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汗,这左近的水草已经不够部落里的族人放牧了,我们是不是应该商量一下迁徙的事啊?”木华黎满面愁容的在向铁木真抱怨道,若是水草尽被吃完以后在商量,那时候再迁徙也就晚了,路上就得死掉一半的牲畜。
赤老温一脸怒容的说道:“难道这周围就没有可供我我族人放牧的草场了吗?这好不容易打下根基就这么放弃了?”
手下的针锋相对让铁木真皱起了眉头,他并不在意这种讨论时所发生的争吵,这并不会伤了同僚和睦,只是对眼下的情况很是头疼,这水草长得没有吃的快,迁徙又会使势力受损,实在是难以决断。
“周围的牧场都是王罕和扎木合的,我们部落的实力暂时还拼不过他们,如果抢了他们的牧场,后果实在难以预料。”博尔术也很为这事烦恼,可怎么也想不出解决的办法。
哲别在这一群人中显然插不上话,他只是一个纯粹的战士,让他去讨论政事,简直是要了他的命,看了同僚们一个个都郁郁寡欢,他心里也很不好受,突然之间灵光一闪,哲别高兴的对着铁木真道:“大汗,我想到了!岳霆和萧老英雄所居住的那一带,并不属于王罕和扎木合,地方又大,水草又是十几年长下来的,可够吃好长一段时间了。”
哲别的话刚出口,就发现四周人都是用看白痴的眼光看着他,全都在心中念叨:你以为我们不知道那片牧场的存在啊,可那是属于大宋的地盘,又是萧,段两位王爷的封地,如果去那放牧,万一大宋认为我们是在侵占土地呢?我们这点实力可不够人一手捏的。
“咳,咳!”铁木真的咳嗽声让大家收回了视线,替哲别解了围,他对着哲别说道:“哲别,你说的本汗也知道,可就是怕萧老英雄不同意,你可代本汗去问问他,就说我们族民就迁到他封地的边缘,并不进入,只是让放牧的人和牲畜进去就行,如果你能成功的话,我赏你做万夫长!”
“谢大汗!”虽然不在乎地位高低,可这赏赐谁又不喜欢呢,哲别带着铁木真和整个部落的希望乐呵呵的走出了王帐,准备去和萧老英雄商量了。
“哦?你们想借我的牧场蓄养牲畜?”萧峰玩味的看着眼前那脸上通红,非常不好意思的哲别,在哲别的心里,牧场是最重要的资源,这样就要别人借给他,自己也觉得太过分了,那一阵冲动过后,就是无尽的尴尬了。
站在一旁的岳霆心中狂呼,千万不能借啊!铁木真这祸害离大宋越远越好,最好他迁到北美洲或者澳洲去,这样就万事大吉了。可在哲别面前却不能直说出来,毕竟哲别对他可谓关怀备至,说了出来恐怕以后就如同仇敌了。
此时的岳霆已经是七岁了,这武功也练得差不多了,降龙十八掌炉火纯青,凌波微步更是熟溜,人也长高了不少,往站一站,勃勃英气让人侧目。
“恩公,我知道这让您很为难,但哲别请求您答应我这个过分的要求,如果没有水草,我们部落的族民活不过今年的冬天呀!我给您跪下。”堂堂七尺男儿,为了族人,竟是真如推山倒玉柱般的跪了下来,头伏得低低的,眼见的人都忍不住心软。
萧峰连忙将他扶了起来,抱怨道:“哲别,你与我等相识也有几年了,你应该清楚我的秉性,这种见死不救的事我做不出来。”
哲别欣喜若狂,立马就要再跪下给萧峰磕头,却被萧峰止住了,他说道:“这片牧场是我和三弟的封地不错,可这还是属于朝廷的疆域,借你们放牧没问题,我可以写个奏疏上呈给皇帝,可我总不能和文武百官说,我这牧场是白白借给你们的吧?”
顿了一顿,又继续说道:“这样吧,你回去和铁木真说,就说以每年五百匹良马的价格租用这片牧场,这些马我运回京城,也能对朝廷有个交代,你意下如何?”
哲别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说道:“这每年五百匹良马的代价已经很低了,我代大汗向您表示最真挚的感谢,我这就回去向大汉报告这个好消息。”
等哲别走后,岳霆急忙拉过萧峰,道:“大爷爷,你怎么着把牧场借给他们啦?铁木真可不同于一般人物啊,他是成……成大事之人,按理来说是把他赶得离大宋越远越好,您怎么?!哎!”
萧峰脸上的笑容收敛了起来,一声不吭的踱步走出了沾包,往着那满天落日而出神。
“霆儿,你读书时可有读到过这么一句话,‘无敌国外患者,国恒亡’?”
