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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号角初鸣

关独等人和不凡和尚领了半数的僧兵共六十多人打开龙山所西城门猛冲了出去。龙山所西门外的倭寇的注意力完全被绍兴卫四个千户所的大逆转吸引了过去。没有一个倭寇想到已经被围困了一夜的龙山所内守城的军民胆敢打开城门冲出来,被关独等人杀了个措手不及,顿时被关独等高手在西门下斩杀了数以百计的敌寇。

“昂~”

“昂~昂~”

龙山所西门城墙上突然响起了一阵嘹亮的号角声,巨大的响声在城下战场的天空中悠然回荡、经久不息,就如同一只神兽在空中昂首长鸣一般。这号角声与普通的号角迥然不同,震的人的心头一阵乱颤,战场中的马匹更是被吓得狂嘶不止。关独等人离的最近,纷纷惊愕的回头望去。却见映着金黄色的朝阳,一个魁伟的巨人挺胸抬头的站在城墙的城垛上,手中高举着一只黑色的号角,一声声激昂的号角声正是这大汉口中的黑角发出来的。

“哈哈!是阿蛮!是碧背蛇的角!”邵光先大笑道。

“这号角叫个够劲儿啊!”李镇远挥动手中如同火焰一般的长剑,削断了一名倭寇的脖子。

关独哈哈大笑着回头吼道:“弟兄们,不要叫阿蛮看低了我们!冲啊!”众人一片欢呼,手下加紧,人人振奋,如同刮起了一道血色的旋风,在倭寇群众势如破竹,死在众人手下的倭寇数以百计。

绍兴卫那方也同时响起一阵凄厉的战阵号角声,是那金甲将领傲然而立在战场中,扬首映和着邵蛮的黑角前后呼应起来。绍兴卫众官兵也看到了龙山所冲出来的那只尖兵,顿时士气大振,呼喝着挥舞手中钢刀向眼前的倭寇劈去。

此时形势大好,倭寇嚣张的气势已经不复存在,被绍兴卫和关独等人前后夹击搞得狼狈不堪,如同一群夹在窗户中的无头苍蝇般东躲西藏,被自己人践踏而死的倭寇大有人在。

关独冲在最前面,身后是李镇远和邵光先等人,再往后就是华山派其余六子和邵家的唐心和裴大壮等人。唐心矮胖的身子如同铁球一样滚来滚去,手中是两把寒光闪闪的分水刃,整个人如同一个刺猬一样,倭寇见了他都有无从下手的感觉,可就在一愣神间就已丧失了性命。而裴大壮在战阵中方才显示出了他迥异于他人的战法,手中两柄大锤,舞动中空空做响,中者连惨叫都没有就变成了一滩烂泥。

突然,从西城两侧又突然冒出了众多的倭寇、匪徒,以极快的速度围拢了过来。

“不好!难道是倭寇已经放弃围城而孤注一掷了吗?”李镇远凑在关独身边沉声道。

关独面色也异常的沉重,如果此时倭寇不顾攻破龙山所,而集中到西城与自己一方决战的话,看这悬殊的兵力差距,自己一方就是和绍兴卫官兵汇合到一处恐怕胜算也不大。

城墙上突然传来王大海狂喜的声音,吼道:“大家!金华的神兵卫到了,我们反攻的机会到了!”

众人大喜!关独向围拢过来的倭寇身后看去,只见旌旗招展,战鼓喧天,两侧各有一彪队伍如同下山猛虎一般扑了过来,后面满眼全是无边无际的精兵强将,雪山崩塌一样滚滚袭来。原来两侧围拢过来的倭寇都是被这支援过来的神兵卫战士驱赶而来的。一个个倭寇都被吓得面如土色,大半的倭寇都已经跑掉了鞋子,手中的兵器也不知道抛到哪里去了,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跑得太慢了。

龙山所西门下大明的军兵已经形成四面合围之势。王大海在城墙上看到如此情势,立刻果断的下令全体守城军兵下城作战。龙山所西门大开,从中涌出了所有仍有战斗力的士兵、武林同道共有六七百名,与前方的绍兴卫和两侧的神兵卫遥相呼应,将围在其中的倭寇团团围在了其中。

