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钟迅速冷静下来,龙昭国调动天下兵马的兵符一向掌握在国主手中,但是直接指挥龙昭国主力军团作战的却是国师府。父亲出任大国师长达二十余年,在主力军团中的势力根深蒂固,大妖师想用军队来围困自己,恐怕要白费一番心机。
他冷静的道:“不知领兵封锁大河的水师将领是谁?假如是我父昔日手下的水师舰队,那可不必担心我的安全。”
灵封急忙道:“这个尚不知,不过我已经派手下乘船去前面打探,相信很快便会有消息,不如我们到前面去看一看形势吧。”
琴钟迈步朝楼船的船头走去,灵封连忙跟在后面。
灵家的楼船里人很少,总共二百来个奴仆、侍从以及护卫等,因为忽然停船的缘故,很多人都出了船舱来到甲板上看情况。
琴钟来到船头,遥望远处那一片停在大河面上的船帆,大河上船帆遮天蔽日,远处辽阔无比的河面,被数十根粗大的铁索拦江隔断,只留一个可通行的缺口,被水师战船和铠甲士兵控制着。他知道,恐怕这封锁大河,严加盘查过往船只的事情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他的神色不由有些沉稳凝重,双目锋芒更盛。
此时的他早已不是初来时的那份落魄打扮。挺拔矫健的身躯,内穿一身紧身黑色劲状,凹显出他结实有力的身材,一头莹白的垂肩长发如同瀑布般随意披散在脑后,用一银丝带随意一缚,船头烈风下凌散乱舞,仿若神魔。
灵封站在他身后一步之地,看着那年轻冷俊的脸上透出的坚毅神色,心中暗忖:当年琴大国师年青之时,亦不过如此。
二十年前,他灵封正是看着这样一个坚毅的背影,而誓言追随在大国师身后。没想到二十年后的今天,大国师之子年仅十六,风范竟然更是卓尔不群,假以时日,此子必成大气,取得远远超越其父亲的成就。
灵封嘴角上挂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其父已是千万人之上的大国师,那么其子要超越其父,那该成为怎样的人呢?
嘿嘿,或许他该往里面投更大的注才是,龙昭国的君主之位可不是专门为昭氏国主设立的。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君王不义,当取而代之。
灵府的奴婢仆人们悄悄的聚在他们二人的身后不远处议论纷纷,好奇猜妒。丫鬟嬷嬷们更是拿琴钟来笑谈婚嫁之事,嬉笑打闹不已。就连那些灵府的护卫们,看琴钟那坚毅的背影也显得甚是炙热,恨不得上前比试一番,只是碍于灵大人在他身侧,不敢造次而已。
前方水路虽然受阻,身后追兵亦渐渐迫近,可琴钟心中却是更加宁静空灵,眼中丝毫不见慌乱,他在等,等敌人的到来。
灵封并不知道身后有追兵,他只注意到前方的水师拦路,因为形势还不到危机的时候,所以他也没太着急催促琴钟躲避。
不多久,一艘狭小的快舟飞驰来到楼船下,舟上的剑士跃上楼船,向灵封回禀道:“大人,那守护拦河关卡的将军是岢启将军,说是奉昭鸿大国师之命搜查所有来往船只,防止有叛臣逆党随意进出镐京流域。属下已将大人拜帖送至岢启将军之处,岢启将军已经同意先将我们的船放行,他等下就会派人来过引导航道。”
灵封点头表示知道,剑士便自行退下。
灵封道:“公子,岢启此人我曾经见过一面,是个义气中人,你看接下来怎么办?是否要避开他的检查?”
琴钟沉声道:“我虽然没见过苛启将军,但是岢启曾经在父亲手下效力过三年,父亲和他交情菲浅,我相信此人可以信任。我佯装成一名护卫就行,就算被他们查出什么来,他也不可能将我交给大妖师。”
灵封考虑了一下,他对琴大国师在军队的影响力抱有着极大的信心,慎重的同意了琴钟的决定。
一艘水师速舰朝楼船驶来,打破了琴钟的静思。只见速舰上面扬起“岢”字军旗,上面载着数十名精锐戈戟士兵。
琴钟立刻退至灵封的身后,他又将一柄护卫专用佩剑拿在手里,充作灵封的贴身护卫。
很快那艘速船靠在楼船的边上,一位身披风袍,鲜衣亮甲的将军通过长梯子走上楼船来,满脸笑容道:“灵大人,小弟听到灵大人今日要离开镐京,特亲自来相送,瞻仰一下大人的风采,送大人通过此关。”
此人正是在大河中游设立关卡的岢启将军,他的身后跟随着的数十名近卫戈戟士兵,全身披着密封皮甲遮住面容,只露出一双圆睁的虎眼,虎头愣脑。有什么样的将军就带出什么样的兵,看这些虎兵崽子一个个愣头愣脑,也知道这岢启将军是个豪爽性子。
灵封知那岢启是个大老粗,便迎上去爽朗的笑道:“岢将军太客气,引导航道之类的小事让手下兄弟来一趟就行,怎么劳烦你亲自跑一趟呢!”
岢启豪爽大笑:“哈哈,哪里哪里,我这些天一直呆在这鸟地方,实在闷的慌,想着到处转悠转悠呢,正好灵大人路过,便来送一番。咦,这位小兄弟面熟的很,不知是灵大人什么人?”他十分疑惑的打量着灵封身后站着的琴钟。
琴钟抱拳道:“在下是灵大人贴身侍卫,见过岢启将军。”
“哦?!”
岢启将军露出疑惑,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这相貌冷峻的青年,可是一时间想不起来。不过既然是侍卫随从之类的人,那应该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物。
他转身吩咐手下掌旗令指挥导航,让这艘楼船向拦江关卡行去。有岢启亲自护送,要通过封锁关卡自然是件极其简单的事情,楼船向拦江关卡而去。
众人聚集在船头甲板上,灵封回头看了琴钟一眼,琴钟淡淡的笑了笑,示意他从苛启口中套一些话。
灵封心领神会,向岢启询问道:“岢将军,记得以前这里是没有关卡的,为什么忽然又要设卡盘查过望船只?”
岢启扶住楼船栏杆,眼望大河水面道:“灵大人有所不知,我也是三天前忽然接到昭鸿大国师的命令,在此地驻军,设立关卡,严密搜查过往船只的。大国师的命令下的含糊,只说搜查叛臣逆党,却没有指明搜查谁。”
岢启忽然想起什么来,一拍手恍然:“啊,对了,特别说了要抓一个年青罪犯,搜查一本书籍。不过却他娘的连个样貌图都没送来。天下年青人这么多,鬼他娘的知道抓谁去啊!也只有昭鸿的国师府才会发出这种荒唐命令来,这帮鬼孙子屁事也不懂,就知道瞎指挥。琴大国师可从来不会搞这些莫明其妙的举动,更不会擅自调动军事防务,将堂堂一万水师舰队摆在这个鸟不拉屎的鬼地方。”
岢启骂娘的语气中尽是懊恼和气愤,可是他又不能不听从国师府的调动。国师府的威严不是他敢触犯的。
琴钟脸上冷漠,心中却有几分震动。他没想到大妖师不但想追杀他,而且还想得到他手中的那部《预言圣典》,莫非真像父亲所说,《预言圣典》里面记载着预言师的最大秘密?琴钟很想知道是否如此,可是至今为止,他依旧无法领悟《预言圣典》所隐含的真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