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太阳这会儿是很不给面子,火辣辣的照射着大地,随意肆虐的散发着淫威,但是大家的干劲似乎还要猛,全然不顾这些,一个劲的干,除了休息,没见到几个偷懒闲侃的。一个村子里男女老幼齐上阵,除了抱孩子的,七老八十的走不动的,村子里的这一二百号人全部来到山包上,三个生产队分工协作,一队挖沟渠,二队搬运石块挑灰土,三队砌坝。说白了也就是在山上筑起一个蓄水塘而已,工程技术上难度不大,只是劳动强度还可以啦。
第二生产队相对的人数较少,我们几个就参加到二队里面,搬了半天现在我和老李已经累的气喘吁吁了,此刻正坐在路边的石头上休息。
老李毕竟上岁数了,虚汗阵阵,摸一把汗又出一脸,哼哼嗤嗤的喘着粗气,这体力活想必他很久也没干过了。我在家那会儿,基本没怎么上过地,虽说现在练了卸岭门这密法,只是空有一股爆发力,这么长久的不停的运动,我也是吃不消啊。
“李师傅!身体感觉怎么样?不舒服就歇会吧?”看着老李面皮由红发白,我担心他吃不消,在这里有个万一那就麻烦大了。
“小薛啊!我没事,很久没有人关心过我了啊。。。。”
这老李话中有话啊,我诧异的问:“这怎么说?”
“哎。。。我没有子女,要是有的话也该和你差不多大了,也许还大你几岁。”
老李看着远方丛林之端,淡淡飘出的水雾似乎若有所思。
“李师傅你?难道你没有结婚?”我惊讶道,老李这么大岁数,干这行经济上早已不是什么问题,再说了再穷还没点钱娶老婆?这里面一定有原因。
“呵呵”老李哼哧一声,苦闷的一笑,又接着说道:“比你现在还小的时候都结婚了”
“那?这是因为什么?”
“我很爱她,她过早的离开了我,我一直放不下她,所以一直没有再婚”老李很坦然的说着。
“李师傅,现在像你这样的人,真的很少很少了,百万里挑一都未必有,我很钦佩你!”这不仅使我对老李又有了新的认识。我觉得这样的人,才真是条汉子!
我说完这些话,老李一直沉默着,让别人勾起了过往的伤心事。总是会使自己手足无措,没办法自己也就这么静静的陪着也缄默不语。这也到让我想起了小海,好久没有联系她了。
“嘿!你俩个在这里偷懒啊?我看你们半天都没动了。”胖子大大咧咧的笑着走了过来。
“哦!许师傅你也过来休息休息吧?我们也才刚坐一会儿,不要忘了,李师傅比你可大的多哦?”
“老李喝点水吧!这是村民们从下面带上来的。”胖子说着递给老李一个水壶。
“呵呵,胖子你还别说,我就瞅着那里有水呢!这太阳毒啊!干一会儿我现在就吃不消了,像你这个岁数,我一个人扛200百斤的麻袋走一里的路都没有大口喘过气。呵呵!”老李接过水壶说着话,一扬脖子喝了一口。“小薛,给你,你也来喝点。”
“好!”我接过了水壶。
“老李你看那边似乎还有几个无名坟头,不知道是村民们的还是常年无主的。”胖子指向山腰处,抬眼望去那里果然有几个坟茔,杂草丛生掩映其间,以前还未曾发现过,年代估计应该不会太远,
“嗯,确实是几个坟冢,想必这是后来这里村民的先辈们留下的吧,不管现在有主还是无主,到时候还是给它迁了吧!”
“行!哈哈,老李你说凭你感觉这下面的墓室究竟有多大?”
