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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撩人，风轻轻吹抚着树叶，“唦唦”的树桑声给沉寂的树林带来一点活力。
月光绕过树叉照射在幕姬的额上显现苍白，遮脸丝布上的轻微起伏证明她还活着，意识不清的她此刻正嘶哑着嗓子呼唤着：“我要喝水……”
我坐在幕姬身旁静静地看着，听明白她要喝水时，我犹豫着要不要去找点水给她喝。
森林的夜充满危险，野兽咆哮声音断断续续从森林的深处传来，可能是精神作祟，我甚至感觉四周有着无数双发着绿光的眼睛正在环视，仿佛我一离开这里，饥饿的野兽就会扑过来将幕姬啃咬干净。
“水……我要喝水……”
幕姬潜意识地伸手四处乱抓，这让我心烦意乱，她身上的伤口经不起折腾，而现在她却有可能因为失去太多水份而香消玉坠。
我试着要将幕姬抱起，手伸向她后背，一股湿润感觉立马传来，她流太多血了！
幕姬断断续续的嘶哑声还在持续着，这也让我坚定一定要带她到有水源的地方这个念头，可刚将她抱起，就听见她喊疼声，这让我动作为之停顿。
“你没事吧？我这就带你到河边，那里有很多水。”我将幕姬抱在怀中，凭着记忆开始奔向河边。
来到河边，发现幕姬已经睁开眼睛迷惑地看着我，虽然她看上去十分虚弱，但这已经让我高兴极了！
“你醒啦？”说着，我就想将她放下。
幕姬意识清醒一些就戒备地盯着我，她似乎还搞不清楚状况？她环顾四周一圈，问：“这是什么地方？”
我乐呵呵地将她轻轻放在地上，来到河边用手捞起一些水，道：“这是有水的地方……”本想直接捞过去给幕姬饮用，却不料还没走两步，手心的水已经漏个干净。
幕姬似乎明白我要干什么，眼中的戒备转淡，却仿佛在嘲笑我愚蠢的捞水行动。
“你是个傻子……咳！咳咳……”幕姬咳嗽不断，夜色下，她用黑布遮掩的脸更显苍白。
我心里有点不高兴了，明明是在帮助她，却被她骂是傻子。难道我真的有那么傻？
幕姬看我一直在做徒劳无功的举动，提示道：“用你的兜……”
“兜？”我摸摸头顶的兜恍然大悟，用兜捞水时终于不再泄漏，当下有点不好意思。
幕姬喝了一点水，马上批头就问：“傻子，他们的人头呢？”
我有点不高兴地说道：“先顾好妳自己的命吧！”
幕姬决然道：“必须带他们的人头回去见主上！”说完就挣扎着要站起来，可她虚弱的身体哪里还能爬得起来？
看她坚决的神色，我想，那些人的头可能对她很重要，便轻声说句“你等等……”就朝刚刚打斗的地方奔去。
没一会，我便将食客的头颅用兵器割下，带着血淋淋的人头，我回到河边。
“诺！搞不懂你们人类在想什么。”我若无其事地将七、八颗人头丢在地上，一边发着牢骚。
幕姬看到人头大喜，脸色也变得红润许多，她试探地问：“你是……”话锋一转：“犒赏我会分你一半。”
我没跟太多人接触过，当然也不会明白一个女人见到血淋淋的人头为什么会兴奋，倒是她说的犒赏让我十分好奇。
我问：“你说的犒赏是一种金钱吧？”
幕姬脸色怪异地看着我，反问：“你是哪位隐世高人的徒弟？”
我随口答：“炎帝。”再言：“他们说妳是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我看不像。”
幕姬脸色充满震惊，随口“哦”了一声，仿佛要问什么却又问不出来。
我再说：“就在刚刚，我就见你眨了好多次眼睛……嘿嘿！所以你是个会眨眼的女魔头。”
幕姬脸色越显怪异，她沉着脸思考一阵子，忽然说道：“炎帝这名字不要乱说，会引来杀身之祸。”
我满不在乎，说道：“人要杀我，我也可杀人。你是墨家派别的……的什么人？”
