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人在此聚斗?”
骑兵中最前沿的一个魁梧汉子,大声的吼着。
武三思等人早已看清这队兵马,从他们的服饰来看正是武三思的千骑军,武三思顿时努力回想着这个魁梧汉子的资料,看他所穿的服色,应该是一个小队长,终于让他想起了汉子的名字。
“韦伦,今日是你带队?”
那汉子听到有人叫自己名字,转眼看去,却见自己的上官正满脸含笑的看着自己,慌忙下马行军礼,然后这才说道:“启禀将军,今日属下不当值,原本想带着本队的兄弟去南衙讨杯酒喝,没成想在此遇到将军。”
韦伦虽然只是七品的小将,可他本是世家出身,深知官场隐讳,此时绝口不提武三思他们斗殴之事,反而轻描淡写地说起自己的事来。
武三思也不想此事闹大,满意的点点头随意问道:“哦,你们怎么去北衙喝酒?你们全副盔甲的去喝酒?”
韦伦老脸一红,但还是也老老实实回答道:“将军,我们北衙的禁军,与南衙的土地兵多有摩擦,这本也算不得什么,可近日南衙的土地兵老跑到我们这边来滋事,属下今日得闲,就打算去找他们的指挥使说道说道。”
府兵在长安城郊多有土地,而且军籍世代相传,战力比起禁军那是天差地远,禁军成日无事时多有去欺压人家的,韦伦看不起那些府兵称之为土地兵,武三思还是能理解。可韦伦说今日府兵多来北衙滋事,这就有些奇怪了,禁军不欺负他们就算好的了,怎么会有府兵过来欺负他们?
“韦伦,南衙与我们同属行伍,你千万莫伤了彼此之间的和气。还有你说的府兵来北衙滋事,这可当真?”
“将军,老韦我怎么能说谎!那些土地兵现在简直反天了,我队里一个兄弟,与他们耍钱,他们出千耍使诈,还把我的弟兄打了,现在居然敢上门来讨要钱物,今日我定要让这些土地兵知道,咱们禁军的厉害!”
“真有此事?”
“当然是真的!老韦今天非要他们给个说法不可!”
韦伦满脸忿忿的说着。
“那好!韦伦你多带弟兄去,今日你要是不能把那指挥使给我打趴下,丢了我们千骑军的面子,你就别给我回来,知道吗?”
武三思大声吩咐着,虽然军队之间多有摩擦,可要是他的士兵吃亏,他这个做主将的面子还往那放!这流氓也不管什么和气不和气了,当下吩咐着韦伦多派兵马,确保这私架打赢。
“遵命!莫将这就再回去叫人,咱们不把黄成儿打得个落花流水,咱就不是千骑军!”
韦伦得到武三思首肯,满心的兴奋,嘴里叫嚷着吩咐兵士回去叫人,心里却想着怎么收拾平日里与他不合的府兵指挥使黄正。南衙府兵因为有地,在长安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那是相当富裕,而禁军除了军饷,别无其他进项,早就不满这些训练不怎么,却像土财主般拥有大片土地的府兵。平日里两队人马要是碰上了,很少没有不打架的。而千骑军更是因为每日的巡城,几乎天天都能与负责城防的府兵干架。此时所有士兵都听到了武三思与韦伦的对话,有了上官的吩咐,那还不摸拳搽掌的冲过去大干一场啊。
“你们记住,只要不打死人,其他的都行,打得好了,本将军有赏!”
武三思对着韦伦低声吩咐着。
“属下领命!不打死,咱们打残他们!”
韦伦呵呵傻笑着。
“去吧!”
武三思在他胸前捶了一拳,也不反驳,笑着吩咐道。
“弟兄们,跟我上啊!”
韦伦被武三思这一番鼓舞,心中底气更足,骑上马呲牙咧嘴的叫嚷着,然后从武三思他们身边极速穿行而过,其他二三十名士兵也是满脸兴奋的跟着冲了过去。
“武将军,既然此事将军担下,贫道也就告辞了!”
