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凌云正在熟睡,我做了个手势,阿冰会意的点点头,蹑手蹑脚的走出来。
我拉着她走到一个没有人注意的角落,把刚才那个电话的内容告诉了她。阿冰眉头一皱,“少爷,这可能是个陷阱,你可要当心。”我知道,在她心里我的安全是第一位的。
“不碍事,我想你陪我去。你把卉卉喊回来照顾凌小姐,然后准备一下。”就算是陷阱,我也得往下跳,何况我知道凭我和阿冰两个人,不是十几个壮汉能打倒的。
卉卉接到电话之后很快就赶到医院。我让卉卉告诉凌云,我想熟悉超市的操作所以没有一如既往去看她,并且我向鲜花店订了大把鲜红得要燃烧的天堂鸟,我希望凌云在病房里看到热烈的鲜花会鼓起勇气继续与病体抗争。当然这后面的内容要说得故做神秘一些。
刚过十一点半,我和阿冰赶到了城北安乐商场。这是城市较为发达的地方,这个商场是个平价商场,每天的人流量蛮大,城市四面八方的人闲着无事就去安乐商场逛一逛。
还剩余十分钟,我和阿冰为了知己知彼,上了二楼小广场,透过玻璃窗子,我们望向对面的书报亭。人们来来往往,并没有见到什么人在等待。我在疑惑,阿冰眼尖,她指着刚刚经过书报亭的一个人。
她说:“我看见那个人来回走了两次,每次看向路口的车子,大约他以为我们会在车报亭下车。说他是打车的人绝对不像,等车的人也不是,一定是他了。我们下去吧。”
在中午整十二点时,我和阿冰穿过街道。今天我特别和阿冰扮做了情侣,我有幸挽着阿冰的玉臂,她说这是为了不负我老妈的使命,不让少爷有任何危险。所以她在我的手腕下勉为其难地走着,越是这样,我越是拉着她的胳臂,像牛皮糖一样,越拉越靠得紧。透过衣服,阿冰的体温传过来了。
阿冰怒目看我,我假做不知咧嘴一笑:“别生气了,亲爱的,陪我去买一份报纸,你要去哪儿我就陪你去哪!”俨然一对拌嘴的情人。
阿冰顺服地陪我走向书报亭,她对报亭老板说:“有没有电影方面的杂志?”乘她和报亭老板说话时,我偷偷看向书报亭旁边的那个人。我的上帝啊!这人还真是个穿灰衣服的人,不过他没有拿黑盒子,难道我猜测得不对?
他抽着一根烟,焦急地皱着眉头,两只眼睛像火炬一样盯着街上来往的人群。他目光的焦点一会集中一会涣散,显然他一会失望一会兴奋,不错,就是他吧。
我走上前,对他说:“你在这儿等生意?”
“滚一边去,老子不是做生意的。”这人有眼无珠,胆敢自称是老子,一会他就成了小子了。
“我瞧你这身衣服,几天没洗了吧?”我研究似得把他全身上下看了一遍,他的脸真是精瘦,比用雕刻刀修还要瘦,他的黑球鞋变成了灰球鞋,估计这些天没命似地奔跑。
“老子喜欢穿这身衣服,一边泡妞去,没事别烦我!”他走近我,威胁似地向我低声说这句话。如果他只是一个平常人,何必压低了声音,他来到这里一定别有他途。只有干坏事的人才细声细语,唯恐别人发现。
我干脆告诉他:“我姓赵。”
顿时之间,他那乖戾的脸舒缓下来。我心里琢磨“看来人不能常做坏事的,这个人干了坏事,得到一副贼眉鼠脸相。”
他跟我说:“走,这不是说话的地方,你跟我去一个地方。”说完他眼睛向四周瞄了瞄,又瞟瞟我的脸,我估计他的眼光是把我的脸像激光一样划了一个圈,以此估计我会出多少钱买他的货。
当他看到阿冰这个有S型身材的美女走向我,他明显放心了,猫捉到老鼠怎么玩的表情他就是什么表情。他说:“你跟在我后面,和我保持二十米的距离。”说完他就转身走了。
这回阿冰主动挽起我的胳臂,她手里拿着一本《当代电影》这本杂志。她一手捧着杂志,一边漫不经心地看杂志,一边注视着周围的情况。
“这家伙的力气不错,不知道身手怎么样?”阿冰小声对我说。
“你怎么知道?”我以为只有男人爱从背后看女人,没有料到香港的女人也喜欢从背后看男人。
“笨啊,你没有看到他满手都是茧,是个做粗活的,力气当然要有的,而且他走路脚心迈向地面十分稳扎。”幸亏前面的灰衣人不是个帅哥,否则让阿冰这样研究,帅哥也逃不掉美女的电眼。
我们大约走了半个小时,渐渐向城外的方向走了。灰衣人依然没有停步的意思,直到一个废弃的工厂前,灰衣人才停下来。他走进杂草丛生的工厂,这儿的草长得和人差不多高,周围有一圈废弃的房子,全是低矮的破旧屋子,里面丢着蒙上厚厚灰尘的破烂旧物。