“知道,语出孟子,后一句是生于忧患,死于安乐也,可这句话和借牧场又有什么关系?如果说需要敌人,那不是还有王罕和扎木合嘛,又何必把铁木真这头猛虎留下来呢?”岳霆满脸迷惑的看着萧峰,希望能从他那得到解释。
“铁木真是猛虎,王罕和扎木合就是两头狼,两头狼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两头狼身后的狼群,如果没了铁木真的威胁,扎木合和王罕一旦挑起了草原诸部觊觎中原之心,怕会是一场苦战啊,这几年生活在草原上,我方知这草原男儿虽然不如我大宋器甲精良,训练有素,可若是算上他们骑射本领,也可与我大宋兵丁拼个不相上下啊,为了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我才会把牧场借给铁木真,要知道,三足鼎立才是最稳的。”
萧峰的一番分析让岳霆立刻认清了眼前的形势,其实并不是岳霆不够聪明,只是成吉思汗在他心中威名太盛,不自觉的就想回避他与大宋之间的未来可能会存在的战争,失了平常心。
“大爷爷!我想通了,这牧场是该借给铁木真,让他和王罕扎木合继续保持三足鼎立的姿态,哪方弱我们就帮助哪方,务必把他们拖在草原上!不对我大宋产生威胁”岳霆的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心中的迷雾已经被他驱散,虽然还是对铁木真颇为忌惮,可同时也不再迷信成吉思汗无所不能了,他相信只要策略得当,铁木真这只老虎,永远只能在铁笼子里呆着,再没翻身的机会。
岳霆这么快就能明白过来,萧峰很是欣慰,看他从一个小不点开始,现在都已到自己的胸口了,这如何能让他不自豪呢,岳霆的教养,可是有着他的一份功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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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霆儿,你拿着这份奏疏,去趟程州,交给唐复礼,让他代为转交给朝廷。”
岳霆拿了奏疏就准备离去,又被萧峰叫住了:“这次出去后就别回来了,智兴前些日子来信说,马上就要召开第二次华山论剑了,这次是由朝廷组织,地点也不在华山了,放在京城旁边的天津,以你现时的武功,除了经验不足,与顶尖高手也有一博之力,大可以去试试。”
“什么!”真的要离开了要离开了吗?这生活了三年的大草原,还有那结义的安答,真的就要离我远去了吗?
岳霆的眼睛慢慢朦胧了起来,不自觉的就想哭。
“不许哭!把眼泪给我擦干!男儿有泪不轻弹,你是我萧峰的孙子,拿出点男子汉的气魄来!”萧峰历声呵斥着岳霆,让他把眼泪擦干。
岳霆压抑着心中的不舍与悲伤,“扑通”跪在了地上,郑重的磕了三个响头,“咚咚咚”掷地有声:“大爷爷,以后我会来看你们的,我这就去与***奶,三奶奶他们告别。”
“别去,等明日我去告诉她们吧,若是你亲自去,怕是走不成的了。”说完从怀中又掏出一封信来,道:“这另外还有一封信,是推荐唐复礼出任吏部侍郎的,毕竟这几年来也多蒙他照料,受了不少恩惠。
你去程州后,细细考察民生,若他是个好官,莫管清不清,等你回到京城就把这信交给你爹,让他转呈。若是个昏官,那莫管他贪不贪,立刻就把这信给烧了。”
“恩,霆儿明白,一无事处的清官,还不如那能干些实事的贪官,只要百姓生活好,清不清没什么紧要的。”这话发自岳霆肺腑,在后世有这么一句话,叫做政治无私德,为官者,首重能力,能力强的才能为老百姓谋得更多福址,至于清廉,那是要靠制度来保障的,一般有能力的官员,小贪一些,只要不是太过分,在岳霆的心中那是理所当然的。
说完转身离开了,他不敢回头,怕回了头,就走不了了,三年的时间已经让他对这的人,这的事物爱到了骨髓,他永远都会把这一切藏在心底,永远……
萧峰看着心爱孙子的背影,一滴浊泪从眼角淌出,于焉坠落。(先声明,这四字非是借鉴《***》,我也没看过那书啊。)
天山 灵鹫宫
“师傅,快半年了,怎么小霆子还不来啊,我好想他哦。”一个十来岁的女孩儿拉着灵鹫宫掌权人青莲的袖子,在那撒着娇。
“丫头啊,放心,岳霆会来的,他不是答应过你,每年来看你两次嘛。尽管放心,他是个守诺的孩儿。”青莲温柔的宽慰着自己的徒弟,一脸的慈爱,每个看到的人都感觉暖融融的。
“报告代宫主,有人送了封信来。”
“呈上来!”
青莲看过信后,颇为为难,只是将信转手递给了柳婷儿。
“岳霆!你逃不出本小姐的手掌心的,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把你抓回来!”柳婷儿高声的喊叫让人不寒而栗。
青莲心中也不住的拷问自己,为了能让婷儿有追逐自己幸福的勇气,把她教成这样,究竟是对还是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