明崇俨可没兴趣管这些军伍之事,等到武三思说完,那些士兵已经跑远,这才向武三思拱手说道。
“明大人,既然误会解除,大人也莫要放在心上,以后三思还多有仰仗大人的地方。”
武三思也转身向他笑着说道。
“将军深得武后喜爱,现在又做了三品的禁军将军,那有什么需要仰仗的,反之崇俨倒需要将军多多提拔。今日之事多有得罪了。”
明崇俨与他原本均是武后派系,此时武三思既然已经放下面子,给出台阶,明崇俨也不好过于翻脸,笑着向武三思说道。
“大家都是为娘娘效力,以后还是多多亲近才是。”武三思仿佛没事发生般的对明崇俨笑着说道。
明崇俨也不再客气,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瓷瓶,举手递给武三思:“既然误会了,崇俨也向武将军道歉,这瓶中装有解药,只需给贵师叔服上一粒,既可没事。”
“谢谢!”武三思接过瓷瓶,转手就交给那位叫师父的和尚,和尚打开瓶塞,闻了闻气味,确定是解药,这才走到杨绯舞身边,让云素素喂她服下。
明崇俨脸色已经恢复平常,吩咐一旁的小道士牵来马车,然后向武三思告辞而去。武三思此时忧心杨绯舞伤势,也吩咐侍卫去雇来马车,把杨绯舞放上车,让云素素好好照顾,自己带着陈子昂与王军,在侍卫的护持下向自己的府中行去,而那师父和尚也悄然跟随在后面。
夏季的知了,在树枝上叫个不停,让等候在阁楼外凉亭里的武三思更添了几分烦躁。凉亭建立在水池中,四周均有不少金黄色大鲤鱼在游水拟食,这风景倒有几分景致,武三思却毫无欣赏之意,不停的张望着阁楼的小窗。
“师叔祖,你尽可放心,杨祖师已经没事了,只是那药力确实霸道,我估计她还要好一会儿才能醒呢。”
师父和尚坐在凉亭的石凳上安慰着武三思,他现在可再不敢无理了,以前属于他的性子喜闹,武三思又不知道他身份,他才敢戏闹一番,现在身份已经确认了,他不得不尊从武三思,以子侄礼自居。
“小师,她真没事吗?可怎么这么久还没醒来了?明崇俨不会骗我吧?他给的不是解药?”
武三思依然眼望着窗台,嘴里却轻轻念叨着
“师叔祖,你放心吧,没事!你这都问了多少遍了!”
师父对于自己被称为小师毫无意见,却有些不耐烦的再次确认着杨绯舞没事。
“武将军,你还是坐下说话吧,既然和尚已经说了没事,我想肯定没事了,你还是坐下说话吧。”
王军与陈子昂也跟着来到武府,一直坐在一旁听他俩说话,见武三思一副关心的神色,也不由出声劝慰。
“王兄,我担心她要是有什么可怎么办啊,唉……都怪我没照顾好她!”
武三思有些自责的向王军一声苦笑。
“武将军,不会有事的。”
王军再次劝慰着武三思,可随即却又叹了一口气:“武将军,既然你家有烦事,我也不再打扰,这就告辞。希望武将军莫忘我王氏一族的性命已在将军之手。”
“王兄,子昂,你们还要到哪里去?就在我府中住下,王兄之事我早已答应肯定办到!现在长安再无比我府更适合王兄居住的地方。子昂,你定要多陪陪王兄,莫要让他再胡思乱想才是。”
武三思听他说要告辞,这才放下对杨绯舞的担忧,转而坐在他的身边,向他吩咐道。
“武将军,这不好吧?万一,太子……”
“王兄,你拿我当兄弟就别客气,没有什么不好的,太子那边还没有胆子敢来我府中拿人的!”
武三思打断他的说话,满脸豪气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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