形势完全逆转!此时大明官兵上下群情激奋、气势高昂,可是反观倭寇和匪徒一方则完全如同一群待宰的羔羊被围在了中间。倭寇们尝试着左冲右突,但是败势已成,无论如何也不能扳回劣势。

此时的情景更像是狩猎,大明军民一方合计共万人左右的浩大队伍将六七千仅存的倭寇围拢在其中,箭如雨下,刀光映天,倭寇们的惨号声不断的响起,无数的倭寇纷纷跌倒在尘埃之中。

倭寇群中突然一阵混乱,人人的神经已经崩溃,树倒猢狲散一般四散奔逃。少了系统的作战方式,顿时给大明军兵带来了更大的方便,顿时有两千多倭寇被斩杀与当场。有幸运者强行突破了出去,却不到一千之数,顿时有两只神兵营千户所尾随跟了过去。

不知道哪个倭寇第一个将武器抛在了地上,双膝跪地,将手高高的举起在空中。所有的倭寇连锁反应般纷纷跪倒在地,黑压压的跪倒了一片,兵器叮叮当当的在战场中堆了一圈。每个倭寇脸上都是强烈的恐惧,衣衫褴褛、面染血迹的倭寇们现在就如同一只只待宰的羔羊一般瑟瑟发抖。眼中透漏出强烈的乞怜之色。

“呦呼!”

“胜利啦!”

围在投降的倭寇外围的大明官兵一阵震天动地的欢呼声,这场胜利得来不易,除了后来的神兵营损失较少外。绍兴卫和龙山所守城军民都遭受到了沉重的打击,死伤者不计其数。死伤了亲朋好友的战士们无不泪流满面,有的缓缓的跪倒在地上,泪水溅落在地面上,默默的祭奠着自己的手足!

关独猛地抱住了身边的邵光先,心花怒放的狂呼乱吼,把邵光先吓了一跳。不过继而邵光先也是反手抱住了关独,阵阵朗笑回荡在天空之中。李镇远从老远一纵而来,从半空中搂住了两人的脖子,哈哈大笑道:“这是我这一辈子打得最痛快的一仗了!关兄,我现在开始考虑是不是要和你一同入伍了!”

关独哈哈笑着,将两人一同揽住道:“那兄弟当然双手赞同,到时我们一起痛杀倭寇!”

“好啊!”三人同时大笑。

三个人的身后突然响起一把清朗的声音含笑道:“几位英雄辛苦了!”

关独等人纷纷回头看去,竟然是刚才从城墙上看到的那位绍兴卫的金甲将领。此时这将领已经将面甲除去,露出了一张刚毅果敢的面容。这将领二十五六岁的年纪,身材轩昂,脸上的轮廓如同刀削斧砍一样,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如同一汪清水一样清澈有神。微微蓄了一些胡须,脸上略微浮现出一丝沧桑的意味来。

那金甲将领翻身从马上跳了下来,摘下头盔,露出青巾包扎的发髻。露出真诚的笑意,抱拳道:“在下是绍兴卫参将戚继光!这次龙山所一役有劳众位江湖上的朋友鼎力相助才能大获全胜,龙山所应隶属绍兴卫所辖,在下代绍兴总兵张大人多谢众位好汉!”

关独等人连忙回礼连称不敢,参将身份不低,仅在总兵和副总之下,能如此折节下士,当真是很不容易了。

两方互相寒暄两句,关独逐个将邵光先等人介绍给戚继光。除了陆伯昭之外,邵光先、李镇远和赵蕾三个人的名声太响,戚继光也感到非常惊讶,对能够同时遇到天下五小剑其中之三也感到非常的欣喜。而不凡和尚却似乎和戚继光有过几面之缘,两人欢喜的交谈两句,显得非常的投机。关独等人在城墙上就看到了这叫戚继光的参将的雷霆手段,心中都是非常的敬佩,再加上戚继光平易近人,顿时感觉心中十分的受用。

关独抱拳道:“戚大人客气了!保家卫国乃是我们习武之人的本分!倒是大人,临阵斩将,大气磅礴,叫草民等大开了眼界!”

