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用战争来和政治作比的话,在知道皇帝法布尔病之前,太子福临和戈尔登以及哲锺他们都是在积极的备战,认真的做好防御,增强自己的实力。大家都把对方当成假想敌,但是并没有实质的接触。而从太子福临知道了皇帝生病后,大家都开始进行试探性的进攻。
首先发难的是戈尔登,现在所有的大臣当中,只有他一个人能够与皇帝法布尔接触,皇帝的旨意也都是通过戈尔登传递出来。大臣们对此疑心重重,但是又无可奈何,谁让戈尔登是辅相,又是法布尔陛下最宠信的人呢。戈尔登利用皇帝的名义,突击检查了法务公署,最后抓到了副法务大臣德尔汗贪污的证据,德尔汗也因此锒铛入狱。戈尔登并未就此罢手,仅仅一天后他顺藤摸瓜又把监察大臣库图鲁也下了大狱,而这个德尔汗和库图鲁都是太子一党。戈尔登把这次逮捕和撤职的人都明目张胆的换成了自己的和四王子的人。
虽然绝大多数的人还不知道皇帝生病的消息,但是戈尔登的这次行动却明显的告诉人们,政治风向变了。一些政治嗅觉很强的人立刻意识到政局要发生变动了,在这个时候如果你跟对了人,也许就平步青云,如果选错了方向,可能死了连尸体都找不到地方埋。看到形势尚不明朗,更多的老油子选择了观望的态度。
太阳历2015年2月13日,摩苏尔城北约80里的小城普罗芒司发生平民与贵族的土地纠葛,最后演变成为一场暴动,暴民占领了普罗芒司城后,扬言要攻打摩苏尔城。戈尔登以皇帝的命令把劳伦的五万近卫军调出了三万五千人去普罗芒司平叛。虽然很多人都认为派近卫军团去平叛,无此必要,但是谁又敢违反皇帝的旨意呢。
在太子府内,福临几乎是咆哮着向科里尼吼道:“先是德尔汗!然后是库图鲁!现在戈尔登把近卫军团都调出了摩苏尔城,他的心思走大路的都能明白,你还叫我等,等什么,等戈尔登把刀磨亮了伸脖子让他砍吗?”
不知道是性格的因素,还是练暗黑魔法的原因,科里尼的脸色仍然很平静,道:“我不是主张我们坐以待毙,而是不赞同直接对付戈尔登,第一戈尔登的实力不可小视,第二,在陛下还健在的情况下,我们这样做无异于造反。而我们现在还不具备造反的实力。结果只能是第三者得利。”
火气下去后,福临象泄了气的皮球,道:“科里尼先生,那我们该怎么办呢?戈尔登已经跃跃欲试了。我四弟这个傻子也甘心给他当枪使。”
科里尼道:“现在劳伦的近卫军团调走了,对戈尔登有利,对我们也同样有利,我们暗地里集中我们所有的力量,准备应变;明里,殿下以夜月.弓藏被召进都,却没有被召见为借口,集合大臣去见陛下,看看陛下的病情到底如何,如果戈尔登不让见,我们就把皇帝生病的事情捅出来,如果皇帝真的病重无法理政,殿下自然就可以以监国的身份代理朝政。如果陛下病体无恙,那一切如常;如果陛下去世了,被戈尔登隐瞒不报,我们就马上采取行动,诛杀戈尔登。”
福临道:“好主意,只是弓藏的人马无法赶到,不然我们的胜算更大些。”
科里尼道:“有我们秘密训练的死士和樱花帝国的暗中相助,殿下登基不成问题,只是不知道哲锺这个老狐狸有什么打算。”
哲锺舒服的躺在椅子上,秋婷用柔嫩的拳头为他锤打肩背。
“舅舅,我们就这样等着吗?戈尔登显然是想用四王子撒基取代太子福临?”
