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看见岳勇,是两天以后的医院里。
想想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历历在目如同电影般的情节,现在才如梦初醒。
眼前的岳勇已经不是那个活崩乱跳的莽撞少年了。遍体鳞伤,四处淤肿。我甚至不忍心多看他一眼,那是一种对于同类的怜悯和憎恨。他无知者无畏般的所作所为仅仅是一个少年轻狂的牺牲品。面对此时动弹不得,连眼睛都挣不开的岳勇,我的心却突然开始绞痛着……这是一个故事的开始决不是结束,如此狼狈不堪的都只是命中注定的冥冥之中……
小鸟和牛粪坐在旁边的空床上,看着毫无知觉的岳勇说不出一句话。我知道他们心里想的跟我一样,一切都是面对不得的孤单想象……不知何时,我们的结局会是什么……我转过身去看见穆颜一个人站在阳台上,纤细的背影望着茫茫的天空,我想她还不时地隐隐擦去伤心的泪水……我无法安慰抑或说服谁,至少现在的我和那些与我一样心痛的人如出一辙的无能为力。
……
岳勇是在翌日的清晨被上班的人发现的。送到医院时已经昏迷了,医生说断了两根肋骨,幸好没有大量出血的伤口,否则……
我不知道该说他福大命大还是现在把他纠起来给他两拳。今天来看他之前,我替他给学校请了假。学生处的那个老处女主任用十二分怀疑的目光看着我拿给她的系主任批条。
……
岳勇同学,我系零零届大一学生。因本月十二日晚在CD市八宝街附近遇劫,被打至重伤。无法在校参加正常的学习生活。从即日起特向校学生处请假,直至出院日止。
……
我想我编了一个合情合理的谎,因为这个谎言骗过了辅导员,又骗过了系主任。我觉得这个谎言同样应该顺利的骗过这个老女人。但这个老女人在看过批条后,仰着脖子对视着我的眼睛,想看出什么破绽。然而在一场心里斗争毫无结果之后,她居然提出要报案。我说岳勇现在一直在昏迷状态中,就算警察来了也要等他醒来之后才能立案。她立刻转过头,在那张纸条上写着什么……
通过!我明白。
就在那张脆弱的小纸条即将从她手中转移到我手中时,她却一把把纸条抽回。“岳勇是真的被抢了?”
“您说呢?”我苦笑着回答道。
“嗯!好吧,你拿走吧!”
……
走出学生处时,我站在楼梯上打开看了看那张纸条。清晰的笔印潦草的签下了三个姓名。似乎隐喻着人世间一条条潦草的性命。真是无话可说,原来欺骗的包袱如此沉重。对于岳勇来说,为了他的前途命运,这算是善意的欺骗吧……谁知道呢……
……
天空湛蓝无比,我们的青春一次又一次的开始割裂……天空中一张张破碎的脸,究竟是那句我们的老话“孤单的想象”抑或是命途多舛……又有谁真的明了呢……从头到尾,只不过是些自己骗自己的把戏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