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胖又说:我皮定军是什么出身?正宗的打渔杀家啊!对水那叫一个亲切,可这弱水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儿,老子当时只好面对这个西风暂时压倒东风的严酷现实,认栽了。心想,自己既然要提前和爷爷奶奶会合了,总也得风风光光的,否则两位老人看着也不会好受。在这种危急的时刻方才沧海横流,分出了境界的高下,我到现在还不由钦佩自己英明神武誉满全球,不出一秒就马上打定主意要抢占制高点。那个天河浮槎听你们所说貌似信得过产品,老子要是光荣后,能混上天河浮槎的待遇,也算对得起皮定军同志光辉奋斗的一生了,该有多美气啊?(大仙,你说天河浮槎这玩意儿和主席老人家那水晶棺可有一比?会不会级别太高,不合规矩啊?)
当时是说时迟那时快,机会从来都是留给有准备的革命者的,我皮小胖是二一添作五,翻身不忘同路人,见你正晕晕乎乎,脑袋歪七扭八象磕了摇头丸一样,立马拽住你的胳膊翻到了天河浮槎里面。我告诉你大仙,我知道你在意小陈同志,老张、小许也是咱们的战友,但你知道那天河浮槎空间有限,加上老子又比较丰满,去见马克思的车票就这么一张,你那张还是加塞得来的半票,当时又是情况紧急,所以你现在要认清形势,非是老子不仗义,实在是鱼长盘子短顾头难顾尾―――--
你现在还别笑,虽然我说的是一大段,那是因为皮爷的词汇丰富,感情深厚,其实当时的情况是刻不容缓,想来前后也就是一、两秒钟的光景。咱们刚躺了进去,老子就觉得那天河浮槎底下一阵乱晃,貌似发动机工作了一样,寻思着是火箭要发射了还是咋的,正待倒计时呢,那天河浮槎忽然一跳,在弱水里面腾空而起,我估摸着速度怎么着也有六十节!老子还没有反应过来呢,那天河浮槎就“腾”的一声撞上了墓室的顶部,然后又被弹了下来,震地我这个大号杨利伟是七荤八素、五迷三道的,所以后来的情况我也不知道了。
陈黄燕告诉我:当弱水袭来,我心想我们一路上经历千辛万苦,除了娇娇之外都算是大难不死了,但这次身在地下,肯定是活不了了。正在悲伤自己年纪轻轻就要死了,就看见皮哥拉着你躺到了天河浮槎里面,正还不知道是何用意呢,就觉得脚下的息壤忽然膨胀起来,竟然在一瞬间抬高了好几十公分,同时天河浮槎也跳跃而起,感觉上就象是小时候玩水的时候将救生圈摁到水中放开后突然反弹起来的样子,势头非常猛烈,居然一下子就将我和张哥、许意拉离了息壤地面―――――陈黄燕说着停顿了一下,然后对小胖说道:这时我才明白皮哥为什么会躺到天河浮槎上面去了,果然是经验老到,在这样生死已判,断无活路的境地之下,丝毫不乱,居然还能想到天河浮槎无有不浮的奇特属性,于一瞬间做出只有利用天河浮槎可浮万水,可行万世的特性方可脱险的最佳判断,实在是叫人佩服啊!
(因小胖和我叙述在先,当时陈黄燕并未在边上,所以陈黄燕此时说来,钦佩之情真切诚恳,断非揶揄讽刺的反语。但我心下如同明镜相仿,又正值大家团坐吃饭,顷刻间便几乎抑制不住要饭喷而出。将笑意强行压下后,拿眼睛望定小胖,就见他端坐若定,毫无愧意,一张胖脸半带赞许,半带谦虚,竟似将陈黄燕一片真心称赞系数收下,尚且频频颔首暗自回味,意味泰然。不由得某人不服:世界之上扮猪吃虎之人到达小胖之处的境界便臻巅峰,再无超越的可能。)
陈黄燕继续说道:这个时候可能止水已经完全消失了,所以墓室里面越来越暗,逐渐就看不清楚了。你们躺在天河浮槎里面,我和张哥、许意三个都攀在浮槎的边上,在浮槎撞到墓室顶部又反弹回来后,可能是人比较多的缘故,重量和浮力基本达到了平衡,居然一下子悬浮在了弱水之中。那种感觉真的很奇妙啊,我完全感受不到弱水的浮力,人攀在浮槎上面,两脚悬空,仿佛是挂在毫无凭依的悬崖边上一样。当时的状况是我们暂时凭借天河浮槎不会沉于墓室底部,但悬停在水中迟早也会窒息而死,我估计墓室的最上层可能有没有被弱水完全占满的空间,如果这样我们还可以争取一些时间,看看能不能从千魂针的入口处出去。但是,人算千条多,天算只一条,现在想想,凡人有时候做太多事情都是徒劳无益的,到时候还不是一场空?就象娇娇那样。。。(陈黄燕说着一双解语的黑目看着我,说不出的心灰和失落)她叹了一口气又说道:我拼命蹬着水,谁想弱水不但是毫无浮力,甚至于连阻力都几乎没有,我踩了一会儿,天河浮槎只是稍许动了一点,完全没有办法将之向上推去。慢慢地四周终于转成漆黑一片,当时给我一种错觉,我们仿佛是置身于无垠的宇宙空间,四顾皆无尽头,心里面的惶恐就象是被整个世界遗弃了一样。
后来。。。可能只有几秒种,我感觉弱水几乎无法察觉地在向上流动,我判断应该是息壤逐渐逼近了,在那一刻,我放弃了,一旦墓室被全部胀满后,大家肯定无法逃脱了。就在这个时候,天河浮槎突然又动了起来,竟然自己向着被盐龙撞破的空洞处滑了过去。。。说到此处,许意微微一笑,接口道:所谓天河,我想并非真的是天界之河,应该指的就是古神话中隔绝世俗世界与昆仑天脉的天堑,据说里面所流的就是弱水,“天寒不冻,天热不腐,以天河浮槎为渡舟,人力不可加诸分毫,任其自来自往。”我想那个时候它应该找回了失落了数千年的感觉,真正回归到本来的面目了吧。陈黄燕听了点了点头,说:虽然我不知道天河浮槎是如何做到这一点的,但许意说的应该和事实的本质比较接近了。然后,陈黄燕又接下去说道:这个时候,息壤已经膨胀到了脚下,我们三个一下子有了借力之处,顿时希望又回来了,连忙脚蹬手推,瞄准印象之中那个破洞的地方,依附在天河浮槎上将其推出了洞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