“呵呵,这方面你小子是专精的怎么问起我来了?我估计不会比中国皇陵大,再怎么说越南自古就是奉中国为至上之邦,其君主也都有中原王朝册封,根据等级关系,我认为规模要小”
“说的没错,可是我总看着这山包总觉得似乎是个封土堆,要是这样大的一个封土堆,那规模可不简单啊。”
“干活了!总坐这里聊,别人会以为我们偷懒哪。”老李站起身来,拍了拍屁股上的土,又去搬石块了。
胖子郁闷的看着老李的背影,又看了看我,半晌才说:“走干活了”
呵呵,正说在兴头上哪,老李就这么拍着屁股走了,真是让人捉摸不透啊。
“呀。。。拉。。。呼”一阵越南语的号子声响起,好家伙!那边一群人正在齐聚全力把一块大石头往山下推去。干劲就是厉害啊,在划定的界线上已经垒起了一个不高的围堰,照这么个速度,随后再加上抹灰土,一个星期以内是绝对能完成的。
整个山包上只有阵阵吆喝声,所有人都默默的干着,在这样的气氛下,连胖子这种一向爱偷懒的人的都自觉惭愧,此时此刻没有人不动全劲干活的,连孩子们也都上阵了,不断的跑上来给大人们送水送饭。
夕阳西下,火烧云映红了半边天,经过这一天的忙碌,大家都扛着工具开始下山了,我们几个人也跟着大家慢慢向山下走去。今天开门红第一仗,打得真实漂亮,几乎完成了工程量的一半,明天要是再这么动一把劲,以后几乎就可以坐等天公作美了。
一伙人说说笑笑,不知不觉竟走到胖子所说的那几个被杂草所淹没的坟头前,老余停住了脚步,看着几个坟包说:“这里竟然还有几个坟头?”
“呵呵,老余我上午那会儿也发现了,估计年代不会太远吧。谁会敢在皇家陵园里掩埋自己的先人?至少应该是这个王朝被灭以后的,才有人敢这样做的。”胖子笑道。
“说的有道理,老李你看出点什么没有?”老余转而问老李。
“我再来看看”老李又向前走了几步,不住的点着头,过了一会又回答:“不错这墓年代虽然无法,断得出,至少我断出这几个墓主的性别身份了。”
“说来听听”胖子嚷着。
“这五个坟,埋着的是三女二男!”老李转过身微微笑着,看着众人。
“哦?你怎么知道?”老谭在一旁惊讶的问道。
“古人葬人,多是要遵循阴宅风水,所以有风水辨别男女古墓之秘诀,这些秘诀里有十分深奥的也有比较简单的,其中以“何知歌”里所记载的比较通俗易懂”
“那到底怎么断的?”我也来了兴趣。
“别急听我慢慢说,四句歌诀很容易懂,女坟右边之土高于左;女坟右边之草盛于左;草根黄色曲生;草头向西;这四句说的对比这个几个坟头,你们再仔细看看。”
“我一个大老粗,我不懂你说白话,到底什么意思?”老谭嘟囔着。
“谭师傅,李师傅说的其实很简单了。第一句,坟墓的右侧的泥土比左方的泥土高,便代表坟墓内所埋葬的便是女性。第二句,指的是坟墓的右边泥土上所生长的小草,比较坟墓左边的小草多及茂盛,墓内即是女性。第三句,指的是坟墓附近的小草的根部是黄色,生长形态又是弯曲的,也代表墓主是女性。我解释的怎么样?李师傅?”
“嗯,不错,还是有点文化的人最容易明白。就是小薛说的这个意思。”老李肯定的答道。
“哦。。。和真和歌诀所说的一样,你们看这边的三座坟头,分明和歌诀里说的一样嘛!”老谭说。
“那男性的坟哪?”胖子问道。
“呵呵,男左女右,你反过来不久成了?”老李笑着答道。
“噢,看我笨的,嘿嘿。”胖子挠着脑袋不好意思的说。
“呵呵,回头咱们还是问问村长,看看这几个坟头现在到底有主还是无主,此地风水格局已变,他们葬在这里已经是有害无益了。”老余看着几个坟头,直摇头。
“是啊!老余你说的对。他们也被连累受害了。”老李回应道。
“走吧!明天还要继续干活,不要再在这里研究了,你们看天已经黑了”向导倒是先着急了。
“我看你是怕鬼吧?”老谭说着一拍向导肩膀,向导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唉!老弟你慢点。”
“你别把我推下去了啊,万一有个好歹,我那八十岁老母和带着四个孩子的老婆,都交给你去养了”向导板着脸郁闷的回答。
“哈哈,老弟你真有意思。。。。。。”老谭嬉笑着。
众人在后面,也都暗自好笑,一起朝山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