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的信封,就象秋散飞的人一样 充满了激情和正义,熟悉的字体,给我一阵温馨的感受,仿佛把我带回了学生时代。信,我已经看了很多遍,每次都让我感慨不已。
这封信是卓尔左拉老师交给我的,他在班德要塞只停留了两天就回了摩苏尔省。皇帝交给他考察我为人和我的势力虚实的任务,左拉老师没怎么放在心上,他对我很放心,认为如果说我和原来比变了的话,那也是变太好了。信,是秋散飞亲手交给他的,并嘱咐他说不必等我回信,来信内容如下:
弓藏兄:
别来无恙,三年来音信皆无,小弟甚是挂念。
遥想当年,我兄特立独行,任意妄为,犹高山之鹤,空中之云,飘逸出尘,不可捉摸。只恨人力有限,无能留驻匆匆的光阴,更恨苍天弄人,降战争和灾难于印月,使我与兄竟无缘走完同学之路。兄赴边疆,弟守家园,虽是人各有志,不可强求,但每次和伊戈尔梅谈到这事都唏嘘不已。想到战争残酷,刀箭无眼,虽素知弓藏兄之能,亦不能不为之忧心。
近日来,忽闻兄在穿云行省大展手脚,借兵一千,日下三城,巧取班德要塞,击毙中将多哈多,一时间声名大震,可望一洗当日在学院时的污名,弟不胜欣喜。与兄相比,叛贼法迪加不过是木牛蠢马而已,可指日而破。弟在大解城与樱花帝国相周旋,因对方魔法军队厉害,颇为吃力,日夜期盼兄早日平叛来助我一臂之力,你我联手当可纵横天下。
世上宵小甚多,兄大义为国,然摩苏尔城内却谣言四起,谓兄居心叵测,比法迪加更加危险。西丹城也传出弓藏兄是”治世的叛臣逆子,乱世之英雄霸主“之说。小弟自然不信,我皇法布尔也不信,不过我舅父军机大臣哲锺以叛将夜摩为诫,认为如贤者不能得其名,能者不能尽其才,得其利,就不能心甘情愿的为国效力。才上书圣皇,表彰弓藏兄,为兄正名,遂有老师卓尔左拉大人往班德要塞之行。
弓藏兄大才,在学院时虽不思和我们争雄,但谁也不敢小视于兄,我常与伊戈尔梅道:能与弓藏兄生在同一时代,无论为友为敌,都是人生一大快事.啊.只是当今几大强国都对我国怀有狼子野心,我印月帝国处境非常不利,我还是希望能与兄并肩作战,而不是反目为敌.观弓藏兄在穿云地区的作为,固然大快人心,但与我印月数百年传统相违背,恐怕会动摇帝国的根基,军人的天职是决机于两军阵前,为国尽忠,在政治这条路上走的太远,只怕回头就不易了.望兄三思,人生在世,谁人不朽,但名声常存.兄非常之人,在哪里荣华富贵都唾手可得,望珍惜身后千秋万代之名.最低限度弓藏兄应对得起印月的百姓。秋散飞什么样人,弓藏兄最清楚,是友是敌,全在弓藏兄一人身上.小弟拭目以待.
书不尽言,言不尽意,小弟就此搁笔.
弟秋顿首
看罢信我心潮起伏,千万种思绪交织在一起,当年在摩苏尔时我们虽性格不同,但仍可称的上志同道合,行为迥异,但仍然是殊途同归为了帝国大业.而三年的军旅生涯,耳闻目睹帝国的各方面,我发现帝国已经成了一具干尸,没有了一点生机,我失去了挽救它的信心,也曾一度彷徨苦闷,如果不是战争这个特殊的环境,也许我早自暴自弃了.但战场上是不允许思考的,你除了杀人就是被杀,除非你不要命了.不用思考,我反倒更轻易的找到了方向.
我的这些经历,秋散飞永远也不会碰到,因为他是贵族,这个招牌让他处处占先,平常人奋斗一生所得到的一切,他生下来就能享受到.在他的世界里是充满了人性的美好与善良的,他也因此而对这个帝国充满了爱心,所以他是不会象我一样复杂:爱和恨并存,真诚与虚伪同在,善良与阴险争斗.浪漫跟理智杂合。
我喜欢秋散飞这个朋友,他正直有才,也忌惮与他作对手。但从当初我离开摩苏尔魔武学院时起,我们就走向了两个不同的道路,他仍在为帝国而奋斗,而我已决定打倒它了。这也决定了我们不可能再成为朋友了,即使我们还会有一段看似密切的关系,哪怕再长。
作为朋友,秋散飞对我很了解,这封信绵里藏针褒中带贬,警戒之意多于劝勉,他舅父哲锺保举我为中将,看似爱才用才,实际上是给我套上刻着“忠”字的笼头,并降低延缓我的野心(如果我有的话)。
秋散飞想看我的行动,但我却给他回信了,信很简洁,就一句话“我不想站在别人的审判台上来为自己辩护,我要站在自己的审判台上来审判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