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疼……,眼皮好象用了强力胶。
使劲儿搓了搓眼睛,算是勉强睁开了,正午的阳光刺的我有些瞬盲,我一看,还是那片废弃楼,大中午的连半个人影都没有,难怪我一趴就是一上午。
浑身酸痛,感觉头皮有点紧,把手顺着头皮插进去一捋,带下一撮子头发,憋了口气把头发吹掉,看见手上有血。
皮外伤,没大事,爷今天就能翻本。
我这个恨呀,但是这事儿还不怨别人,我爸下发给我的‘混今生道来世平安大宝典’第七十二条明文规定:“千万不要相信飞来的艳福,因为那比飞来的横财更不靠谱。“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能想起这句话的人都是刚吃完亏的。
我一看我这一身名牌基本已经毁的不像样子了,顺手望屁兜里一摸,还行,总算是没把我的手机给捎走。
先打给谁呢?
当然是田亮,‘长锤田亮,铁拳阿海’,这名头本来就是我们哥俩合伙打出来的。
田亮比我大三岁,在学校我俩是死党,一起开除后就跟了老大专心混起了黑社会。
那位看官肯定要问我了,刚才还那么春风得意,怎么这会就混成这傻德行了,说来丢人呀,我都不好意思开口。
我跟九妹出了校门,想就近找个地方解决,上过学的人应该都知道,在学校方圆1000米内,肯定有一些价格低廉而且不要身份证的小旅馆,当然小学除外,九妹说她知道一家最近的,穿过那片废弃楼就到了,我当然没怀疑。
进了废弃楼群,她非得要找个墙根抽根儿烟,说旅馆这会正打扫房间呢,抽根烟再去正好,没问题,抽,烟刚抽到一半,我就让人包围了,大约是四十几个人,领头的就是所谓的‘四大金刚’和老马,我一看不好顺墙根摸起块砖头准备且战且退,临走还没忘拉上九妹,哪知道九妹从我身后一把抓住我头发,拖过来照我面门就一脚,其他人一拥而上,我剩的就是抱脑袋了。
我这人有个毛病,就怕别人抓我头发,人家一抓到我心爱的秀发一般我就不反抗了,怕头发越抓掉的越多,因为本人毛发不属于浓密型,不过当然仅限于头发,其他部位另论。
但是掉再多头发也挡不住我心头浓浓恨,给人办了不要紧,人在江湖飘呀,哪能不挨刀呀!
要紧的是让人给卖了,而且是第一个让我觉得贼亢奋的女人。
我从小是跟我爸苦练过基本功,但是所谓的单枪匹马挑四大金刚和他二十几个小弟是有点夸张,当时我一个小兄弟在网吧让四大金刚的老四给踢了一顿,临走还嚣张的留了名,我和他追到六中,正好撞见四大金刚的老三和老四,后边也确实是跟了一堆人,我带着拳刺上去一个电炮就掀翻了老四,还没等老三明白过来呢,我跟着就一个肘撞,这哥俩一倒,我那小兄弟拎着钢管冲上来朝他俩没脑袋没屁股的一顿抡,我在外场又挑了两个健壮的撩倒了,其他的乌合之众就一哄而散回学校拉人去了。
我那小兄弟爽完后也嚣张的留了名,却他妈留的是我铁拳阿海,他没事儿人一样过消停日期去了。从此我就和四大金刚甚至整个六中接了梁子。
翻了半天号码总算找到了他了,一拨,电话通了,彩铃还是那首恶心的‘2002年的第一场雪’,听得我差点又晕过去,此情此景听到这首歌对我的打击无疑是雪上加霜,幸亏‘刀螂’还没吼几嗓子电话就有人接了。
“你个山蝎子,这长时间不联系我,我还以为你死了呢。”听到这熟悉的调调我差点哭出来。
“唉,亮哥,死是还没呢,不过快了。”
田亮立刻起了警觉:“咋了?让人煮了,咋这不小心呢?你在哪呢?我去找你!”
看见没?关键时刻还得是这样的兄弟,我抬头看了看方向,“我不知道,草!让人揍傻了快。”
“你个二百五,到大街上拦个出租,到XXX小区,我在门口等你,车钱过来我付。”
“嗯!”我挂了电话,心里挺不是滋味,这么久没联系他,出了事想到人家了,怎么说也显的有点不是东西。
混到这步,我居然对九妹提不起气来,人真是个奇怪的动物,即使她暗算过我,并且还毫无顾及的贴了我面门一脚。
女人是世界上最贱的动物,但是世界上确实还生存着一种比女人更贱的动物,那他妈的就是男人。
我发誓,我一定要让九妹乖乖的扑到我怀了,使着性子让我跟她上chuang。
向学校走去,我老远的就看见九妹和老马在门口抽烟呢,周围蹲了一大片,甭问,肯定是在等我呢,我现在走路都困难,现在上去也是自取其辱。
我回身往远走,想拦个车去找田亮,身边突然过来一辆‘别摸我’咔嚓一下就停我身前了.