“这样也不错啊,谁当皇帝对我们布罗伊家族来说不是一样呢?”哲锺眯缝着眼睛说。
“不是啊,舅舅,如果戈尔登真的成功了,他就真的在帝国一手遮天了。我们布罗伊家族位置摆在哪里?”秋婷急道。
“怎么?替你的心上人着急了。”哲锺怜爱的开着外甥女的玩笑道。
“舅舅!”秋婷嗔怪的道,“我这是为我们布罗伊家族的未来着想。”
哲锺慢条斯理的道:“不罗伊家族的未来?还早着呢?现在不过是个小插曲。我们慢慢等着看好戏。”
秋婷听见她舅舅话里有话,迷惑的道:“爷爷是说......”
“让他们斗去吧,我们只要牢牢的抓住军队就可以了。军队就是一把剑,无论谁上台都需要这把剑。”哲锺眼里闪过一丝锋芒,语重心长的道,“这件事情不简单啊。”
忽然哲锺又道:“婷婷,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没有答应太子和你的婚事吗?”
秋婷有些腼腆的道:“陛下到了晚年,猜忌之心甚重,您是怕我和太子联姻后,会受到陛下的猜疑。”
哲锺叹道:“我布罗伊一家出名将无数,但是没有一个有政治眼光的人,可惜你是个女孩子。”
秋婷扁扁嘴道:“爷爷就看不起女人,女孩子怎么了,女将女皇不多的是。”
哲锺道:“我们布罗伊家族能够在印月帝国屹立数百年不衰,力压三公五侯,掌管帝国军事大权,你知道为什么吗?”
秋婷眨了眨眼道:“因为我们家族每一代都有杰出的天才出现。”
哲锺道:“这只是其中的一个原因,最重要的是,布罗伊家族的家主在继承爵位向皇帝宣誓效忠后,还有一个祖训要牢记,就是家族的利益高于一切,当国家利益与家族利益冲突时,家主必须以家族利益为重。”
“啊!”这是多么自私的祖训,秋婷不由得张大了口。
哲锺微笑道:“你肯定认为这是极端的自私,但是只因为遵循了这个祖训,我们布罗伊家族才能兴盛不衰,你以后就会知道,在权力斗争中,自私是唯一的出路。所谓的国家利益,不过是阴谋家想让你成为他的牺牲品的最堂皇的借口。我之所以不答应你和太子的婚事,一方面要防止陛下的猜疑,另一方面要防止群臣的妒忌,另外你的存在就是我们布罗伊家族的最后一张政治牌。我怎么能随便打出呢。”
秋婷感到一丝丝的苦涩,旋既又释然,生在王侯之家自然就有王侯家的烦恼,婚姻自由就是代价之一。
“陛下的病情究竟怎么样?”秋婷忍不住问道。
“我也好多天没有见到陛下了,不至于一下子陛下就病到任戈尔登胡作非为的程度啊?”哲锺道,“其中必有蹊跷,我们先观望一下。”
秋婷道:“舅舅,弓藏哥哥的事情如何处理?”
哲锺道:“陛下没有病之前,是要观察一下弓藏的,现在陛下一病,恐怕也无人在问这事了。”
秋婷道:“舅舅,我问的是你,不是陛下的态度。”
“对于他,你的哥哥散飞最了解,屡次让我重用他,我观此人不是久居人下之人,其行事更是诡秘难测,大多人都认为他不会来摩苏尔面圣,他偏偏来了。天下人都知道戈尔登是奸臣,他却公然去拜访戈尔登,自贱声名。”哲锺道。
秋婷的眼一亮道:“您说他是故意的,是韬光养晦。”
“正是,他打着消除叛逆,恢复统一的牌子,给他赢得了太多的人心和美名,他害怕引起陛下的猜疑,所以他去拜访戈尔登,很招摇的在临风阁大宴三天宾客,就是想做给人这种印象:夜月.弓藏也是个趋炎附势的小人,弓藏得志便忘形,太锋芒毕露了。如果不是你哥哥常和我谈起夜月.弓藏的性格和行事,这个小子差点把我都给欺骗了。”哲锺道,“陛下老了,我也老了,没有时间和年轻人斗了。”
秋婷道:“那舅舅的意思是.......?”
哲锺重重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