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钟欲在鹿阳城外寻一处安静的地方潜修,他在城四周围绕了一个大圈,终于在一处荒凉偏僻树林旁发现一栋废宅院。这处废宅院四面矮墙破败,墙头上杂草丛生,里面院落宽敞无人。
琴钟推开满是尘埃的门扉走进废宅院,院子地面四处都是落叶,院中一手推石磨上积满灰尘,看样子已经很久没有人在这里居住。院子最里是一栋主宅,他推门进去,在屋内大厅寻了一个地方,清理干净盘曲坐下,将竹笠放在身侧。
两个月旅途中,他除了治疗伤势,还对父亲传授的法术有了新的领悟,现在已经到了瓶颈的关口,就差最后一步的领悟突破。
他现在要做的,不是继续领悟父亲传授的法术,却是仔细研究《预言圣典》上所记载的内容。他感到需要进一步,必须深入探究其中的奥妙。那册《预言圣典》据说传承远古,是祖师的祖师爷传承下来的,里面除了古老的法术,还记载了十余代祖师的心得。
琴钟闭目静思,忽然间门口处多了一个人,遮住了光线。
琴钟一惊,抬头看去,只见一个头发灰白,精神抖擞的干老头站在门口处,双眼眯成缝笑眯眯的看着他。那老头身材矮小,大约六十余岁模样,上下一身朴素的灰布衣,脚下麻布鞋,腰间挂了一个大葫芦,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似笑非笑的眼神中,难以看出其善恶。
琴钟心中震惊,这老头居然能在丝毫不惊动他的情况下出现在门口,这种本事绝非寻常人所能做到。而且,这老人虽然样貌非常普通,却隐隐给他一股很强的压迫感,竟然让他难以升起抵抗之心。
他在打量老头,老头也在打量他。老头眯着眼见仔细打量他全身上下,露出嘉许的表情,不住点头。
琴钟站起身来,恭声问道:“老人家,您是……?”
老头三两步上前,在他面前席地而坐,大笑道:“哈哈,小老儿看你小子顺眼,所以特意来和你喝酒,来来,咱们坐下聊。嘿嘿,小老儿我的酒可是自酿的极品美酒酿,能跟小老儿我一起品这美酒的,天下间细细数来不超过三五人,小子,你今天可是走大运了。”
老头徐徐道来,像是在说一件极其寻常的事情一般,脸上没有半分自大的表情,可是那话中之话,却透入出天下唯我的豪气。
琴钟心中一股豪气涌上来,爽快的笑道:“老人家既然有这般的好兴致请晚辈喝酒,晚辈虽然还没资格算是那三五人之一,也要陪您老喝上几碗。”
他坐下欲和老者共饮,左右看了看想找出一只碗来,却是尴尬,原来这里没有可盛酒的碗钵。
老头豪饮几口,大笑道:“好,够爽快,再好的美酒也得和酒友一起喝才痛快,来,接着。”他将若大一个酒葫芦随手抛给琴钟。
琴钟双手接住,仰头豪饮,一股浓郁的香味扑鼻而来,“咕噜”,瞬息间喝下一大口。一股磅礴天地灵力仿佛从喉咙径直灌入腹中,琴钟浑身一震,放下酒葫芦,盘曲凝神,闭目入定,不过眨眼之间,他已经是全身皮肤涨红,体内一股极其充盈的灵力在四处横溢。
老头见他入定,不由大笑:“哈哈,味道如何,小老儿这美酒霸道吧!”
琴钟入定半刻之后,这才控制入体的强横灵力,收功惊喜道:“多谢老前辈美酒,酒味且不必说,甘洌霸道至极,可为什么喝完之后感觉有一股天地间的气力涌来,盘踞在身上无法消散?如果是一位大灵术士得到这美酒,实力只怕能直接暴涨一倍。”
老头大笑:“你道我这酒是普通货色吗?你可以品出其中的味道吗?”
琴钟细细回味,道:“味道极其怪异,这其中有水的冰清冷彻和火的炙热辣烈,冰火夹杂,却又能清晰的分辨出来,非常不错。冰火激情之后,却又令人产生一种浓郁凝实的厚重感觉,清爽甘趔的飘然感觉,酒味中能给人带来这种感受,真是极品好酒。然而,最令人惊奇的却是冷彻中暗含的阴冷和深沉,辣烈中暗藏的明亮和热情,那是暗和光的表现,一味酒中能同时品味到六种感受,真是怪异而独特。”
老头点头赞道:“好,能品出小老儿我酒中之味,天下间又多了一人。我便告诉你,此酒名为六灵酒,天下间除了小老儿我能够酝酿出这种蕴含六大灵力之酒,还没有其他人能够做到,哈哈!”
老头笑的极其痛快,神采飞扬。
琴钟惊讶道:“六灵酒?里面真的同时蕴含有六种灵力?世间六大灵力相生相克,通过神奇的联系构成整个世界,这个世界有很多蕴含六灵力之物,像火灵之石、水灵之药、土灵之器等等,可是晚辈从来没有听过同时蕴含有六种灵力的美酒。”
老头非常满意,欣然道:“年青人,你的灵觉非常不错,能够感觉出酒中的六种灵力,这种灵觉天赋纵然是最好的术士也比不上。来,咱们先不谈这些,喝酒,这酒可是大补之酒,虽然你不是灵术士,但喝了也有些好处。”
老头大口饮酒,面不改色。这六灵酒对他来说似乎没有什么作用。
琴钟不敢多喝,这种霸道的灵酒他只能偶尔尝上几小口。但是有酒无肉终究差了一些气氛,琴钟又到外面的田地里打了好几只野鸡回来,寻来些干燥的木柴,烧火烹烤,香气四溢。
一老一小两人,一直喝酒吃肉到天黑,肚饱腹涨,不胜酒力,在宅内各自席地而睡。
第二天一大早,金光初露,两人醒来,相顾哈哈大笑,竟然像是相似已久的好友一般,相互之间已没有任何隔阂。琴钟心知老者来历神秘,应该是一名实力强横惊人的大灵术士,但是他丝毫没有放在心上,既不问老者的来历,也不问他来此地的目的,只当他是一个好酒的老前辈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