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这是很多人的梦想,中原宋人每天都在不停的奔忙,或读书,或耕田,或是做些小买卖以谋生计,他们对于每天赶着几十只羊,悠闲漫步在草原上,时儿纵马高歌的游牧民族怀着深深的羡慕。
古时的草原与现在的有很大的差别,那时候水草茂盛,多是齐腰高的肥美水草,正是它们养活了牛羊,而牛羊养活了草原上的人们。
武三通他们将一切定居的准备做得很是充分,硬牛皮搭起的蒙古包,非常的牢靠,即使是大风大雨也可以抵御,一应生活用品都是从中原运来的,还用盐巴和茶叶跟草原上的牧民们换了几十只牛羊,和几匹蒙古马。
一切安定下来后,段智兴和萧酩也决定告辞父亲,回中原游历,毕竟他们都还年轻,并不希望就这么一辈子困在草原上。
而段明和萧临也一致选择了跟随父亲回中原,而武三通等人自然也是跟随着自己的师傅段智兴,只有朱子柳留了下来,照顾老人家的生活起居。
刹那间变得清净,多少让人感觉有些不适应,萧峰和段誉每天都带着妻子,赶着羊群去草原上放牧,可世居中原的他们又如何懂得牧羊呢,第一天,就有四只羊走失了,这让他们很不甘心。
“阿朱啊,如果当年我们早早的来到这关外散居,恐怕最后会穷困潦倒哦。”萧峰感慨的对着妻子说到。
阿朱抿了抿嘴角,笑道:“你那么放羊,不丢了才怪呢,拿只大酒袋,在那喝个痛快,可有看过羊群几眼?而哥哥和嫂子,他们眼里则是根本就没了羊群,一直在那亲亲我我呢……”
段誉和王语嫣羞红了脸,作势要打:“死妮子,口无遮拦,这还有孩子在呢。”
岳霆连忙用手捂住了双眼,食指和中指间留了条缝隙偷偷的瞄着,连连喊道:“我没看见,我什么也没看见,你们继续……”
众人说笑间,天色渐渐阴暗了下来,抬头一看,乌云积聚,恐怕是要下雨了,连忙将晒在帐外的衣服收了起来,以免被淋湿。
没去过草原的人,永远想象不到草原上的雷雨有多么骇人,雷云压得很低,一道闪电劈下,好似就在头顶炸响,胆子小些的人,恐怕免不了惊声尖叫。
这样的情况同样也发生在了萧峰他们的蒙古包中,阿紫,王语嫣,阿朱纷纷展开歌喉,尖叫声此起彼落,好似一曲交响乐。
两个男人和一个小孩只能面面相觑,一脸的无奈。
在雷声与尖叫的合鸣中,隐约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这般急促的频率必是用了刺血之法,即是拿那尖刀刺那马臀,激发它的潜力,爱马的草原人如果不是生死攸关,绝不会使用这般方法。
“子柳,出去看看。”段誉随口吩咐了下去,这才想起朱子柳不在帐中,前两天就去市集上采购生活用品去了。
“三爷爷,我去看看吧。”岳霆接过了任务,段誉也没有反对,岳霆的龙象般若功前三层已是练成,在这依靠蛮力的草原上,还是有着一定的自保能力的。
掀开沾包的布帘,正是一道闪电劈下,电光中,一匹黑色的骏马正在向着岳霆奔驰而来,马臀上血流如注,马背上的骑士也满身伤痕。
见到了人影,那骑士振奋精神,加禁抽了几鞭,来到了岳霆面前。
“救……我……”随后那骑士便昏迷了过去。
岳霆将他拖入帐篷,面对萧峰他们疑惑的目光,说道:“此人被人追杀,脱逃至此,向我等求救,大爷爷,三爷爷,你们说……?”这大爷爷,三爷爷的称呼是萧峰定下的,他和段誉将岳霆收为义孙,以传承各自武学。
“当然要救!我辈中人侠义为怀,见死不救枉为人!”萧峰斩钉截铁的说道
见死不救枉为人,咀嚼着这句话,岳霆不禁是有些痴了,这就是“侠”啊,即使是做了大宋的武王,可这侠的精神却是深入了萧峰的骨髓,,这也是他最让人钦佩的地方。
“还楞着干吗,把他抬进里间啊。”见岳霆在那发傻,萧峰有些不满的轻喝道
“哦,哦”应了两声,将那汉子抬了进去,放在了软床上。
萧峰突然又听到了马蹄声,来人颇多,恐怕有几十骑,连忙让阿朱等女眷也进里间,自己则和段誉迎了出去。
二人目力极佳,在那些骑手离沾包还有四五百米的时候已清楚看到了众人的样貌,那领头的满脸络腮胡子,方正的面庞,如利剑一般的眼神,不由一声暗赞:好一个枭雄人物。
四五百米的距离,对于马匹来说,转瞬即达,那骑士抬起了右手,让后面的手下控住马匹,亲自下马,走到萧峰跟前,打量了一会这个和自己一样都是留着络腮胡的老人家,方才问道:“前面的老人家可是宋人?我乃翰鲁朵部可汗勃尔只斤•;铁木真,正在追缉塔塔儿部余孽,敢问老人家是否看到?若是见到了,还请告知。”
铁木真的声音洪亮,如铜钟大吕,即使是在内帐的岳霆也听得一清二楚,不由的脸色一变,铁木真!
