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狡猾的动物,也逃不过好猎人。
这几个猎人看来是好样的,在森林中不停的寻找着他们的猎物。各种兽皮、鹿茸、和虎骨装满了他们的行囊。他们这次可以算是收获不错。
我跟在他们身后几天了,他们晚上休息的时候我出去进食。他们白天狩猎的时候,我匿行在泥土中,不知道为什么要跟着他们。没有把他们列入我的食物清单,可也没想过敢出现在他们面前。
似乎觉得他们可以亲近,但不知又害怕着什么!
行囊渐丰,他们开始回家的路。
我不依不饶的紧随其后,一路上倒也平静。
他们打来的猎物只取皮毛,或者其他有价值的东西,然后把尸身随意丢弃。倒便宜我了,虽然食物不够十分鲜美,但是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有得吃就好,反正也不需要自己捕猎。
随着这几天不停的进补,我明显的感觉到有力的感觉充斥在全身。世界的颜色也变得多彩起来了。
一路不再捕猎,他们倒也走的蛮快。两天后的黄昏,就看到了小村随风飘起的炊烟。
看到村庄之后,他们脸上都露出高兴的笑容。性急的铁蛋,不顾连日的疲惫,背着沉重的猎物,以最快的速度向村中跑去。
大家呵呵一笑,也都加快了回家的步伐。只有左腿微跛的古大叔才不慌不忙的走在最后。
在太阳完全落下山的时候,八个人都赶回了村里。闻讯赶来的乡邻们热情的迎接丰收归来的猎人。铁蛋脸上一副骄傲的面孔,第一次出猎就收获丰盛怎能不让他骄傲。
大伙儿殷勤地接下他们肩头沉重的包裹,牛大哥豪迈的大笑“今天晚上大伙都到我家啊,不醉不归。”大伙儿欢呼起来,簇拥着向牛大哥家走去。
山里人生活艰苦,这次出猎的丰厚收获,足够这八个家庭殷实的生活半年,也难怪大伙高兴。这个村只是个只有百多人的小村庄,但勤劳的村民们辛勤的建设着这个美丽的世外桃源。
所有人都进屋了,我从土中爬出来,静立一会儿。我缓缓的走在这个小村庄里,村子不大,但一家一户夯实的土墙,低矮的篱笆小院,透露出莫名熟悉的味道。脑海中仿佛有什么要跳啊出来,可什么也想不起来!
经过这几天充足的食物和血液补充,我的身体变得更加像人了。腿依旧僵硬的不能打弯,但是不用再像以前那样跳着走了,可以稍稍的迈开步子向前挪动了。对于阳光依旧讨厌,它会晒痛我的皮肤,但是还没发现能对我造成更大的伤害。看起来我跟常人也差不多了,就是皮肤显得过分的白,身体还是分僵硬。
走过一户农家的门前,低矮的小屋内,散发出萤火虫一般的光芒。不经意的一眼,发现屋门中堂的位置贴着一张陈旧的画像。时间仿佛凝固在此刻,好熟悉的画面。画上的人长发白须,站在云端。身后是两个捧着紫金葫芦的童子。
是太上老君,想起这个名字,胸中满是激愤。不知是喜是悲,一颗死了的心仿佛又在跳动。满腔的怒火烧的心脏撕裂般的疼痛。
慢慢的走进农家小院,想要再向里走去,可窜出来的一条狗对着我一阵狂吠。思路被打断,脑中顿时清醒不少。冷冷的对狗扫上一眼,散发出的气息,让狗夹着尾巴窜回屋内。狗就是狗,永远也取代不了对月长啸的狼。
“谁呀?这么晚了是谁来了!”
还在我思索的时候,一个妇人已经走出门来。
来不及隐藏身形,她已经看到我了。
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是杀了她还是…………。”
不及我想出什么来。她又开口了
‘这位小兄弟,你是哪里人啊?我们这里很偏僻的,你看样子不是本地人吧?”一边对我说这话,她又扭回头对屋里喊道“小古,快去喊你爹爹回来,就说家里来客人了。”
里面答应一声,窜出一个大概八九岁大的小孩,先是躲在他母亲身后对我看了两眼。然后蹦蹦跳跳的走出门去,看样子是向牛大哥家的方向走去。
“小兄弟,你还是进来坐吧!”
