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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归家无望

猎人们见到金夜都十分吃惊,但那只被打死的豹子更他们惊讶,谁都不知道金夜是如何将一只这么大的豹子在举手投足间杀死,因为他们除了那声脆响以外即没有听到豹子的咆哮声,也没听到人与兽的搏斗声。

但猎人们却什么都没有问,只是在惊讶过后显出不同程度的惊喜,按照他们村子里祖辈留下的规矩,金夜猎到的这只豹子也有他们的一份。

两只麋鹿一只豹子,今日收获颇为丰盛,一行人便欢欢喜喜的抬起几只猎物向村子走去。

此时,天色已经发暗,刚刚翻过一座山,天就完全黑了下来。猎人们没点火把,继续在暗不见五指的山林里前行,金夜十分奇怪,便问旁边的周三郎:“为何不点火把?”

三郎惊道:“万万不可,这山神老爷最恨在山中燃火之人,一旦山神老爷恼怒,我们村里的猎户就什么也别想猎到啦!”

金夜暗暗好笑,但在自己的时代不小心引发森林大火的事情经常发生,不许在山中点火倒也是说得过去,于是他便不再追问,而是取出夜视仪戴上,心说这黑漆漆的山林里有豹子,没准还有老虎狗熊,没有火把这些野兽定不怕人,还是小心些为妙。

好在一路平安,一行人终于在凌晨时分赶回了村子。

猎户们将所猎得的两只麋鹿分了之后,木迟老汉这位最高领导长者便征求金夜的意见:“豹子是你猎到的,但按照祖辈留下的规矩,今日一起进山的猎户都要取走一块豹子肉,但豹子皮毛却是你独享,不知你要如何处理剩下的肉和皮毛呢?”

金夜笑着说:“我受伤被大家救回来,又蒙乡亲们关照,每日照顾我,这可是救命之恩,所以这豹子我一点也不打算留下,就均分给村中各户吧。”

木迟老汉很是高兴,但却仍旧好心的提醒金夜:“这山货的皮毛可是很值钱的,拿到城里去卖,少说也要卖得百十贯钱,你真的不要?”

金夜点了点头:“老爹,这就算是我给大家的谢礼吧。”

金夜此举更让村里众人对他产生了更多的好感,有些老人在知道了金夜自己杜撰的父母双亡孤身一人的凄惨身世之后,竟然产生了将他认作儿子的念头。

在村子里又留了一天,金夜便想走了,他和三郎、木迟老汉等人说了想法,大家极力挽留,但最终还是没能劝动回家心切的金夜,最后只好给金夜准备了干粮清水,最后,在全村老少依依不舍的送别之下,三郎便带着金夜动身,去那发现他的地方。

路途倒是不远,但要途中要翻过的山却异常险峻,好在金夜和三郎都不比常人,一个是经过残酷训练的行路专家,一个是从小行惯了山路的猎户,没费什么力气便翻了过去。

但就是这样,这段山路也整整走了一个白天,直到傍晚时分三郎才指着一处山谷对金夜道:“就是那里了。”

金夜放眼望去,却陌生得很,即不是自己翻车时的那个地方,也不是救玉儿的那处峭壁。

走近了以后,三郎指着一处说:“那日你就是躺在此处被我们发现。”

天色已晚,两人便打算在此地过夜,找了处平坦之地,金夜和三郎收集枯枝生了堆火。三郎从包裹内取出干粮和腊肉在火上烤热,然后分给金夜,两人大嚼起来。

吃过了干粮,三郎问金夜:“兄弟,今后有什么打算么?”金夜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无奈的摇了摇头:“现在还没什么打算,先在此处呆上几日,然后再说吧。”

三郎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知道金夜的性情脾气如何,便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告诉金夜:“如果将来在山外过得不如意就回村子里吧,虽然日子清苦了些,但却没有山外的那些俗事┉┉”他顿了顿,又长长的叹了口气:“其实这都是我过世的爹说的,我倒真想去山外的花花世界走上一遭。”

一夜无话,次日二人起身之后,三郎便辞了金夜回村去了,临动身前,三郎再次郑重的告诉金夜,以后在外面过得不好,就一定要回村子里,金夜不知这一别还能不能再见到这善良淳朴的猎人,心中也十分不舍,他也郑重的答应了三郎。

睡了一觉得金夜已经养足了精神,他花了一个白天,上上下下的把这片山谷跑了个遍,却没有任何发现,别说时光通道,就连野兽趟出的小道都没有。

到了晚间,精疲力尽的金夜终于放弃了寻找。虽然他并不愿意接受这个结果,但却不得不承认──也许,再也回不到自己的时代了。

虽然已经有了再也回不去的心理准备,但金夜还是没有轻易的放弃寻找那个也不知道存在不存在的时空隧道,他在这条山谷里整整的转了五天,第五天晚上的时候,金夜最终沮丧的放弃了努力。

坐在火堆边,金夜呆呆的看着舞动的火焰,心中一阵阵的难受,他一次次的回忆着父母亲人朋友战友们的脸庞,“难道我真要在这古代生活一辈子吗?”

