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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卡琳

卡琳跨步上前。她压低手中的长棍,瞄准三尺远外的一个稻草人,朝它的腹部猛地一挑。砰的一声,稻草人身上便多出一个窟窿,然后呼的一下就被挑上了半空。可怜的假人身上不时有草秆“血肉”飘落下来,但是这丝毫不能引起耍棍者一丝的同情。卡琳收棍,并在身侧和肩膀上各转一圈,酝酿了足够的速度,然后狠狠地再次敲在半空的稻草假人上。

哗啦一声,满场子都是草秆乱飞。卡琳藻已经预料到这种情况,轻巧的后退几步,将手中的木棍撂在一旁,顺手抄起了一支大扫把。

“卡琳妹妹,又在给院子里铺草啊!你可真是勤快!”空中的草叶还没有落完,院落的小门就被推开了。“最近也不见你上山去打猎,所以就给你介绍个不错的活,在冬雪下来之前再进山一次!”

“马克大叔,你怎么也……”卡琳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一个穿着精致长袍、身材高大的年轻人跟在木匠的身后。奥索斯进来时候,微笑着朝卡琳摆摆手,然后就开始打量这个院子的东西。

除了已经被打散的草人之外,院子的角落还堆放着一些用旧的大筐,里面整整齐齐的堆放着干净的木柴。一只老狗松拉着脑袋,眯着眼睛打量着自己这个客人。院子的另一侧,几个巨大的动物头骨堆叠起来,上面还有不少深刻的齿痕。奥索斯歪歪头又看了看那条老狗,对方正好张开嘴打了一个呵欠,锋利的牙齿在阳光下甚至有点反光的感觉。奥索斯轻轻哼了一声,靠近木匠站好。

“你就是那个想要进入山林的雇主吧?”卡琳将手中的长棍放下,伸出手来。“我叫做卡琳,是这里最好的猎人与向导。你就是遇到老虎也会很安全的。”

奥索斯笑笑,轻轻握了一下她的手。“我的名字是奥索斯,法师学徒,要去精灵森林我老师的家里取一些东西。那个地方叫做雷木崖,据说只有你能够带我到达目的地。”

卡琳皱皱眉头,瞪了木匠一眼,然后说到:“雷木崖……其实村子里除了我,就是马拉姆爷爷去过那里。雷木崖本身并不危险,只是这一路上会非常难走。一般来说我会收10个金币,不过这一次……”

没等这话说完,奥索斯便解下了腰间的小袋子,递了过去。卡琳打开一看,里面除了沉甸甸的金币之外,还有一些晶莹璀璨的宝石。虽然这些宝石个头和价值上并不值多少,但是胜在数量多,远比那些金币有价值。

“好吧好吧,你们有钱人就是不在乎这点钱,喜欢到穷乡僻壤来显摆!”卡琳觉得自己突然有点想发火,但是却没找到什么缘由。要将钱袋小心地装了起来,并趁这个功夫整理了一下思路。“奥……奥索斯先生,是吧?你随我一起去找马拉姆爷爷。你看上去弱不经风的样子,一路上说不定会受很多苦。这方面我可没什么经验,你最好听马拉姆爷爷的话。如果他说你不适合去山里,那我也不敢带你进去。报酬虽然很好,可我不想失去了信誉。”

奥索斯点点头,没有什么异议。

卡琳有了事情,也就不再操心打扫院落的事情,拉上奥索斯就向外面走,一路上还滔滔不绝地讲着那个“马拉姆爷爷”的事迹。那位老人是这个村子里威望最高的老猎户,脾气又好还特别乐意照顾村子里的其他人。据说他年轻的时候,曾经独身一人掏了一窝黑熊,用大树干绑了熊肉,顺着河漂下来,这才将几千斤的收获运进村子,几乎成了个传奇故事。如果看到有的人家冬天里缺了食物,他就会冒着大雪进山几天,回来的时候总能带些大鹿、野猪什么的,分给那些缺吃食的村民。所以在他年纪大了的时候,村子里那些受过他恩惠的人家,也都分外的照顾他。

奥索斯看卡琳讲得眉飞色舞,也渐渐被这种情绪所感染。说不定面前的这个女猎手已经将马拉姆爷爷作为偶像,不断模仿并且进步着。从难度上来说,成为一个好猎手河成为一个优秀的法师两者相差甚远,但是从心灵上得到的满足感来说,其实又相差无几。

“马拉姆爷爷”从森林里无数凶猛的野兽嘴里幸运地活了下来,但是却无法逃脱岁月的爪牙。年龄已经压弯了他的腰,背上那个巨大的罗锅好像大大的包袱一样。不过老人的精神矍铄,从他的步伐上看身体也还硬朗,这也算是长期狩猎的好处吧。

提起雷木崖的时候,老人的眼光闪烁不定,好像心里有一些犹豫的事情。他看了看奥索斯之后,才点了点头,对着卡琳慢慢说道:“答应别人的事情那就一定要去办,不过孩子你一个人恐怕做不了这件事情。这回我就陪你走上一次,免得出什么意外。另外村子里的加雷特兄弟也打算最近进山一次,这会正好叫上他们一起,锻炼锻炼他们。”

