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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虎牙现世

从起义堂出来以后,高总管再一次嘱咐众人明日定要带来可证明自己身家清白的证明或者保人,这才放众人离去。

一伙人在堂前作鸟兽散,金夜便向一直等待的公羊塑走去,刚走两步,就听后面有人喊:“壮士稍等!”金夜不知是叫谁,但还是回头看去,见那呼叫之人正是方才场中惨遭暗算的年轻汉子。

那年轻汉子三两步跑到金夜身边道:“方才不是说武试之后要好好叙叙么,壮士怎么就走了?来来来,请你喝酒去。”说罢不由分说扯住金夜的衣服就走。

金夜本想回去和公羊塑商量一下证明身份的事情,但这个年轻汉子的热情却让他有些不能拒绝,再说,也许今后还要和此人共事,现在拉近距离也不是什么坏事,於是便决定去了,他对年轻汉子道:“等等,我还有一个夥伴在那边,拉上他一起去。”

公羊塑也是热情直爽的性子,哪有不去之理?当下三人便寻了个小酒铺钻了进去,刚坐下那年轻汉子便高声叫喊:“店家,快来几斤熟肉三角好酒。”

“还未请教壮士名号呢。”那年轻汉子给金夜倒了一碗酒后问道,金夜便报了自己的名字,同时也把公羊塑的姓名说了,那汉子端起酒碗道:“原来是金兄和公羊兄,幸会幸会,小弟姓林名叫重开,今年刚满二十,不知两位贵庚几何啊?”

分别报上年龄以后,金夜方才知道,原来公羊塑面相虽老,但连三十都不到,今年刚满二十七岁。

“原来是两位哥哥,来,小弟敬你们,先干为敬。”林重开说完便大口将酒喝了个干净,金夜和公羊塑也一起喝了。

金夜还是头一次喝这唐朝的白酒,酒一入口便觉得有些清淡,倒有点象自己从前喝过的日本清酒,只是比那酒要好喝多了,不过比起自己时代的白酒还是差了不少。

但这样清淡的酒金夜倒也不用担心喝醉,於是他便痛痛快快的大碗大碗灌了起来,公羊塑酒量不行倒也无所谓,但林重开却大为高兴,连说金夜豪爽,他喝得高兴,和金夜连干几碗之后竟然开始自斟自饮,一碗一碗喝个不停,口中连呼痛快。

金夜陪他喝了几碗,虽然没有醉酒的感觉,但喝得急了却有些胀肚,於是他便放慢了速度,并趁林重开仰头狂饮的机会把身份证明的事情跟公羊塑说了,公羊塑听了哈哈一笑,告诉金夜说:“此事不用担心,但凡百姓离开我中土前往他国之时才需要通关牒文,金兄你这不过是在公主的别馆里找个事作而已,只要有个保人替你画押就成了─这保人么,舍我其谁?哈哈──”

放下心事的金夜立刻便感到肚中饥饿,他抓起牛肉大口大口的嚼了起来,刚吃了没两口,就听已经放慢了喝酒速度的林重开问他:“金兄今日和那赵黑子比试的时候用的那招似乎有些像少林的分筋截脉手,又似乎有些像眉山派的翻云掌,不知能否告知小弟,那到底是什么招数呢?”

金夜见他说起少林寺和什么眉山派,心里不由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这少林寺他倒是知道,可眉山派之类的江湖组织以往只能在武侠小说中才能看到,没想到现在居然和自己的生活发生了联系?

既然真有这样那样的门派,那没准小说中描写的那些可以劈山碎石、伤人于数十步之外的内家真气也是真实存在的,倒是应该打听打听,可这林重开看著只是粗通拳脚,这些照理说只有高手才应该了解的事情,他能知道么?

但眼下又不认识别人,於是金夜只好试探著开口问那林重开:“我用的功夫只是家传下来的,不提也罢,倒是想请教一下林老弟是什么门派?”

谁知林重开闻言竟然长叹一声:“门派?如果我要是真入了什么门派就好了──金兄有所不知啊,我从小好武成痴,三番五次想离家投师学艺,可我爹虽然生了好几个,却偏偏就我这么一个儿子,他怕自己的手艺失传,便死也不肯放我出门──”

公羊塑好奇的问道:“那这次兰陵公主招贤你来做什么?不怕令尊生气么?”

