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已有了不少客人,见到哈桑夫妇和梅亚走进来,都纷纷起身致意。哈桑把梅亚介绍给众人后,又为梅亚引见了亚尔司伯爵的儿子得楚——西丹有名的棋手,积菹伯爵的女儿歌琴——西丹的七弦琴高手,还有几个较出色的青年。
这些贵族青年虽然平日自高自大惯了,但崇拜英雄是少年人的天性,兼之梅亚高大的身材,俊郎的脸庞自有吸引人的魅力,竟然没有人刁难他这个小小的冒牌准将。
作为多年好友,梅亚深知我派他来土丹城,绝不仅是追女孩那么简单,观察西丹上层的动静和对月神之箭军团的态度也是很重要的内容。如果能给这些贵族留下好印象,以后夺取西丹时阻力会小一些。所以梅亚说话时收敛平日的锋芒,尽量作到温文有礼。
寒暄完后,哈桑和梅亚等人拿着酒杯或坐或站看着一个个贵妇名媛的到来。西丹郡的舞会之前通常都会有一个酒会来助兴,以些许干果素食为佐,在女士到齐之前,男人们就在那里啜酒等候。
傍晚时分,被邀的客人基本都到齐了,但有西丹明珠之誉的丹丝小姐仍没有露面。渐渐华灯初上,乐队已开始试音了,一些性急的年轻人随着节奏不安的扭动着身躯,丹丝依然不见踪影。
这时已有人猜测丹丝不会来了,也有人不耐烦的说丹丝小姐最不喜欢闹了,根本就不该等她,你一言我一语,客厅变得嘈杂起来。
与此同时,心情和这些等待的人同样着急的还有我和艾斯。艾斯是急着赶到西风渡口,过不了云河,他就只有露宿野外了。我既烦躁又有点心神不宁,自哈桑和梅亚走后,我就陷入了矛盾中,担心梅亚追上了丹丝,又为这种自私的想法而自责。听到细作报告穿云的军队正在向飞星堡方向集结,我更加焦躁,下午,我把训练的任务交给阿苏,独自一人在将军府里和闷酒。
卫兵报告说在城门口捉到了伍尔夫,他鬼鬼祟祟的欲混出城去,却被守兵认出了。我命人把伍尔夫带到将军府来。
不一会,身着平民衣服,头发蓬乱的伍尔夫内士兵押了上来。我端着酒杯,眯着眼睛上下打量他,许久不语。伍尔夫30余岁,中等身材略瘦,眉淡眼小,闪烁的眼神里隐藏狠辣。伍尔夫没有回避,也在打量着我,脸色阴晴不定,似在思索如何脱身。
我突然呵呵笑道:“伍尔夫城主,弓藏久仰大名,只恨缘铿一面啊。”
伍尔夫没有反应。
我脸色一沉道:“听说你屡次在霍华德和凯特面前进言,险些坏我大事,我的手下都欲杀你而后快。”
伍尔夫闻言道:“只恨霍华德莽夫一个,不听我言,否则今天坐在上面的不知是谁了。”
我怒道:“大胆,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吗?来人,把他拉出去砍了。”
伍尔夫闻言脸色数变,看到士兵真的来拖他了,才道“两国交兵,即使是亲兄弟也当各为其主,将军容的下阿苏,难道就容不下我伍尔夫吗?”
我喝住士兵道:“什么两国交兵,法迪加只是个叛国逆贼。”
伍尔夫大声道:“将军,你以为现在的印月还是原来的印月吗?苟安于摩苏尔还能威仪天下吗?不能维护国土完整,不能保护子民的生命和尊严,这样的国家不要也罢,换个新的又何妨。将军何出此庸人之见。”
我拍案道:“大胆伍尔夫,竟敢说这样的大逆不道的话,真该千刀万剐。左右退下,我好好盘问他。”
看左右退尽,伍尔夫轻笑道:“将军的行为看似冠冕堂皇,但又真的恪守忠君爱国之道了吗,私设军团,私任将军,擅改军团政法和税收制度,哪一条比法迪加叛国小啊。法迪加和将军你的区别不过是一个明抢,一个暗偷罢了。故做只态的南希和多哈多实质也是自欺欺人的追名逐利之徒。”
一番话说的我暗自心惊,这个伍尔夫确实不简单。我赶忙起座解开伍尔夫的捆绑,扶到上座道:“刚才不过试一试先生耳,望先生莫怪。”
伍尔夫并不客气,大马金刀的坐好后道:“将军连阿苏都能留用,怎会杀我伍尔夫呢?”
我爽快的道:“先生见解深刻,快人快语,我也不绕圈子了,请先生助我成就大事。”
伍尔夫道:“将军胸怀大志,求才若渴,伍尔夫几次欲投,只是不知将军为人,下不定决心,今日被擒也是缘啊。”
我道:“如今困难丛生,先生有何教我?”
伍尔夫道:“东取西丹,西下穿云,南并洛基以待天时,这样的大局恐怕将军已计划好了吧?”
我颔首道:“英雄所见略同。”
伍尔夫道:“三省当中,穿云最强最富交通最便利,所以最为紧要。西丹最弱,但他扼阿尔尼尔山东西的神之断层要道也不可或失。吞并洛基郡名不正言不顺还应暂缓。法迪加外表谦和,实傲慢无比,人才多不为他所用,败于将军之手理所当然,只是这些日子隐伏在班德城内,觉得将军还缺少一个情报系统和一个严密的监督机制,我愿为将军代劳,以后有合适的人选,我再让。”
我大喜道:“正合我心,就有劳先生了。”
听说抓到了伍尔夫外出巡查的南希匆匆赶回了将军府,看到我和伍尔夫言笑甚欢,南希便未再说什么。我看到南希欲言又止,在送伍尔夫歇息后留住了他。
南希道:“将军觉得伍尔夫是怎样的人?”
我道:“有异才,外界传言他阴险毒辣不知符实吗?”
南希道:“这人反复无常,手段阴毒,虽有才恐不可用。将军慎重。”
我叹道:“太阳神阿波罗的光辉下,剧毒的九头蛇和美丽的习鸟都有生存的权利,是对是错就让时间去证明吧。”
南希不好再说什么,只好黯然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