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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峰回路转

原以为诅咒发誓能让我从此忘掉伍灵儿,却没料到爱之切恨之深,在感情这件事上,我彻底被击败了。

灵儿和我拜拜后,向来大大咧咧的我竟然也多愁善感了起来,每天食不甘味,眠不安枕,尝够了“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的滋味。对着镜子中胡须拉茬的脸,我撇着嘴问自己,这就是爱情吗?我对灵儿真的是一见钟情?

“是呀,这就是一见钟情。”

灵儿甜润的嗓音在我身后响起,接着镜子中出现一张浅笑嫣然的脸。

真的是灵儿?这不是梦?

我呆呆的伸出手去摸镜子中灵儿的脸。

灵儿的脸冰凉冰凉。

“想我吗,崔歌?”

甜甜的声音带着些许的娇柔。

“想,怎么不想呢?”

“崔歌,你都瘦了。”

灵儿哽咽着,大大的眼睛里渐渐浮出一汪泪水。

“灵儿,不哭,怪让人心疼的。”

心一疼,我赶紧转过身去要替她擦泪,一转身,愣了!

身后哪有灵儿的影子?我擦擦眼睛再看,还是没有!再转过身来看镜子,镜子里也空空如也!难道是我眼花了?或者刚刚只是我想念灵儿太甚而出现的幻影?可灵儿娇柔的声音还在耳旁回绕,那甜润,那关怀是如此的真切,怎么可能是幻影呢?

难道……?崔大伯临死前的话又在耳旁响起。

“崔歌,大伯要走了,也没有什么能给你留下的,这衣柜是祖上传下来的,据说衣柜上的镜子有些魔力,能把照镜人心里的那个人召唤出来。但,传说归传说,谁都没有亲眼见到过,你就当是件祖物留存下来吧……。”

魔镜?

这是真的魔镜?能显现我心中的灵儿?骗鬼吧?我对着空凌的镜子做了个鬼脸,什么魔镜啊,根本就是我想灵儿想得太甚出现的幻影!看来,我是真的爱上灵儿了……

记得有首歌里这样唱着“你知不知道,思念一个人的滋味?就象喝了一杯冰凉的水……”,现在的我就感觉到了这样的滋味。我常会在下班时间徘徊在她单位门口希望能够遇见她,可是不知道是不是上天也在戏弄我?我竟然连灵儿的影子也没看到!见不到灵儿我绝望的想着让时间来磨去她留在我心上的印记,可是时间慢慢悠悠的走着,就象一个老态龙钟的婆婆,灵儿的影子不但没能消逝,反而越来越清晰的折磨我的神经。

这样无知无觉的熬到了年底。

“崔歌!~”

我刚下班,跟我上同一个班的爱玲追上我:

“崔歌,元旦汇演在县剧院举行,一块去看看啊。”

有什么好看的?自从灵儿跟我分手后,我几乎在娱乐场所绝迹。我不愿意缤纷的舞台上再出现灵儿的幻影来折磨我衰弱的神经。

“去看看吧,或许还能碰到什么熟人呢?”

爱玲见我一脸漠然,捅捅我冲我挤挤眼。

熟人?一个无根浪子,我能认识谁?还不如回家早早睡了梦里去会我的灵儿。可是爱玲不达目的绝不罢休,拗不过,只好答应了。

“这个,给你。”

见我答应了,爱玲开心的将一包东西交到我手上。

“毛衣?你织的?爱玲你的手可真巧啊!”

是一件毛衣,一看那蹩脚的针脚我就忍不住直乐,爱玲冲我翻个白眼却不依不饶的说:

“换上,快!”

不管我如何抗议,她三下五除二就将我的外衣脱掉,把那件毛衣使劲往我身上套,然后满意的说,好了,虽然针脚不怎么匀称,总算还能穿得出去,走吧,演出就要开始了。

走进剧院,演出已经开始了,远远的舞台上灯光迷茫,一个女孩在台上深情的舞着。

她身着白色舞裙,秀美的长发随着她柔美的身姿妩媚的流动。时而象一只高贵的孔雀她仰首向天,时而象山涧的溪水简单而又热情,俯身向地,她柔软的身姿象海鸥的双翅温柔缠mian,轻盈的转身,裙摆似一朵云雾中的莲花绽了开来,脸上羞答答的笑容在灯光的映衬下更是圣洁无比。那身影真熟悉,会是谁呢?

乐声悠扬,她完全沉醉在音乐中了,忘了舞台,忘了观众,仿佛自己舞蹈在无边的草原上,蓝天白云下只有一个她!就象一只沐着晨曦梳妆的白鹤,舒缓而又自信,高贵而又淡雅。

真象个驭风而飞的仙女。我想。

音乐停了,女孩缓缓走上前来,等我看清楚她的脸时,我又惊又喜!

那个赢得了最热烈掌声的女孩竟然是灵儿!我激动的边向走下台来的灵儿挥舞双臂,一边推开拥挤的人群冲到她面前。

“灵儿,灵儿,你跳得真好。”

我终于站在她面前了,抓着她的手我一脸的骄傲。

“啊,崔歌,是你?”

