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又坠入了黑暗中,所有的疑问便都暂时搁置了。
此时水流并不湍急,但是因为没有光线,所以我们都很紧张,怕又出现什么意外,我的耳朵一直支棱着,在倾听来自前方的任何可疑的声音。
水流哗哗,但是隐约中,前面有沉闷的咕噜声。
“你们听,那是什么声音?”我问。
哈猜已经有些被甩晕了,迷迷糊糊地说:“谁知道,或许是空气被压缩造成的。”
香哥却说:“我还在想,刚才那个小黑影或许就是一名雨师,但是他为什么会被葬在那里呢?按道理,副主的墓应该离正主的墓不远才对呀。”
关于香哥思考的这个问题,也只有老二哥才有资格和他讨论了,因此我们都闭着嘴巴,等候老二哥接上话。奇怪的是,老二哥一直没有说话,反倒是香哥似乎是自言自语道:“我明白了,这是个假墓,是迷惑人用的。”
“不对不对,”老二哥忽然反驳道,“这不是他们一起的墓,这是另一个墓,是敌人的墓。”
老二哥的话叫我们都不明白,什么?敌人?
老二哥这么解释自然是叫人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倒是那个老三,真是搞鬼搞的可以哟。”老二哥又说了一句叫人更加莫名其妙的话来。哈猜十分不解地问:“老二哥,老三爷爷怎么搞鬼了?他不是死了么?”
呵呵,哈猜的问题倒是我们大家都十分关心,因此许多双耳朵都一起竖着,想听听老二哥怎么解释刚才的那番话。
谁知老二哥到十分吃惊地问:“咹?怎么了,老三当然是死了,我是说,我只是说,以前他就是个爱搞鬼的人嘛。”
“哦。”哈猜喃喃自语道,“我还以为你察觉出什么问题,那个老三爷爷没有死呢……”
但是没有人再和他说话,我心里想,哈猜以往并不多话,怎么现在开始多嘴了?是不是又发现了什么呢?胆小的人往往心细,从而才能够发现别人看不到的细节,联想起来刚才那个崔三爷爷的死状,总觉得哪里怪怪的,现在想起来,当时那个人是不是就是崔三爷爷,谁也不能肯定呢。我悄声问哈猜:“你说,那个死掉的人真的就是崔三爷爷?”
哈猜茫然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我,我,也难肯定……”
小棺载着我们五个人,有些吃力了,毕竟不是专门的独木舟,而只是一个装载过千年僵尸的木棺,再怎么结识的木料也已经腐朽了,更何况我们鼻腔里充斥的那股难闻的气息,一直没有消散。我拼命憋着,迫使自己均匀喘气,此刻再也憋不住了,把头伸出去,想呼吸一点新鲜空气,小棺外面黑洞洞的,看不清都有些什么,不过空气倒真是比这里面新鲜多了,我只贪着呼吸两口气,不小心到被一根伸出来的石笋刮了一下,疼得我哎哟一声捂住了自己的鼻子。
“怎么?”哈猜惊道,“是那个小黑影追来了?”
一说到小黑影,我们都是惊恐万分,香哥更是紧张得连连念“咒语”,不知道他哪里学来的咒语,以为是对付小黑影有效的吧?
我连忙解释,“不是,是我自己不小心碰到鼻子了……”
老二哥却不信,“什么?碰到鼻子?这怎么可能,我们是在暗河上漂流,四周哪里来的东西,除非就是那鬼东西。”
老二哥这么一说,其他人也都表示怀疑了,我这下子急了,只好拿哈猜出气:“喂,哈猜,做人不能这样,不要落井下石……”
忽然我想到哈猜可能不懂这个成语的意思,就停住了不说。
这时候小棺停了,我们顿时停止了争论,开始打量周围的环境。这里仍旧是光线模糊,也难怪,我们一直是在山洞里跑,偶尔见到的光线都是一些不知名的虫子发出来,不仅微弱,还不能靠近,香哥说了,这里的虫子别看都很美丽奇异,其实是很危险的,稍不小心就有可能中毒或者被腐蚀,我问香哥为什么会被腐蚀,他说这里的环境很特别,缺吃少穿的,最多的就是钟乳石和酸性河水,许多的生物都学会了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它们的生存环境这么恶劣,造就了它们特殊的身体结构——那就是带毒。在这里只有带毒的虫子不怕被别的生物吃掉,所以,我们见到的大多属于这一类。
当然,我们一停下来,许多带着荧光的虫子飞来了。
“呀,萤火虫!”哈猜天真地说着,伸出了手。我想起了香哥说过的话,越是美丽的昆虫往往越是危险,就叫住哈猜,别伸出自己的手。
谁知哈猜的动作还真快,他的手上已经落了两三只带荧光的虫子,它们都还带着翅膀呢。
“哎呀,你做什么?”香哥也发现了哈猜的“愚蠢”举动,惊叫起来,“你这样会招来更多的食肉蛆的!”
“什么?食肉……什么?”哈猜一愣,似乎没有听清楚,我却听得明明白白,不知道香哥说的这个虫子怎么变成食肉蛆了,哈猜还在自言自语道:“别骗我了香哥,这是萤火虫么,食什么肉……”
“哎呀,真是糊涂!”香哥一把拉过哈猜,顺手挥舞手里的扁铲击打着那些荧光,荧光受到打击,纷纷落到了水里,发出“嗞嗞”的声音,倒真像火苗落到了水里。
“呀,怎么这样……”哈猜惊呆了,然后下意识往往自己的手心,忽然惊叫起来,“喂,喂,是晕……”
他说不下去了,原来是他的手心里已经出现了一圈一圈的紫色,这些紫色像一些树的年轮一样,最里面的是小圈,越往外越大,形成了一圈一圈的紫色波纹。
“糟了,你中毒了。”香哥只说了这一句,哈猜咕咚一声,栽倒在地上,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