各的,建完了由大家品评,觉得哪个更够行宫的标准,就用哪个来款待圣上。被选中做行宫的那个建筑所花费的银两,自然由大家的捐款出,另一个费用么,那就自己掏好了。”
“哦,”众人恍然大悟的样子,“这样就不用花两份钱了。”
霍木继续道:“这样对我州治下万民是有好处的,可以选择更好的方案做行宫,不会出现纰漏。对李大人也没有坏处,府第建好了,能做行宫最好,不能呢,还可以继续做府第,损失不大。对我呢,如果能建好了作为行宫,最好不过,如果建了,却不能被各位选中做行宫,我就自己出建设的费用好了——不过,我想我的方案肯定是最好的,最后也肯定会被选中!”说完看了一眼李全,“您说呢,李大人?”
到现在,大家都明白了霍木的想法,那是要和李全竞争一下了:看谁建的行宫更有做行宫的资格。而且这个方案对李全几乎没有什么害处,建不建行宫,他都要把即将完工的府第建设完。对于霍木,这个方案的风险太大了,不能当行宫,建设的钱全是自己的,预算的再便宜,那也是一大笔钱哪!
郭达回过味来,一个劲地向霍木使眼色,那意思是让他别这么搞,计划还可以再商量。田正方也觉得霍木这个决定太亏了自己,沉吟着怎么帮霍木减少风险。
李全听了霍木的话,也是很愣了一下。他毕竟老奸巨猾,没有直接回答霍木的问题,把所有的可能性在心里过了一遍,觉得自己的胜算是十拿九稳的,才哈哈一笑:“霍老板年少有为,主意好,办法妙,那就一起比比看,谁输谁赢还不是都为了皇上尽心尽力?你不会反悔吧,霍老板?”最后再砸了霍木一句,防止他出尔反尔,临阵退缩,非要趁这个年轻人呢出昏招的时候把他彻底打倒在地不可,上次夺了你的爆米花生意,竟然没伤了你的元气,哼,这次可没那么好的运气了!
霍木摇头道:“我怎么会反悔呢,为了皇上尽心办事,正是我的荣幸。只是我还有两个要求,只有田大人答应了,我才能建行宫。”
田正方点头道:“贤侄请说,有在座的各位,能做得了的事我定予以帮助。”
“这一,我没有多少银子,因此建行宫的钱需要先从各位的捐资中垫付……”
此言一出,李全先沉不住气了,出言讥讽道:“没有银子还要抢这建行宫的差事,霍老板的算计可谓精到啊!”
霍木笑了笑道:“如果李大人家底殷实,你那改建府第的钱不需要大家垫付也可以。在下毕竟没什么家底,银子必须要先垫付,算我借的,否则没有银子耽误了工期,对皇上那可是大不敬哪!为了保证万一我建的行宫入不了在座各位的法眼,担心我还不上钱,我愿以得月楼做担保,各位看如何?”
这件事越来越有火yao味了。得月楼的生意好得不得了,霍木拿出来做赌注,在座的眼睛都凸出来了。李全听了更是心痒,如果此次得手,定要把得月楼纳到自己的名下。
田正方道:“贤侄,你可想好了,这件事非同寻常,说出的话各位乡老都听见了,决不可出尔反尔,到时候本官即使想袒护于你,也是不可能了。”
霍木点头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田正方与郭达对望了一眼,点头道:“这件事要得,贤侄建楼,虽然未曾定好是否可为行宫,但毕竟是公事,银子可由捐资中先垫付。”
“这二,建行宫的各项物料,我还需到外地采购,还请大人给我个路引,言明是为皇上巡幸做准备,可有些许方便,免得误了工期。”
“这有何难,还有吗?”
“第三,由在座的各位推选几位圣上巡幸筹备委员会,全权处理各项准备工作,包括行宫的选择,可大大提高工作效率,请大人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