我回身往远走,想拦个车去找田亮,身边突然过来一辆‘别摸我’,咔嚓一下就停我身前了,车门一开,小四眼刘洋从车上下来了,看不出这小子家还挺有钱,上个学还坐个宝马,啥型号我不知道,家里穷所以我也没研究过这档次的车,只是不知道这小子为什么在学校混得这么窝囊。。
开车的是一个中年男人,也戴了个高度近视镜,一身西装贼挺贼挺的,一看就是个文化人儿。
“爸爸再见。”小四眼挥手和西装告别。
宝马走远后,小四眼就拉着我钻进了路边的一家肯德基,你别说,一进去我还很感觉我有点饿了,老肠和老肚直干架,四眼机灵的到柜台给我端了俩汉堡和一杯大可。
“吃亏了吧?”四眼话虽然说的有点伤人,但是表情还是十分诚恳的,甚至带着浓重的关切,这令我十分感动。
所以从今天起我决定不再叫他小四眼,而是称呼他那个更有前途的名字——刘洋。
可是面子我还是要的,我拿出自己认为最有杀气的表情说:“我一定要他们加倍付出代价!”
“如果别人这么说我肯定认为他在吹牛,但是我信你,铁拳阿海” 刘洋说“你要报复,我可以帮你。”
“你是戴眼镜的,家里又有钱,犯不上跟我趟这池子混水,更何况你能做什么?”我没把他的话当回事,猛啃我的汉堡。
刘洋从包里拿出了一张银行卡“拉人火拼虽然是个笨活,但针对这件事绝对是上上之策,这里有两万块钱,干完架后可以用来善后。”说完又从兜里摸出一个手机说:“我估计你电话肯定也没了,你带上他,我会在第一时间通知你他们动向和反应。”
灌了一大口可乐,使劲的漱了漱口,咕咚一下咽进肚子里,然后抬头看刘洋。
他的双眼躲在厚厚的近视镜片后闪着深邃的光,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他的眼睛折射的有些鼓,就像一条给人捉到笼里的眼镜蛇,被拔下了了毒牙,等待着烹食或圈养,它顺从着,只是在口中使劲积攒着仅有的毒液,在人类认为它绝对安全的时候,奋力跃起,不顾一切的咬合人类的咽喉,那怕在七寸断裂前,将仇人的皮肤磨破一点皮,然后在胜利中枯萎。
“很可惜我只是报仇,却痛恨做别人的打手,感谢你今天的款待,再见。”说完我站起来准备离开。
刘洋立刻伸手死死的拉住物品:“海哥,你一定要帮我,求你了一定要帮我。”
我偷偷瞄了一眼银行卡和那款崭新的诺基亚S60,比起来我兜里的这款索爱T618简直就是一块冻豆腐,我向往这款手机很久了,可惜它那昂贵的价格也不是我这样的人能承受的。
不错,我要钱我爸是给,而且从来没拒绝过,但是一般都是百八十的,有时候多说也就三五百,而那张小卡片…………
靠!就坐下来听听他要说点啥。
我一屁股坐那儿故意不看他,把脸扭向窗外。
刘洋看我坐下来,痛苦的低下头说:“不错,我是有私心的,我恨那对狗男女。”
“你恨谁?”
哇噻~~~~,花边新闻我最喜欢了,最好是师生恋,没有的话四角或五角恋也凑合,不行,刘洋看起来挺痛苦,我可不能表现的太高兴。
“你还记得和老马在一起的那个女的吗?“
“记得”我不冷不热的回答。
刘洋看我在继续听,才说:“她叫方雯,我从小学就喜欢她,她到哪里我就到哪里,一直追着她来到这个学校,第一天开学我就鼓足所有的勇气给了她一封一万多字的情书,可是,没想到她早就和老马混上了,老马把我架到学校天台上,撕了我的衣服让我喝了一整箱可乐,搞的我现在见了可乐就想吐”。
我本来正吱拉吱拉的嘬着吸管,听他这么说立刻停下了,差不点噎着我,刘洋没发现我的尴尬,继续说“她……她……这个我暗恋了十几年的人,就在旁边放肆的笑,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只癞瘌狗,呜……”
“我能理解你,我一定会让那个女人跪下来舔你的脚趾头,相信我,那一天不会远的。”我有点怒火中烧,婊子!
“谢谢你海哥,以后我啥都听你的,你就是我亲大哥。”刘洋隔着桌子一把扯住我的衣服袖子,孩子情绪有点失控,眼睛里还饱含着泪花。
我站起来对刘洋说:“哥们,我说过你是我的朋友,那么你永远都是,我兄弟还在等我呢,我得赶紧和他们汇合。”我也确实耽误了半个多小时了,估计田亮快等着急了。
“海哥,你要真瞧得起我你就把它拿SH哥,你要真当是你兄弟,你就把他拿SH哥,你觉得兄弟还是个人的话,你就把它拿SH哥你要是不想让我跪下来求你,你就把它拿上……”
刘洋见我要走,急忙摸起银行卡和手机往我手上塞,我当然不要了,这点风度咱还是有的,可是架不住他澎湃的热情,而且我也确实急需们。
我和他剧烈的推辞中,深情的望了望那两样耀眼的东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