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楼里满是逛庙会逛累了的游人,大家天南地北的闲聊好不热闹。这时一位穿白衣的年轻女子走到茶楼中间的圆台上,柔声说道:“小女子本是一名歌女,从小跟爹相依为命,不料三天前我爹因病过世,剩我一人孤苦伶仃,无依无靠,可怜家徒四壁,连给爹爹下葬的钱也没有……”说着说着她流下两行清泪。
这台词怎么这么熟悉?!
那女子继续声泪俱下:“今天小女子在这里献上一曲,若哪位客人觉得小女子唱得还行,就请出几两银子让我好生安葬了爹爹,小女子从此做牛做马甘愿伺候恩人一生!”
这不是我那出卖身葬父的桥段吗?!不过她这招挺厉害,还带拍卖性质:价高者得。
她开始莺啼燕语地清唱起来,虽然我听不大懂,但大概知道她唱得属于苦情类歌曲。
“昕茹,你觉得她唱得如何?”曹庭筠低声问道。
“耶?”我一愣,灿笑道,“昕茹不懂这些……”
“昕茹你过谦了,你的歌声可胜她数倍!”曹庭筠正色道。
曹帅哥你这么直率,说得我多不好意思!不过你什么时候听过我唱歌,莫非是那一晚……
“这位公子似乎不满意小女子所唱。”那女子停止唱歌说道,“不知有何赐教?”
“姑娘无怪,在下只是无心之言。”曹庭筠道歉说,“请姑娘继续唱,无须理会我这多嘴之人。”
白衣女子似乎觉得自己面子挂不住,不愿妥协:“既然公子认为小女子才艺粗陋,就请指点一二,不然小女子实在不敢再次丢人现眼。”
“搞什么,继续唱啊!”
“你理他做什么,小爷我买你!”周围的观众开始起哄。
“实在对不住各位,小女子虽然是个低贱歌女,却也有自尊心。既然这位公子认为小女子唱得不好,自然不该再唱下去。”
“不唱你爹咋办,等你爹放在外面发臭?”有人讥讽道,这话引起一阵哄笑。
“既然姑娘实在不愿谅解我,我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曹庭筠对她鞠了个躬,转身对我说道,“昕茹只能请你帮帮我了。”
“我?!”我一惊,“我能帮什么忙?”
“你和她比上一比,看谁唱得更好。”曹庭筠对我眨眨眼。
他又对我放电!电得我魂都飞了……
“好……”我呆呆点了点头。
“哼!”小少爷不知哪根筋不对了,“一副呆相。”
不过他一哼,我倒是回过神来:“这怎么行?!我哪有这位姑娘唱得好!”
“佟姑娘才情非寻常女子能比,诗词已是无双想必歌艺更是一绝。”美须男也附和道。
“佟姑娘请多指教。”那女子对我颔首说道。
不等我回话,她对观众说道:“请各位做个见证,小女子与这位佟姑娘究竟谁唱得更好。”
“快比!快比!”
“少说废话,快给大爷唱!”典型的看客心理。
“佟姑娘,你先还是我先?”她问道。
“你先来吧。”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虽然我不愿耽误你这个不知是真是假的葬父表演,但怎么也不能给自己丢脸,更何况这是拉近我和曹帅哥距离的最好时机!
白衣女子轻启朱唇,婉转唱道:“新裂齐纨素,皎洁如霜雪。裁为*****扇,团团似明月。出入君怀袖,动摇微风发。常恐秋节至,凉风夺炎热。弃捐箧笥中,恩情中道绝。”音调哀怨惆怅,断人心肠,令在场人士为之动容。
一曲完毕,全场赞叹不已。看到众人对自己的肯定,白衣女子不由微微一笑,似乎对自己的表演也感觉满意。
“佟姑娘该你了。”她向我颔首示意,眼中似乎带了一丝挑衅的神色。
有什么好得意的,还不知谁输谁赢呢!不就一场PK赛吗,本小姐还怕你不成?!
我转身走到美须男面前说道:“张大侠可否将扇子借昕茹一用?”
“当然。”美须男微笑道,抽出折扇递给我,“不知佟姑娘有何妙招?”
“张大侠看着就是。”我屈膝示谢。
我信步走上舞台,大声说道:“各位看官,今天是个喜庆日子怎能唱些哀怨的扫了大家兴致?我唱首喜庆点的希望大家喜欢。”
我清清嗓子,做出一副欢心又略带羞涩的模样唱道:“有缘千里来相会——”
只听一声脆响,是茶杯摔在地上的声音。我抬头一看:只见霍帅哥猛地站起身,一脸震惊看着我。
“霍少侠出什么事了?”曹庭筠关心道。
“啊?”霍少侠回过神,看着周围注视他的人群尴尬地说,“对不起,打扰各位实在抱歉。”
他又一脸歉意地对我说:“佟姑娘请多包涵,我不是有意的。”
我微微一笑:“没事,我不介意。”看在你长得帅放你一马。
我重新开始:“有缘千里来相会——”然后一转身,“啪”的一声打开折扇,降低声音继续,“无缘对面手难牵——”又做娇羞状,“十年修得同船渡——”继续反串,“百年修得红尘面——”又女声,“若是千啊千年啊有造化——”又男声,“白首同心在眼前——”最后一直唱女声,“若是千啊千年有造化,白首同心在眼前。啦……啦……啦……”
演唱完毕我说道:“今天我们大家也算是有缘才能聚在这里,一曲《有缘千里有相会》是小女子一番小小心意:祝各位有情人终成眷属,无情人的早牵红线!”
“好!说的好,演的好,唱的更好!”
“比刚才那首有新意!”茶楼里掌声、欢呼声响成一片。
呵呵,赢了!跟我斗,你还嫩了点。
白衣女子脸色惨淡,本来就白得吓人的皮肤更没有了血色。她黯然说道:“佟姑娘果然技高一筹,小女子自愧不如。”
“昕茹你可帮了我个大忙。”曹庭筠又对我放电。
啊啊——被他电死都甘心:帅哥眼下死,作鬼也风liu!
“曹公子你太客气了,我愿为你上刀山,下火海,两肋插刀在所不辞!”望着他温柔似水,似笑非笑的眼睛,我不由大胆表白。
“哈哈哈。”曹庭筠听后大笑,“昕茹你真是语不惊人誓不休!不过你为我两肋插刀了,你家少爷怎么办?”
我一愣,转头回看:只见小少爷两眼冒火,周身的空气弥漫着一股杀气。
我不由咽了一下口水,小声喊道:“少爷……”
他头一偏甩开我的目光,继续散发杀气。
有必要生那么大的气吗?难不成……难不成他是在吃醋?!不会吧,我可比他大五岁呀……不过他现在处在青春期,正是对异性产生朦胧兴趣的时候,我这个大美女又成天在他身边转悠,他对我有好感也很正常。啊——美丽也是一种罪过……
正当我心慌意乱不知如何是好时,突然那女子柔声道:“小女子自知歌艺不堪,率先告退。”说完转身要走。
“别走啊,我出五两给你爹安葬,从此就跟我。”一四十多岁的壮汉说道。
“我出八两,跟我!”另一矮胖的年轻人喊道。
“我出十两!”
“十五两!”
众人开始竞争那女人的所有权。
“五十两!”一位坐在我们旁座的华服大叔喊道。
“一百两。”一清脆的声音淡淡说道,嘈杂的声音立刻平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