这个妇人倒也胆大热情,我低低的呜了一声,转身要走。
她赶上来一把拉住我“小兄弟,这么晚了没地方去了。你晚上还是在我家歇了吧!你看你穿的又单又薄,晚上在外面一定会冷的受不了的。我们这里荒凉的很,外面还有野兽什么的……。”
她拉住了我,手上传来的温热让我皮肤一颤。
“这么冷啊!”她一边惊呼,一边不由分说的把我拉进屋里,殷勤的给我倒了碗热开水。
端着这只粗瓷大碗,里面的沸水、烫的我双手发颤,却又不敢扔了它。
这时候,屋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人没进屋,声音已经先进来了。“我们村子这么偏僻,已经有好多年没有外人来过了……”
说话间人已走了进来。我不由一怔,是古大叔。他热情的对我说着什么,可我脑子里乱成了一团,没想到我会这么快出现在人们的面前。对于他的话我一句也没听到。
他拿走了我的水碗,重新拿出一只大瓷碗放在我的手上。这个碗感觉好多了,最少不会烫痛我。看着他殷勤的表情,我知道他是在招呼我喝碗里的东西。还没尝试过喝血液以外的东西,我缓缓的把碗放在口边轻轻喝了一口,入口火辣的滋味烫的我胸口也像燃起了大火。一紧张,我把碗都给咬下来一小块。生怕他们看到我的异样,我紧紧的捂着碗的缺口,不给他们看到。
胸口火辣的滋味消去了,转而变化成另外一种奇怪的感觉,这种感觉也好生熟悉。我不由自主的端起碗又喝了一大口。
看到我喝下碗中的酒,古大叔爽朗的笑了“怎么样小伙子,我们山里人的酒还够劲吧!”
我指了指口呜呜了两声,示意我不能说话。古大叔见状也不再多说,又给我添上满满一碗酒,我只好一口喝完整碗酒。把碗放在小方桌上,被我手捂着的地方,就是那个被我咬下一块碎片的地方,奇怪的恢复了原样。
我看着自己的手,苍白、细长的手指,光滑的皮肤,…….还没等我看出什么异样来,脑袋传来一阵眩晕,眼前一黑,我顿时失去知觉。
…………
再次醒来,已是阳光灿烂的白日,阳光透过小窗照在地上。
环视四周,我似乎在一间柴房里。
门‘吱’的一声被推开了,虎头虎脑的小古走了进来。他从身后拿出一个大馒头“娘让我把这个给你。”金黄色的玉米面馒头在阳光的映射下,散发出诱人的光泽。
吼间一阵蠕动,似乎在提醒我,已经有一天没有进食了。
我是要吸血的,这个能管用吗?看我呆立着不动,小古拉起我的手把窝头放在我的手上,然后转身走出柴房。
沉默良久,我尝试着把窝头放在口边咬了一口,味同嚼蜡。但是还好,吃这个东西,我一样感到体内流动的热流。原来不用吸血只吃这个也能行啊!
走出柴房,阳光刺的我皮肤发痛。我尽可能的把身体隐藏在衣服下面,可是薄薄的一袭单衣又破又乱,遮不住我多少皮肤。
古大嫂正在院子里劈柴,看她熟练娴熟的动作,可以知道平常他们的家务都是由她来做的。山里的女人健壮,个个都不输于男儿。
看到我走出来,古大嫂冲我笑笑,继续干活。我默默地走过去,接过古大嫂手中的斧子要帮她劈柴。古大嫂擦了把汗,把斧子递给我。
我僵硬的手指抓紧斧子,却无法灵活的使用它。古大嫂笑了:“看你手细皮嫩肉的,似乎没干过体力活吧?”
如此受到轻视,我丢下斧子,用手抓住手臂粗得干柴,一把从中间捏断,然后用手撕成一条一条的。粗大的木头纹理,让我想起被我撕裂的野兽的肌肉,它们的肌肉被撕开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的。我埋头只顾干活,不一会儿,院子里的大堆木头都被我撕成了碎柴。
抬起头,古大嫂满脸惊愕的表情,张大了嘴巴,嘴里足足能塞进一只肥的流油的大硕鼠。
古大嫂,满脸僵硬的冲我挤出一个笑容,匆匆的走出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