他长长的叹了口气。

就在他打算睡觉的时候,忽然听到什么地方传来呼救的声音,金夜站了起来竖起耳朵仔细的辨别声音传来的方位,终于在那微弱呼救声再度响起的时候确定了方位,然后便拿起一根燃烧的树枝当作火把,向那边奔了过去。

顺着山谷在漆黑的林子里跑了大约十分钟,金夜终于到达了地方,发现一个人正在一棵树上高声呼喊,而数下则围了四五条狼。

又是狼!金夜苦笑一声,摘下身上的步枪瞄准一条体型最硕大的狼开了火。

“砰”的一声,那狼应声而倒。

也许被打死的是头狼,所以剩下的几条狼哀号着迅速散去。金夜见狼已经都跑光了,便来到树下抬头对那人说:“喂,狼都跑了,你下来吧。”

那人探头探脑的看了半天,见确实已经没有了危险,这才顺着树干爬了下来。刚下数就对金夜深深作了一揖:“真是多谢壮士了。”

金夜和他客套了几句,便邀请他一起去火堆处,那人痛快的答应下来。

回到火堆那里以后,金夜才借着火光把这被救下的人看了个清楚,原来是个满脸横肉的中年男子,一身短打装束,看来是个远行的旅人。

那男子在金夜观察他的同时也在打量金夜,此时的金夜已经不是刚来古代时候的样子了,衣服早已换成了对襟的粗布衣衫,头发也长长了不少,虽然比起这些长发的古人来还有些另类,但比较起刚来时的寸头倒也是顺眼了不少,只是他穿不习惯草鞋,便还蹬着自己的军靴。

因此那男子对他的外貌倒没什么惊讶,只是对他手中的自动步枪多打量了几眼,双方互相打量之后,那男子再次跟金夜开口道谢:“今日幸亏壮士相救,否则定成恶狼口中美餐,哈哈哈。”

金夜忙道:“举手之劳罢了。”

“哎┉对壮士来说是举手之劳,对在下来说可却是救命之恩那┉┉看壮士胆识出众,想必是山中狩猎的好汉?”

“是。”金夜心想自己也算是猎过些野兽,承认自己是猎人倒也不算撒谎。

那男子点了点头:“恩公高姓大名不知可否告知?”金夜便说了自己姓名,忽然想起玉儿,便又开口说:“草字梦行。”

“噢?”男子有些惊讶:“如此说来,恩公乃是书香门第出身,却不知为何在这山林之中以狩猎为生呢?”

金夜哪里知道是为什么,因此只好含含糊糊的回答道:“我也不知,总之是家父给取得名字。”

“恩公的父母双亲也在这山林之中居住么?”男子接着问,金夜想起在另一个时代的父母,黯然的点头:“原来是的,只是┉┉只是都不在这个世界了。”

“原来如此┉┉真是抱歉,让恩公想起伤心之事了。”男子也沉默下去。

过了一会儿,金夜忽然听到那男子的肚子里传来“咕噜噜”的声音,男子尴尬一笑说:“呵呵,恩公见笑了,在下赶路赶得急了,到现在也未曾吃饭。”说着便从背上解下包囊,从中取出几张饼子吃了起来,金夜见他干吃饼子,便把晚间吃剩的兔子肉取出来烤了,然后让那男子吃,男子十分高兴,不客气地接了过去大嚼大咽起来,不一会儿就把几张饼子和一条兔子腿吃了个干净。

男子看来是那种精力旺盛而又健谈之人,吃过东西以后也不等金夜开口问,便自己开口大说特说,将自己姓名住址籍贯是否婚配等个人情况统统介绍了一遍,之后却又忽然破口大骂突厥人,倒是让金夜吓了一跳。

这男子名叫公羊塑,字公沉,本是晋阳城中的一名学子,屡次进京赴考却连年不中,因此愤而掷笔从商,常年往返于大唐和突厥之间,贩些茶叶铁器等货物卖给突厥的各个部落,只是那突厥处于苦寒之地,因此突厥人银钱不多,经常拖欠公羊塑的货款,本来这也没什么,可一个和公羊塑交易了很久的部落因为欠他银钱太多,最后竟然赖起帐来。

这次公羊塑便是去突厥讨帐,却连根羊毛都没讨回来,反而差点儿让蛮不讲理的突厥人将性命拿下,也难怪他大骂。

金夜见他口沫横飞的大骂特骂,心中暗暗好笑,倒是将刚才心理那点难过忘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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