幕姬答：“刺客！”
“刺客？”我孤疑问道：“就是专门杀人的？”
幕嫉再答：“是！”
我看幕嫉脸色一瞬间变得冷冷的，不想再问，轻松打趣道：“我看你除了杀人还会一样东西。”
“什么？”幕姬抬眼看着我，眼神中充满疑问。
我站起来，慢慢说道：“喝水。”
募姬知道我这是想转变话题，握着兜喝几口水，想开口，却又突然闭嘴不言。
夜就这么真正的沉静下来，河水在一旁流动，月在高中悬挂，唯一有的只是河边柳叶被风吹得发出“唦唦”声响。
“唉……”
我听见轻叹声，转头看向幕姬。
“你是好人，但好人通常活不久。帮助我，对你没有好处，或许还会因为我而被追杀，重来一次你还愿意帮我吗？”幕姬指着血淋淋的人头，继续说道：“我是刺客，只会杀人的刺客，不会感谢你帮助我的。”
我奇怪地看着幕姬，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如果说救她是因为出于对异性的好感，那么为什么又会将人的头颅割来，仿佛是在向她邀功？甚至是她说不会感谢自己，也觉得没有什么，做人真的是这么矛盾的吗？
“我……我并没有要你感谢，妳是我见过的第一个女人，我……我只是不想妳在我眼前死去而已。”我感觉自己好矛盾，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苦涩。
幕姬声音转怒，问道：“女人就不能杀人吗？”
“不知道！”我半躺在地上，手抓起一把泥土：“我恨人类！”
幕姬似乎没听明白，她换一个姿势，问：“你为什么这么说？难道你不是大秦人？”
我没做声，脑中一直回忆着与大白虎朝夕相处的那段日子，良久才说道：“秦国的军队令我跟最好的朋友失散了，我不喜欢秦国的军队。”
这下幕姬算是听清楚了，可她还是不明白我话中的意思。她嘲笑似得说道：“难不成你又是哪国的遗臣子弟，欲灭秦而复国？早早抛开这个荒谬的念头吧！秦自一统，法制森严，诛杀的诸国遗臣不在少数。”
我也不反驳，反正说再多幕姬也不能理解，当下便劝她休息。
“你可以随我去见主上，主上会量才而定，也不怕浪费你一身好武艺。以后就不要再有灭秦的念头了！”幕姬说罢合眼再无言语。
“唉！”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也学会叹息了，默默躺在地上看着空中的悬月，思绪飘向远方，在远方的大白虎，现在好吗？
漫漫长夜随着东方泛白而过去，一夜未合眼我也不觉得疲惫，干脆就爬起来观看日出。
东方的朝霞为血红色，红色的太阳推开云层缓慢地爬高，虫鸣声从微弱渐渐地转为听闻不见。鲜草上布满露水，在早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极其赏心悦目。
幕姬躺在一旁，可能是冷，她将身躯卷做一团，破碎的黑衣上满是结巴了的血迹，后背上那三道触目惊心的伤痕在述说着昨晚惨烈的激斗。
我心想，幕姬昨晚失血过多，需要食物充饥，但又不放心让她一人躺在这里，走过去想将她唤醒，却摇了几下都没动静……
“喂！天亮了……”我的手触摸到幕姬的身躯，滚烫感觉立刻传来，耳边也传来她无意识的痛苦呻吟声。
“生病？”这个名词瞬间在我脑中闪过，当下有点手足无措！
在我不知道怎么办时，幕姬终于慢慢地睁开眼睛，她第一句话就说：“我还没死，带我到柳村找……”
话还没说完，幕姬竟然又没了声音。
“啊！？”我根本不知道柳村在什么地方，急促之下也不管什么抱起幕姬随便选一个方向拔腿狂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