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顿时巍然一静,众人朝邝辛看去。邝辛乃鹿阳府将军邝剑之子,平素在鹿阳府权势极重。这位鹿阳府权势首屈一指的邝公子,终于开始发难了,他的目标是谁呢?
鹿阳王回首,脸上神色莫测,淡声问道:“说吧,什么请求?”
邝辛朝殿内众年青男子看了一眼,大声道:“这鹿阳配跟臣较量的青年剑手,只怕没有几个。这位琴公子远道而来,身手不凡,臣愿选他为第一个对手。”那眉宇之间,说不出的自信和狂傲。
众人一惊,只要是鹿阳府的人,没人不知道他邝辛的剑有多强。他一出手便要和琴钟决斗,只怕已经起了必杀之心。
鹿阳王从邝辛身上扫视到琴钟身上,道:“也好,你已经是连续三年的第一青年剑士霸主,有权选择对手。我便答应你这个请求,允许他和你直接较量。”
鹿阳王留下特令,在众剑侍的簇拥下离去。
殿内重归平静,众人仿佛都松了一口气,少了一块压在心头的巨石。然而鹿阳王一去,紧张的气氛丝毫没有缓解,反而陡然加剧。
鹿阳府公认的第一年青剑士邝辛,终于不在保持沉默,开始公然打压冒然闯入鹿阳府的新人,发出致命一击。他一出头,其他人顿时收敛不少,单从这点便可以看出他的权势之重。
邝辛蓦然哈哈大笑,狂笑声震动大殿,雄厚的内劲令众人色变。
他转身朝琴钟看去,阴沉的声音冷道:“无知小儿,也敢在我鹿阳府卖弄你的这点剑术,三日之后,我看你能有什么下场。”
琴钟淡然,没人能从他平静的脸上看出什么反应。或许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因为他走神了,心中正猜测着那鹿阳王和安平郡主究竟打算做些什么。
邝辛那席上的年青人都是依附于他的人,见主子开始发难,顿时一个个跳了出来开始叫嚣。
肥头肥脑的阢胖子窜了出来,尖锐的嗓门大声叫嚷道:“那琴小子,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我大哥是谁!别以为咱们鹿阳府的人是好惹的,哼!会耍几手剑就了不了啊,有种跟我大哥较量较量,知道我大哥有多强吗,我告诉你,我大哥可是大剑……呜~”
阢胖子还没说完,被旁边那阴骛的费利一把堵住嘴巴,他惨叫几声,被劈头盖脸打下桌席去。
费利踩了他几脚,低声骂道:“你个白痴,居然把大哥的底细透露给敌人,你个猪脑袋吃什么长的。”
邝辛暗骂一声饭桶,低哼一声,他们二人顿时收敛。
琴钟看在眼里,心中冷笑。
刚才那胖子透露出“大剑”两个字,那邝辛要不就是大剑士,便是大剑师。若是小小的大剑士,恐怕也没资格力压鹿阳府这许多年青人物,若他是大剑师的话,恐怕有些麻烦,因为能成为大剑师的剑手,内劲功力修为通常都是极高。
在近身战斗场合中,几乎没有业敢与剑师抗衡。所以通常擂台竞技,敢上台参与比试的也都是剑手。术士上去的话,只怕三两剑就要被砍成肉块。
琴钟冷笑。他们这番做作,多半是在向他施压,试图令他心生畏惧。不过他们恐怕要白费心机了,纵然邝辛是大剑师,他又岂会有丝毫畏惧?
他自小生在大国师府,见过的大剑师难以计数,论气势论威压论杀气,这邝辛比那些常年在生死线上跌打滚爬的真正的强者还差的远。
而且,他十余天前刚刚晋级为大预言师,正想找一个好手来试一试自己的功力进展,这邝辛实力还算不错,正好可以让他来验证一番。
琴钟脸露笑容,朝邝辛道:“好啊,三日之后,让我来教教你该怎样使剑!”
殿内数百人深感汗颜,邝辛一向来便是鹿阳最狂傲的年青男子,没想到这位看似沉稳的琴公子更是狂傲到令人无以言表的程度,直接无视邝辛这位鹿阳第一年青剑士。
邝辛听了更是大怒,正要一拍案几正要恼怒的掀桌,忽然瞥见安平郡主冰冷的目光,他瞬间一惊,冷静下来。他和琴钟的纷争事小,若是公然搞砸了今晚的宴席,得罪安平郡主可事大了。
他转眼收敛怒容,哈哈大笑起来,道:“小子,想激怒我,让我失去分寸,这一手我倒是差点中计。光是一副伶牙俐齿可不行,三日之后的决斗拼的是硬功夫。我倒要看看,你手低下的功夫,有没有嘴上那么硬。”
琴钟淡笑,不置可否。
安平郡主一直在淡眼旁观筵席上的争风较量,见筵席上火yao味太浓,也感觉不是太妥,这毕竟是她的生日筵席,并非决斗的战场。她拍拍手让殿内静下,笑道:“好了,今晚乃是本郡生日,不谈其它,请诸位尽情享乐!”
歌笛响起,舞女翩然进入殿中,争芳斗艳,取悦宾客。侍女们端着水果佳肴上席间,轮桌上酒菜。
众年青男女纷纷,欢笑起来,邀杯斗酒。除了琴钟和那邝辛席间依旧不断冒着火花外,倒也一派热闹。
安静了好久的灵茜终于松了一口气,拉着安平郡主的衣袖,好奇道:“安平姐姐,你说他们谁的胜算更大一些啊?”
安平郡主轻笑道:“这可说不准了,邝公子深得邝将军的剑术传授,在鹿阳府已经有数年没有敌手,胜算很大。琴公子远从外地而来,我不清楚他的实力,难以评估。不过今天晚上他跟甫公子的那一场小小的较量,倒是让我十分惊喜,很少见到这样气势强横的剑术。”
灵茜不由伤脑筋的伏在桌上,双手撑着下巴,嘀咕道:“哦,这样看来还是弄不清楚谁的胜算更大,那三日后的那场决斗我怎么才好下注呢?”
雪白武士紧身劲装的秀儿忽然一扬眉头,轻笑道:“自然是投你的那位朋友,琴公子。”
灵茜睁大了一双美丽的眼睛,惊奇的问道:“秀儿姐姐,他的胜算很大吗?”
秀儿看了灵茜一眼,道:“纯粹从剑术上来说,那邝辛的实力很强,胜算大。但是按照我们的立场来说,希望琴公子能够胜出。”
灵茜疑惑不解道:“我们的立场?什么立场?”
安平郡主见她对这种暗处的斗争稀里糊涂,便笑道:“秀儿的意思是说,邝辛的胜算大,赔率低,赢的钱自然少。琴公子胜算小,赔率大,赢的钱自然多。要想大赢一把,就要压琴公子的注。懂了吧!”
灵茜恍然醒悟。
秀儿冰冷的脸庞,一双明亮的眸子望向那琴钟,或许他,能给她们带来一些意外的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