这个名字这时代的人也许不清楚,可在岳霆心中,铁木真这名字可太响亮了。
铁木真,成吉思汗,富有四海的汗!这是一个能让世界颤抖的男人,一个令人膜拜的魔鬼,一生杀人盈野,所占之地是前所未有的广袤。
还记得他将马鞭一指,向着西方,对着手下两万骑士和他们的统领说道:“给我追,一直向西方追去,看到了大海再给我回来!”就这样,仅仅两万人就让整个欧罗巴在铁蹄下颤抖,在刀尖下哀号,他们称铁木真的骑士们为“黄祸”,所到之处,居民奔逃,士兵弃甲,无可抵御。
实在按耐不住心中想见铁木真一面的想法,岳霆趁阿朱他们不注意,蹿了出去,正好听到了萧峰对铁木真的回话:“人,我是见到了。”
“哦?他在哪?”虽然尽力想表现出亲和的一面,可长久以来处于上位者的气势却自然的流露了出来。
可萧峰是谁?少年时便是丐帮帮主,后来又成了大宋武王,麾下何止百万,又哪是目前还只是一个小部落首领的铁木真能比的,所谓的王者之气,在萧峰面前只是个笑话。
“他就在我的帐篷里!”
铁木真的目光陡然尖锐了起来,直刺萧峰,眼神中饱含杀意,久历战阵的萧峰又哪里会察觉不出,身形一展,在铁木真尚未反应过来时就取下了他腰间的金刀,随后又回到了原位,好似从没动过一般,若不是他将手里的金刀一抛,扔在了偷偷溜出来的岳霆手中,恐怕这些草原汉子还以为是见到了鬼呢。
铁木真的瞳孔一阵收缩,惊惧非常,他明白这是萧峰的警告,这是在告诉铁木真,他随时有取他性命的能力,让他莫要轻举妄动。
可铁木真身边的骑手却感觉自家敬如天神的汗,遭受了侮辱,跃跃欲试的想向萧峰等人发动攻击,术赤更是直接下马单膝跪在铁木真身前,道:“请父汗下令,杀了这老狗,长生天下的男儿不怕死!”
话音刚落,一直沉默着,在一旁站立的段誉却是抬手一指,只见术赤膝盖前的草地上多了一个洞,足有三四尺深,若是点在人身上,恐怕连铁甲都能洞穿,这样的武功实在可怖,草原汉子们怕了,他们不是怕死,是怕毫无意义,不明不白的倒在这儿,纷纷向铁木真看去,想让他们的汗做出决定。
“您为什么要救他?”铁木真定下心来,沉声问道
“你又为什么要杀他?”
“为什么要杀他?哈哈哈哈!塔塔儿部毒杀了我的父亲,让我和母亲忍辱偷生十几年,这个理由难道还不够吗?更何况他还差点杀死了我,我为什么就不能杀他?”铁木真边说边指着左颈上的伤痕给萧峰看。
萧峰皱起了双眉,问道:“你说塔塔儿部毒杀了你的父亲,我可我看那人不满三十,不会是他杀了你的父亲吧?再说了,你说他差点杀了你,他是何等情况下向你放箭的?如果是战阵上,那自是合理应当,这算什么理由!”
铁木真仰天长笑:“你们宋人是不会懂的!这是草原上的规矩,他们杀了我的父亲,我就要灭了他们的部族!如果老先生不肯将他交出来,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我下次来必会带上更多的人马,将你这沾包踏平,即使我死了,我的儿子也会替我完成,你可想清楚了?”
“铁木真!你还算是长生天的子民吗?”一个男人的声音从萧峰他们的沾包中传了出来。
那受伤的男子一瘸一拐的从沾包内走了出来,左手还跨着一把弓箭,腰间悬着箭囊,有些蹒跚的走到了萧峰和岳霆的面前,也是单膝跪地,将那空闲的右手捏成了拳头,摆在胸前,激动的高声说道:“我!哲别,感谢两位的救命之恩,若是今日不死,日后定当图报!”
“铁木真!按草原上的规矩,你可敢和我这个连站也站不稳的人决死一战吗?”哲别故意的示弱,向让铁木真要求按照草原的规矩进行决战,这样的话,无论是生或死,他都没了向萧峰他们动手的理由。
“如何决战?”
“当然是弓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