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节马踏天狼（三）
帝国在厚厚的积雪中艰苦跋涉，绝罗延此时也不好过。召集的小可汗、头人和酋长的集会，简直乱成了一锅粥，为了将散沙凝聚成铁拳，绝罗延效法祖制分封各部，希望散沙般的各个部落能再次团结在狼头纛奋勇作战官职分封的会议成为各部争夺画饼般权利的战场，几个性格火爆的头人竟然拔刀相向。
绝罗延出面调解，却遭到了那些部落的质疑，纷纷责难是不是得到了狼头纛就可以坐上可汗的宝座，这个本应该很是庄严的会议，闹剧般不欢而散。
绝罗延手中捏着来自吐蕃的密函，徜徉在堆放在干打垒砌就的库房中，一垛垛码放整齐的帝国制军械静静地陪在绝罗延的身边。“多么难得的机会啊，难道就让它这样与自己的雄心壮志擦肩而过么？”
幻想着祖先那些辉煌的战绩，和那些成就万古英明的英雄豪杰，难道曾经称雄草原上最强大的国家，就在自己这一代人的手中永远的消亡了么？绝罗延摇摇头将脑子中混乱思绪赶了出去，随手打开一只只密封的箱子，钢刀长枪闪烁着令人胆颤的寒光，而那大锭的白银却发出诱人的明亮。
“恩威并使对于那些老朽的突厥遗老已经不管用了，即使是在此时突厥复兴的关键时刻，还想着依靠祖先的荣耀确定自己的地位，战事不想出力，却想战后得到极高的封赏。这些自觉是精英的突厥权贵的人，已经是复兴道路上的绊马索。”
从封箱中拾出一柄钢刀，对着夕阳眯起眼睛细细欣赏刀锋上泛起清冷绝艳的光芒。“对付这绊马索的最好的方法，就是用这锋利的钢刀一刀斩下！”绝罗延的眼睛中闪现出一丝比钢刀更加锋利的眼光。
严衡新奇地观赏着四周雪白的墙壁，一边听曲马平措介绍这雪筑房屋的来由，心中勾起对轻舟的思念。考虑到只是暂住，又有时间的限制，曲马平措已经关照吐蕃弟兄不用将这雪城筑的太大，只要够这些奔袭的帝国将士够住就可。所以，规模远不如轻舟等人在吐蕃构筑的城堡大。
严衡想像着那雪城的壮观，军士们同样抱着好奇，一边整理着内务一边啧啧赞叹。严衡、曲马平措都有过雪原奔袭的经验，人马在雪地上行动体力消耗快更容易出汗，所以，在出征前就叮嘱军士们准备了多套的内衣，一到这雪城，严衡就命令军士们用汗巾沾着白雪将身上的汗水擦干。换上了干燥的衣服，军士们顿时感觉身上轻松了不少。
雪筑的房间虽然矮小，但是更能保暖将骑乘的战马照料好了之后，天已经黑了下来，军士们擦拭着手中的兵器，兴奋地议论这雪城的好处。
灯光下，罗列的牛羊烤肉已经失去了热气，在座的人的目光已经被摆放在桌前银子吸引了过去。眼睛中发出贪婪的眼光，与那些银子交相辉映。
一些被绝罗延看得过的突厥部落的头人秘密聚集在一起。他们已经被绝罗延的许诺刺激的激动起来。发到收的兵器让这些草原上好勇斗狠的好手感到勇气大增，那些也能够救活自己贫穷的小部落所有生命的银子，只得让这些生性贪婪的人敢于杀掉那些阻挡自己发财的人。
“杀掉那些阻挡突厥铁骑征战的人，这些银子就是你们的了！”没有人答应绝罗延的话，可是绝罗延看到那些因激动而狠命握持刀柄的手，就知道这些话已经起到了作用。
此时，绝罗延觉得自己就是头狼，他很高兴带领这群贪婪成性的狼征战沙场，在这弱肉强食的世界，只有充满了狼性才能继续生存。
有了共同的目标，那些因为没有世袭的富贵，只靠自己打拼才在草原上获得一席之地的小部落头人们，将留着各式发式的头颅凑到了一起，杀掉阻碍突厥烈马奔腾的绊马索，让突厥人从新强大起来，成为今天密议达成的共识。“计划已经不需要这些头脑简单的家伙想了，只要他们能照做就可以了。”望着鱼贯而出的各部落小头人，绝罗延忽然想到：“难道建立突厥不世之功的征战，就要依靠这些愚昧的人来成就吗？”
绝罗延心中怅然叹息一声。“大浪淘沙，相信有自己的英明领导，一旦此役获胜，那些浪荡在草原上的豪杰会趋之若鹜赶到自己的帐下。将来的突厥定会向先祖们建立伟大的王廷那样，各种人才辈出。让残酷的战争淘汰那些不适合在自己王帐中站立的人吧！缺少人手的时候，只能用这些出身低微的草莽了。”
有了建筑雪城的兴趣，前军就是一个疯抢的差事了，严衡手下的将领纷纷请缨在大军前面开路。四天的雪地行军，帝国将士在盲目的雪域建筑起三座城堡。
这些城堡成为了前进中的帝国将士的供给站，更好的保障了大军的北伐，但是，也因为忙着修建雪城，生生耽误了一个整天的时间。原定的攻击突厥营地的时间被迫拖后。严衡和曲马平措商量，倒觉得无可厚非，因为没有这些避寒的雪城，即使早一天发动攻击，体力严重透支的帝国军士，必定要付出惨重的代价，将帅只要爱兵如子，军士才能沙场用命。况且严衡和曲马平措都有爱护军士的品性，不管从那个理由从考虑。这样作都是值得的。好心有好报，殊不知这样的一个决定，尽然让帝国将士几乎是兵不血刃地完成了这项让四镇督护府最高长官都牵挂的战事。
朗戈揉搓着失去了知觉的手指，眼睛却一刻也不敢离开突厥的营地。
“大军出征已经四天了，按道理已经到了，不知道出现了什么状况？不管怎样任务很快就要完成，到那时一定让大人赏些好酒好肉，好好的慰劳一下自己！”
沙丘下，弟兄们已经整理好了战马和军械，个人惯用的兵器已经悬挂在最顺手的地方，“他妈的，终于能作战了，宁可死在刀枪之下，也要比冻死在这荒凉的雪原好的多。”
想到这儿一股豪情涌上心头，临战的激情让这些浑身凉透的军士感到浑身燥热，可惜的是肚子不争气，饥寒让它不时发出咕噜噜的响声。“杀进突厥营地，第一件事先抢上一只肥美的羊腿。”这样的想法存在每一个潜伏候骑的心中，只是奢望得到的食物不同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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