他在一条长石块前停住,他站在石块上,转身面对我。
他开始了开场白,我和阿冰一听他说话就呆住了,因为这个人如此的滔滔不绝。
“赵先生,我就是打电话给你的人。你今天赏脸准时到达书报亭的,还这么远的跟我跑到这种地方,当然了,这地方是让你们这种人看不惯,可是在我这种人来说,这样的地方又安静又没有多少人,这儿只有你和我,噢,不知道你后面的小姐怎么称呼,呵呵,我知道你们这种人,小姐是不缺的。”
我转头看向阿冰,她的眼睛没有冒出一丝不奈,老妈真是顶级老妈,不愧阿冰在老妈身边多年。
这个灰衣人的嘴巴一下子没有停下,奇怪的是他说得这么快,一点唾沫星子没有喷出来。
他继续说:“我没想到赵先生这么年轻,听说你开了连锁超市,你真是了不起的年轻人,市级最佳创业青年也没有你成功,我早就听说赵先生你曾经是个警察,呵呵,赵先生,你看看我,你也该认识我吧,我不用赵先生开口了,我自己就说了,我就是你们警察捉也捉不完的二宝。不过赵先生,我以前从来没有在你管辖的区犯事,这点你可以放心,我从来不和赵先生为难的。不过,你知道赵先生,虽然我是二宝,可是我也有职业道德,我们这行要做到顶级高手才算这个业界的天之骄子。你不要笑,我们也是有级别的,可是不蛮赵先生说,不到最后关头我不会放手的,可是真他妈的不幸,有一次去做事,跑路没有成功,被人逮了进去,关了一阵子,真是他妈的碰到黄鼠狼了,我连续犯事,连续被逮进去,一共连续五次,您老人家替我想想,进去一次坐几个月,一开始还有钱保出来,可是后来断了财路,只好蹲窗。”
“但是……”他说到这儿停住了,他看我们一言不发,于是他继续说:“我出来后,有一天,一个人给了我一笔钱,又给我一样东西,叫我在这个星期二放在某家超市的洗手间门口,于是那天我去了超市,把东西放进去了,后来的情况你们都知道了。”
“这么说,你放东西之前不知道那超市是谁开的,对吧?”我冲他笑了笑,抽出一盒“中华”烟,“来一根?”我扬了扬手上的烟。
二宝眼睛一亮,“中华?你们有钱人到底不一样,我们这号人只抽红梅。”他慢慢踅到我面前,伸手拿了一根。
看见他走过来,我和阿冰都把心放下来了,因为这表示他没有同伙在附近,否则他不会轻易的变化他的位置,那样对他同伙呼应他很不利。
“但是你的消息也很灵通啊,居然这么快就知道我这么多事。”我漫不经心的问了他一句。
“报纸上都有,连你到香港认亲都登出来了。”
“哦,是吗?”我心里一惊,这么说毛忠平没道理不知道我的事了。
“不少人说你在香港拿了一大笔钱,然后回来开超市。”二宝点着烟,惬意的吸了一口,眼睛眯起来,就象一颗黄豆。
“是有这么回事。”我笑笑,没纠正他的错误观点。
“这样,我把到底谁让我干的告诉你,你给我笔钱让我跑路,怎么样?你不吃亏,不但买个安稳,还可以让那人赔钱,给我的都算他账上好了。”
“你干吗要告诉我,不怕我抓你?”我觉得有些不对劲。
“实话说,那人不上道,居然现在摆了我一道,不给钱还到处找人逮我,妈的,狗急了还要咬人呢!”二宝一副气愤的表情。
我一句话不说,只看着二宝,但是脑袋里忽然出现了一个清晰的判断:先烧超市,再找这么个人来向我邀功,让我去抓个假耗子,说不定还是个马蜂窝,这样,我就从超市损失的一方变得被动起来。
好毒辣的计策!这多半是毛忠平的点子!
我冷冷的看着二宝,“明人不说暗话,我知道是谁让你这么做的,烧超市的人有你一个,但是能让你在现场跑掉,你后面这个人不简单。今天想卖个假情报给我,让我以后抓瞎,这能糊弄我?明着告诉你,我在局子里有朋友,叫邓飞,他什么都跟我说了。”
“什么?邓……”二宝一脸惊讶,不过他立刻知道不该说什么,马上转了话,“你要是不相信我,那你答应我出来做什么?”
“放心,钱我给你,消息我不要。”我拍拍他肩膀,“等会我也不会跟踪你。我只要你答应我,如果再有烧超市的事,提前知会我一声,让我清点货出来。”我故意嬉皮笑脸的对他说。
看着这个二宝提着钱离开,我心里冷冷的浮出一丝笑意,“邓飞,我让你跟毛忠平先狗咬狗,回头我再收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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