“其实我比他们都强些,交不交上没什么大的分别。再说爷爷,您的年纪也大了,不要那么操劳!”卡琳有些不太满意,反复劝说却收不到什么效果,于是只好答应了。

但是这不是说走就能走的事情,总要有半天准备的时间。奥索斯算了算日子,如果一切顺利的话自己也能及时赶回去,于是也就没催促他们。他的空间袋里早就装上了足够的食物药草和装备,再加上那些从龙穴中拿来的宝物,他已经不再需要准备更多的东西。可过了一会儿,法师还是饶有兴趣的看着卡琳在院子里忙碌,顺便学习一下猎人们处发现都会做哪些准备工作。

卡琳是个孤儿,一个人生活惯了,再加上经常在山林中摸爬滚打,脾气性格早已经变得很爽朗。对于院子里杵着个陌生的男人,还在那里用大眼睛东看西看的,并不介意。唯独有一点不好,就是奥索斯明明没做任何准备工作,但是看上去总是从容不迫,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她有意考量一下这个男人的能力,便放下捆绑到一半的背包,松开绳子,掐着腰站了起来。

“你……”

话还没有说出口,法师便摆摆手,微笑着对她说到:“不用比了,在格斗方面我不是你的对手。”

“你怎么知道我要说什么?”

奥索斯微笑不答,只是抬头看了看天色。“现在还来得及吃一顿丰盛的午餐,说不定能碰上最新鲜的野味。我看你准备的东西也足够齐全了,收拾好了就去镇子上的旅店找我吧。你们这里只有那唯一的一个旅店,不会找错地方的。”

说罢,他拄着法杖一步一步地离开了。

“什么家伙?真是莫名其妙。”卡琳完全忘了自己本想要和一个法师较量一下身手的计划,心中怀着一股无名的火焰埋头工作。

整支队伍算上去打猎的加雷特兄弟,达到5个人的规模。其中4个是男生,不过领头的却是卡琳。她关照了加雷特兄弟几句话,提醒他们注意安全,特别是身后的动静;然后又叮嘱奥索斯紧紧跟在她的身后,伸手就去搀扶马拉姆爷爷。

“用不着你这个丫头来帮忙!我可不是你们的累赘!”说完,老人家小脚溜了几步,一下子倒了队伍的最前面。

精灵森林是一片用历史传说堆积起来的森林,这里的年轮中记载着上百个世纪的变迁。这个森林的边缘还比较开阔易行,走了两哩地之后五个人的速度不得不慢了下来。这里的树木足足有十米的直径,高耸入云,突出地表的粗根像是匍匐前行的巨蟒,横枝上垂下来的蔓藤如同帘子一样。为了绕开一棵拦路的树木,几个人必须花上十多分钟的时间,或者更多。加雷特兄弟从背包中抽出一把锋利的砍刀,准备披荆斩棘的前进,马拉姆大爷立刻制止了他们的举动。

“小心些,这些树木都有眼睛的!”

奥索斯不相信树木会长眼睛,这些民间的传说很多都是夸大其词。精灵森林中,的确有很多能够行走的树木,他们被称之为树人。除了这种之生活在密林的最深处,几十年也见不到一只的珍稀植物之外,半人马、独角兽和一些精类生物也是森林的守护者。

据说,精灵们与植物交谈并且控制森林移动的神奇能力,还是他们向上述几个种族学习的呢。

对于奥索斯来说,树人和半人马不足为虑,他们有各自的喜好,只要不破坏这里的自然环境,是不会和这些生物有所冲突的。独角兽虽然高傲,与不死生物视为仇敌,和亡灵法师的关系也不怎么好,但是不愿意见到杀戮,最多一直监视着那些“不讨人喜欢的家伙”,不足为惧。

相反,个头最小的精类生物却让人很头疼,奥索斯绝对不想碰上他们。那些皮克精、格利精一类的小东西,经常喜欢“恶作剧”。例如用催眠弓箭让人在森林中毫无防备的睡上三天;或者用失忆法术让旅行者忘记自己的初衷,陪这些家伙做上几个月的游戏。即便耽误了这些人的大事,它们也是不会感到一丝一毫的愧疚。在它们看来,充足的休息和开心的娱乐,是世界上最好的娱乐,也是善良最根本的表现,绝对不会形成任何心理包袱。

但最可怕的,是遇上树精。传说中树精拥有绝美的外表和魅力,没有任何生物(尤其是雄性生物)能够摆脱她们的诱惑。就算是独对百万恶魔大军也面不改色的神圣骑士,也会拜倒在树精的叶片裙下。曾有人说被树精诱惑的人能够享受到升入天堂般的快乐,无尽的欢愉如同永不停歇的潮水一般涌上来、包裹住、淹没掉。奥索斯撇撇嘴,心里对一个亡灵法师上天堂之后将会遇到的境遇不怎么看好。

可天黑之后,一行人停下来扎营,奥索斯却有些后悔白天那些关于“不见树精”的念头。身为一个亡灵法师,他对于周围负能量的波动非常敏感,每次当他突然打一个喷嚏的时候,便是有不死生物包围上来了。

精灵森林怎么会有不死生物四处横行?奥索斯一边思考着,一边又打了三个喷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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