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萧云天向这边走来,女孩的俏脸上绽放出甜美的笑容,急忙迎上前去,不待萧云天拱手搭言,一声表哥已经飘出李湘云的小嘴。
“表……表哥?”萧云天正为找不到恰当的搭讪话题而大伤脑筋,在缓步而来的过程中,他想了好几个搭话的理由,可那些理由不是幼稚就是太过唐突,最后决定还是以问路作为开场白,哪知刚刚微笑拱手,便听到李湘云叫了自己一声表哥,“这位小……兄台,你刚才说什么?”
萧云天那一脸既困惑又有些许兴奋的神情,逗得一身男装的李湘云捂着小嘴格格轻笑起来,自是引得周围行人扭头观瞧,察觉到行人脸上那些诧异和恍然的目光,女孩的俏脸不由淡染桃红,“表哥,咱们还是到那边去说吧。”说罢,李湘云微微低头转身向一旁而去。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没想到这么快就可以揭开身世之谜啦!唔,如果她没有认错人的话,嘿嘿,原来我还有个如此秀美的表妹……”正想着,走在身旁的红绫脆声说道:
“表少爷,跟在你身旁的那个小丫头是哪里的?燕王府的吗?”
眼见红绫那张俏脸上的神情,轻松自然,宛若朝夕相处的家人一般,萧云天更加深信这一主一仆肯定与自己相识,只是红绫道出了燕王府,这令萧云天很难卸下心中的警觉,他侧脸看着红绫,试探性问道:“呵呵,你怎么知道她是……燕王府的?”
红绫嘻嘻一笑,伸出小手拉在萧云天的衣袖上,很自然地凑上那散发着少女馨香的身子,瞄了一眼在前面轻盈而行的李湘云,把小手拢在嘴边,轻声说道:“表少爷,小姐与奴婢已经在燕王府门前等了您几日啦,自然估计得出那小蹄子十有八九是燕王府的。”
“这小丫头与我如此亲昵,看来我们应该常常见面才是……”萧云天已经完全肯定了自己没有被人认错,正在心中盘算着接下来该如何与这一对美人儿交谈之际,红绫接着说道:
“表少爷,您这一走就是三个来月,我家小姐每日里……嘻嘻,可被您弄惨啦!”
“红绫,快住嘴!”羞红着俏脸的李湘云停下脚步,转身对着红绫一咬下唇,凶巴巴地说道:“你再敢如此胡说!看我不把你……哼!”说罢,女孩俏美的容颜上重现恬静温淑,轻轻侧过吟吟笑脸,把那一双脉脉含情的目光投在萧云天的脸上,柔声说道:“表哥,你可别听红绫的那些疯言疯语,小妹根本就……就没有……”涩涩的娇羞顿住了女孩的话语,却把她嫩腻的香腮晕染得异常娇艳,看得萧云天大有恍惚之感。
“这姑娘,出落得实在是美极了!这种高贵而又恬静的气质,绝非是寻常人家的女孩子所能拥有……”
看着萧云天痴痴地注视着自己,李湘云扑哧一声浅笑,“表哥,你这样看着人家做什么?”
“嘻嘻,小姐,表少爷与您小别多日,当然要好好看看您啦!”说着,红绫微微歪着头看向萧云天,促狭地眨动着秀眼,娇声说道:“表少爷,您看小姐的面容是不是有些憔悴,这都是……哎呀,小姐,奴婢不说了还不行嘛!”
李湘云轻轻地在红绫纤细的腰肢上捏了一把,这才止住那些令她羞涩的话语,忽然留意到萧云天脸上那种欲言又止的神情,完全不像往日里活泼直爽的表哥,李湘云有些诧异地望着萧云天,轻声说道:“表哥,你怎么了?你……”
“这……”萧云天回避开李湘云的目光,沉吟了一下,说道:“小姐,你……没有认错人吧?”
“嗯?”
萧云天话音刚落,两位少女同时惊疑,一脸不解的李湘云马上回道:“表哥,你怎么……小妹怎会认错人呢?”
“噢,是这样,你听我慢慢解释……”萧云天想了想,接着说道:“其实……其实是因为我遭遇了一些事故,暂时失去了记忆,如今我实在是记不起你们……因而才如此发问……”
刚说至此,萧云天的一双手臂已被李湘云抓在手里,女孩瞪着秀眼端详着萧云天,那张俏脸上满是急切之色,“表哥,你……不记得小妹了?我是湘云!你不会是在与人家说笑吧?”
“不,我说的都是真的!”萧云天面容凝重地说道:“你们能不能……说出我有什么特征?比如身体上……”
李湘云闻言愣在当场,虽说表哥很小就来到她家,可毕竟男女有别授受不亲,她哪里有机会看过表哥的身体,就在她回想表哥行为上的特征之时,在一旁早已急得有些跳脚的红绫,忽然想起一件事来,急忙快嘴说道:“奴婢几年前曾经看过表少爷赤着上身的模样,您的背上好像有一小块胎记,似乎有铜钱大小……”她一边说着,一边红着俏脸偷瞄自家小姐。
萧云天的背上果然有一个铜钱大小的胎记,听得红绫说起,他急忙问道:“红绫,你确认吗?”
“是的,奴婢亲眼所见。”红绫没敢抬头,但很肯定地回道。
“湘……云,这么说来,我真的是你表哥……”自从穿越到明朝以来,萧云天一直想着自己的身世问题,若不是在滁州驿站发觉自己竟然是个锦衣卫,他还真不想这么快就承认自己的身份,再有一点,就是李湘云带给他的那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亲切感,尽管只是初见李湘云,可他的潜意识却已经深深地信赖着这个貌美女孩,“我的背上确实有一块胎记……”
“表哥,你的记忆到底是怎么回事?快点告诉小妹!”李湘云那一双漆黑的秀眼闪现着泪花,情不自禁地把小手轻抚在萧云天的脸庞上,“你快说呀!急死小妹啦!”
看着两串珠泪滚落在女孩的腮边,萧云天的心中生出了一种莫名的痛楚,“湘云,别哭,听我慢慢给你说……”说着,萧云天扭头看向泪眼朦胧的红绫,“红绫,你先去陪陪跟我同来的那个女孩,她叫楚秀。”
“嗯,奴婢这就去。”红绫应了一声,掏出丝帕拭去眼角泪痕,就要转身往楚秀站立的那个方向走去。
李湘云急忙出言唤住红绫,对萧云天问道:“表哥,那个叫楚秀的女孩家是否知道你的真实身份?”
萧云天摇头说道:“湘云,连我都不知自己的真实身份,她如何而知?”
“那好,红绫,你把楚秀姑娘带到刚才那间茶肆,就说我与表哥有些事情要谈,不要对她多说什么,听清了吗?”
记住了李湘云这一番吩咐,红绫正待离去之时,背后又传来自家小姐的话语:
“红绫,表哥背上有胎记……你是什么时候看到的?”
红绫闻言,偷偷一吐舌头,假装没有听见这句话,急匆匆地向楚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