林重开嘿嘿一笑:“这都是托我家三姐的福,找了个老实厚道又极有天赋的插门女婿,被我爹看上,因此才放我。”

“不知林老弟你家传的是什么手艺?”公羊塑问那林重开,林重开道:“只是打铁的手艺罢了。”“噢?你姓林,莫不就是那林家铁铺林老师傅的子弟?”公羊塑惊问道。

“是啊?难道这晋阳打铁铺还有第二家姓林的么?”林重开反问过去。

金夜疑惑的看了看公羊塑,又看了看林重开。公羊塑见他抹不著头脑,便呵呵笑道:“梦行你有所不知,我并州晋阳的铁器天下闻名,而晋阳铁铺之中最为有名的却只有两家,一家姓周,另外便是这林兄弟家了。”

原来如此,可知道了这事对公羊塑这个商人也许有用,但对金夜来说却没什么帮助,眼下他更关心的是唐朝有没有武侠小说中的那种绝顶高手,於是他继续刚才的话题,问那林重开:“看林老弟身手似乎不错,不过林老弟既然不是在哪个门派中学的武艺,那能否告诉我,是在哪里学的呢?”

林重开得意的笑了几声,他左右看了看,然后低声道:“这倒是要托我爹的福了,他的手艺天下闻名,便经常有些江湖上的游侠来寻他打造兵器,你们都知道,这私造兵器是朝廷明令禁止的,我爹本不愿意,但我哪能放过如此好的机会?便央求我爹答应他们,然后以此为条件,让那些人教我几招几式,如此几年下来,武功竟也有小成,有时竟能与江湖上成名的好手过十几招而不败!”

他声音越来越大,金夜见他得意,便问:“不知林兄内力如何?有没有练习少林易筋经之类的内力?”

“内力?金兄说的是内家真气吧?”林重开反问一句,见金夜点头,他便笑著说:“内家真气只有一心求仙的道士方士才练,习武之人讲究的是拳脚招式和兵器,什么劳什子内家真气是不练的。”

金夜虽然还有些怀疑,但见林重开说得坚定,便也不好再追问什么,心想以后慢慢打听也不晚。

三人喝了许久,看看天色,此时已是掌灯时分,公羊塑便喊那店家结帐,林重开大是不满,拉住公羊塑抢著要付帐,不过不知是喝酒多了还是用力过了,竟然一个踉跄跌倒在地上,金夜伸手扶他,谁知林重开竟然盯著金夜的木底布靴发起愣来。

站起来以后,他顾不得去看正和店家结帐的公羊塑,而是指著金夜脚下问:

“金兄,你靴子里插得是何物?”

金夜低头一看,原来是自己绑在靴子中的虎牙军刀露出个把手出来,於是他便伸手将军刀连鞘解下,递给林重开:“这是我使的刀。”

林重开伸手接过,双眼直勾勾的盯住虎牙军刀的亚光黑色合金刀鞘,好半天才握住刀柄,将虎牙军刀慢慢拔了出来。

待看到虎牙军刀的全貌,林重开便如完全傻了一般,过了好一会儿那双呆滞的眼睛才开始转动,他看了看金夜,问道:“此刀是否锋利?”金夜点头说:“那是当然!”

“噢?”林重开面露兴奋之色:“能否让我试试看?”金夜曾用虎牙军刀砍掉过仓库门锁,因此倒是不担心林重开能试坏自己的刀,於是便点了点头。

林重开见他答应,便迅速从怀中套出把匕首,在金夜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用力的将虎牙斩向自己的匕首。

一阵寒气扑过,接着只听“察”的一声轻响,林重开的匕首应声而断!

“嘶──”公羊塑倒吸一口冷气,林重开更是盯着虎牙军刀,几乎连眼珠子都脱落出来。

金夜这才惊觉自己的刀原本是不应该出现在这个时代的,不止先进近两千年的锻造技术,就是刀的整体设计都会理所当然的会让古人惊讶,难怪林重开只是看了虎牙军刀露出来的刀柄便生出了莫大的兴趣。

惊讶之后的林重开左右看看没人注意,便连忙把刀收起交还给金夜,然后向他深深作了一揖:“小弟今日想求哥哥一事,还望哥哥无论如何一定答应。”

“什么事?”

“小弟想请哥哥与我回家,好让我爹也能观赏一番这绝世利器,他平生无所嗜好,就是对这名刀神兵痴迷不已,每次见到必定想尽办法用尽代价借来观赏,小弟不才,虽然对这些不感兴趣,但眼光多少还是有点的,哥哥这刀乃千古难见的神兵,所以还望哥哥念在小弟一片孝心,答应小弟不情之请。”林重开异常诚恳地乞求道。

金夜觉得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再说本就与他投缘,加上看到旁边的公羊塑微微对他点了点头,显然是要他答应下来,便对林重开道:“好说,林兄相请定然要去,我们这就走吧。”

林重开闻言大喜,口中连连道谢,双手却已然扯著两人向店外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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