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夫人走后,袁布衣越想越是担心,干脆连夜带着那小昭与昆姗离开了洛阳城。三人也没什么目标,随便选了个方向就走了去。
这一路上,生意惨淡时,袁布衣就让昆姗变回本体找个大户人家卖掉,半夜再带上溜出来的昆姗落跑,几次下来,这不良爹爹和不良花妖的配合已经是出神入化,若不是渐渐的大户人家都传言,有一专卖夜光牡丹的骗子道士,千万莫要上当,只怕袁布衣还不会停手呢。
三人行到江宁府时身上余钱已是不多,袁布衣哀怨地看着小昭和昆姗,这两个家伙明明长得那么瘦,却比猪还能吃,这一路上银子大半都被他们两个吃掉了。可怜他这个苦命的十八岁小爹爹,日日为生计发愁。道士这行得避避风头了,最近道士的名声太差。小昭恐怕是望不上,这只懒狐除了会吃就是会睡,小昆姗,看看活泼可爱的小女儿,袁布衣满心的爱怜。那懒狐总算还有点用,小昭给昆姗买了一件大红的裙衫,头上梳了包包头,映着小昆姗的雪白肌肤,当真是眉目如画,如同玉雕的娃娃一般,可爱讨喜。这一路上买东西都是派了这小娃去,大叔大婶们看着娃可爱,总会少要银子或者是多给一点东西。这小娃在不良爹爹的示范下,也学会了装可爱骗人。让小昭常感叹近墨者黑呀。在袁布衣的怒目下,小昭抓起小娃半买半骗来的点心大口地吃着,一点不影响他的好胃口。
茶铺里,袁布衣发愁地揪着头发,那一大一小两只妖怪无所觉的仍在斗来斗去,为了一块点心大打出手,最终以小昭将大半块点心塞入口中宣告胜利。斗得累的一大一小这才注意到闷不作声的袁布衣,相视之后,不约而同地后撤,小昆姗雪白的小手拍拍胸口,怕怕地说道:“坏叔叔,爹爹不会又想卖我了吧。”小昭心有余悸地小声说道:“不好说,我怎么看他是盯着我的皮呢。”袁布衣双眼放光来回盯着小昭和小昆姗良久,终于放弃地瘫软,叹气。
两只妖怪不约而同地长出一口气。还是小昆姗有良心,叭哒叭哒地跑到袁布衣身边,钻进爹的怀里,小手圈着袁布衣的颈项,狠狠心说道:“爹爹,我们又没银银了吧。”眼圈一红,黑白分明的大眼染上一层雾气,可怜兮兮地说道:“要不爹爹再把我卖了换银银吧,可是爹爹一定要去接小乖,小乖好怕爹爹不要小乖了。”
袁布衣叹着气,揉揉小昆姗的的秀发,“爹爹怎么会不要小乖呢。小乖若是怕,以后爹爹就不卖你了。爹爹最爱小乖了。”小娃感动的抽着鼻子亲着袁布衣:“小乖也最爱爹爹了。”袁布衣回亲了小娃的水嫩嫩的唇,“爹爹也最爱小乖了。”小昭不以为然忍着吐看这对恶心父女上演亲情大喜剧。
和小昆姗玩够了,袁布衣也终于想出了个不怎么样的点子来,向那一大一小两只妖怪宣布:“我要去做小厮。”
只要袁布衣下定了决心那是八匹马也拉不回来的,再说这一次,他有充分的理由,道士这行想不避风头都不行了,别的他又不会做,最好的行当就是去当小厮,混吃混喝,还可以带上两妖。说做就做,偷偷从人家晾晒的衣服中翻出一件少年的粗布衣服换上后,袁布衣大摇大摆地带着昆姗和化回原形的小昭去卖身了。找到第三家时,正好那家厨房缺个打杂的,就把他留下了,签下了三年仆役约后,袁布衣就被带进了后院厨房,交给了厨房总管王妈。
王妈是个胖胖的慈祥妇人,看看被带到眼前的兄妹,心中满是同情,听说这少年父母双亡,小小年纪把小他十几岁的妹妹带大,以至妹妹叫他爹爹。那小娃娃长得真好,跟在少年的身后,紧贴着少年的衣服,大眼不时偷望着自己。王妈冲着昆姗招手呵呵地笑道:“好漂亮的小娃,来王妈这来。”小昆姗怯怯地从袁布衣身后走出,清清脆脆地叫着“大娘。”王妈乐得合不拢嘴,抱起小娃,“小娃别怕,以后在这后院就跟着王妈。”
袁布衣在王妈的照顾下在林家安顿了下来,至于小昭,只说是昆姗的玩伴,感情太好,舍不下,就一起带了进来,王妈只说别让他乱跑吓着小姐之外,也不再理会。在林家,小昆姗可是混得如鱼得水,林家上下都爱极了这个长得好嘴又甜的小娃,连林家的小姐姨娘们也三不五时把小昆姗叫去吃点心,袁布衣这个爹想见她一面都很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