被人突然抓住小手,灵儿吓了一跳,待看清是我时,眼里就滚出一滴泪来。

“你来了……。”

她看着我喃喃的说。

“是啊,没想到你的舞跳得这么好……”

看着她清瘦的脸我心里五味杂陈,分别数月,我设想过很多种再见灵儿的场面,却没料再相见竟然看到了灵儿最柔美的一面,相思喷涌,却相邀无由,伊人带泪我却无措。

“做什么?你小子怎么还缠着灵儿?她有男朋友了,你就别再做癞蛤蟆的梦了!”

又是那个声音,那个讨厌的声音!我恨恨的转过身对上那双圆睁的眼睛。

“她是我的,除了我,谁也别想打她的主意。”

我一字一句的将我心里的话吐出来,作好了跟伍父长篇大论的准备。

“哼,轻薄之徒,灵儿,回家!”

谁知伍父轻描淡写的撤了兵,拽着灵儿就走,灵儿被父亲拽着,边走边回头哀哀的看我,泪水象断线的珠子直往下掉。

又是一场梦吗?我呆愣愣的看着灵儿消失的方向,心疼莫名。灵儿有男朋友了?灵儿要嫁给他吗?不!灵儿是我的!她怎么能成为别人的新娘!

“呆子,走吧,是你的终是你的,跑不掉的。”

爱玲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是我的终究跑不掉,那若灵儿不是我的另一半怎么办?灵儿,你到底爱我有多深?如果从不曾喜欢过我,也请你告诉我,我好死了这颗爱你的心啊!

当我终于下决心去找灵儿问个明白时,我就带着几近悲壮的心情敲开了伍家的门。

“是你?”

灵儿看到我脸上露出掩饰不住的喜悦,虽然稍纵即逝,可这喜悦还是象冬天里的太阳,让我的心一下子暖了起来。至少,她是喜欢我的!

“不希望看到我吗?”我盯着她的眼睛问。

灵儿的掩饰让我很生气,既然喜欢我我就不愿意她回避对我的感情。

灵儿不说话,她迎着我的目光中带着说不尽的凄怨,紧紧抿着的唇忍不住哆嗦。一滴泪颤颤的挂在睫毛上摇摇欲坠,看得人好心疼。

“灵儿,我想你,我不要你离开我。”

我心一软,满腔怨恨化为乌有,忙将她揽在怀里,替她抹去泪。

灵儿轻轻挣了挣,见挣不脱就依在我怀里轻轻叹息。

“崔歌,你应该忘了我的。”她轻轻的说。

“不,不忘,一辈子也不忘!”

“崔歌,我们是有缘无份的。”

“不,我要缘也要份,我去找你爸理论,我崔歌到底哪不好让他老人家看不上?我不信,我对你的真心还抵不上钱与势!”

说完,我就要往屋子里迈。灵儿让开身子,跟着我进门说:

“崔歌,你不要这样,我父亲的脾气很爆,你会惹火他的。”

我不理她,冲着伍父的卧室喊:“伍震林,你出来,我有话问你,你出来!”

“他不在。”灵儿递给我一杯白开笑着说。

靠!怎么不早说?害我浪费表情,还拉开一副雄纠纠气昂昂的架势,准备迎接一顿爆吼。

“他去市里了。”

灵儿说。

“你真的要嫁人了吗?”

伍震林不在家更好,我干脆开门见山的问。

“是的。”

灵儿的眼神黯淡了下来。

“灵儿,我想跟你爹再好好谈谈。”

我心一疼,去拉灵儿的手。

“没用的,崔歌,我爸认死理,他一心想要我嫁个好老公过上好日子,他以为有钱了我就开心了,他……。”

灵儿说着说着就抽抽答答的哭了。

“崔歌……。”灵儿突然扑到我怀里大哭起来。

“崔歌,不要怪爸爸好不好?爸爸是真疼我,他是为我好,可是,可是,可是他怎么不听听我的心里话?怎么不让我自己选择我的幸福呢?崔歌,我想你,天天想你,我不敢想嫁给钱会是怎么的不堪,我怕我会活不下去,我……,崔歌,带我走吧,不管去哪,不管受多大的苦,我都愿意,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我不在乎,真的不在乎。带我走,带我走好不好?”

我在做梦吗?灵儿说要跟我私奔?不是拿我开涮吧?

“灵儿,灵儿你说什么?你要跟我走?真的要跟我走?”

“嗯。”灵儿坚定的点点头。

我不敢说话不敢呼吸不敢动了……。

我怕我一动灵儿就成了梦中人儿呼的一下不见了……。

我最终还是没有带灵儿走。

不是我突然良心发现,而是我真的爱灵儿,我不想让灵儿受到哪怕一丝的委屈。我要灵儿幸福,我不愿用这种近乎卑鄙的手段得到她,我要光明正大的把她娶进门,让她风风光光的成为我的妻子。灵儿告诉我说,她嫁人之说纯属伍震林一厢情愿,灵儿根本没有答应,灵儿说,这辈子她除了我崔歌绝不嫁别人。灵儿的话无疑给了我一颗定心丸吃,我相信,只要灵儿站在我这边,伍震林迟早会让灵儿嫁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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