戚继光哎的一声长叹,面上苦涩的道:“继光又何曾想临阵斩将了,实在是迫不得已。近年来与倭寇对阵,罕有胜者,甚至有一支千户所撞见一个倭寇百人队被杀的大退十里的先例。我大明军队自太祖以来都是强绝天下的劲旅,想不到到如今变成了人尽可欺的窝囊废。这都是为将者胆小怯懦,又怎么能带出好士兵来!”

关独等人听着戚继光说完,全都认可的点头。戚继光初次见到关独等人,就能如此推心置腹,语气至诚无比,更让关独等人对这个第一次见面的参将好感大增。

戚继光挥挥手,笑道:“众位见笑了,继光忧心于国事难免多谢牢骚!我要汇合神兵营的同僚将投降的倭寇押回绍兴,希望以后还能有机会于众位相见!”

关独见戚继光要走,忙道:“戚将军且慢!草民还有一事想要讨教!”

戚继光笑道:“关兄千万不要客气,有什么事情尽管问就好!”

关独拱手道:“不知道这次倭寇如此大动干戈攻打龙山所,究竟是为了什么事?”

戚继光一怔,有些为难的道:“不瞒关兄说,具体所为何事,就连在下这个作参将的也不是完全了解。在下只知道一点,在城中的严小姐应该能知道事情的真相!”

“还是严青宛吗?”关独心中泛起了那条异常动人的背影。这个号称天下第一美人的女子同时也是天下第一奸臣的义女,方才那几个武艺高强的忍者还有那个身怀绝顶武功的老者,一切的一切都显得那么神秘。

戚继光莞尔一笑道:“在下所知仅此而已,公务在身,在下不能耽搁了,希望来日还能够和关兄相聚!”说着,飞身跃到马上,向着众人拱拱手后催马而去。

邵光先从关独身后踱了过来,拍了拍关独的肩膀,道:“大明要是多了几个向戚将军那样的将领,就不愁无人对抗倭寇了。”

关独回身点头称是,这戚继光文韬武略、待人接物似乎皆是高人一等,以后的成就必定不可限量。

戚继光远去召集了绍兴卫的士兵汇合神兵卫将俘虏的倭寇都捆绑了起来,用一根长绳穿了起来,足足穿了四大排,每排数百个倭寇,前前后后用士兵看管着,向着北方绍兴的方向迤逦行去。临行前将绍兴卫此次前来的四个千户所留下来一个千户所用来增强龙山所的防卫,同时负责龙山所的修葺工作。

关独等人进城后察看了一圈自己的同伴,发现从绍兴跟关独一同过来的几十名武林同道中有三人阵亡十数人受伤。而不凡和尚带领的僧兵看来久经沙场除了三名重伤外,其他的都是皮肉伤,根本没有大碍。

龙山所的驻军将参战的武林同道都让进了一列军营之中,以供大家休息疗伤,许多武林同道奋战一夜,稍一休息就已经沉沉的睡了过去。

王大海笑孜孜的将关独等人引到了一座房屋前,屋前正站立着一名四十岁上下的壮年军官,长的粗壮无比,面色冷硬,如同一块岩石似的。关独曾当过百户长,一望而知这军官的服装是千户长的制式。以此情况看来应该是龙山所的千户长了。

果然,王大海对着关独道:“关兄,我们崔千户知道西门防守幸亏有了关兄等人的帮助才能够稳固,特意要我将你们请过来,也好让我们崔千户当面道谢。”

崔千户已经笑容满面的迎了过来,这崔千户脸都没来得及洗,仍然是黑白相间的一长大花脸,右臂上缠着厚厚的纱巾,不过仍然被鲜血透了出来,染的鲜红一片。看来这崔千户在刚才的防卫战中同样身先士卒冲锋在第一线了。

崔千户几步来到关独等人身前,道:“听王大海说,西门方才形势极为严峻,幸亏众位舍生忘死的拼杀才能保住西门不失。崔明实在是感恩不尽!”

关独笑道:“崔大人如此说就实在是太客气了,大家同是汉人,一起杀两个倭寇异族又有什么好说的了!”崔明被说的心花怒放,哈哈大笑着将关独等人迎进了房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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