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屋见血了?我心里琢磨着这事该如何办才妥当。正屋是王府主屋,见血是凶兆,莫道是个夫人,即便是正王妃,也是要在临盆前两月搬离的。
“主子,您不去瞧瞧?”小小见我犹豫,知道我不喜碰正屋的事情,一时不知我如何打算。
“走。”撂下碗筷,直奔正屋。
我到时,正屋的前院子里已立着些前来看热闹的人,比如她景兰苑的夫人。
“妾请娘娘大安。”
无言颔首,这女人还是如初见时那般温婉,神色中也还是透着那份尖锐与倔强。
在院子里等了许久,正屋里却还是没有半点消息,只有一个我没见过的丫头进进出出,端出来的尽是些血水。
“这是怎么回事!”男人的声音自身后传来,我闻声回头,看见宇文允迟面溢怒色风尘仆仆赶过来,连忙俯身给他见礼。
“兰儿,屋里境况如何?”那男人看都不看一眼,径直从我身侧经过,走到傅思兰面前。
“王爷,大夫说小的保不住了。”没想到她同我说话语气坚毅,同宇文允迟却是能柔进骨子里。
他俩交谈的光景,正屋门开了,方才里外忙活的丫鬟提了个桶子出来,脸上带泪,见到王爷先是问安,随后走到跟前道:“王爷,您进去看看小姐罢,从辰时折腾到这会儿,都晕过去好几回了。”
“这是…这里面是什么?”宇文允迟手指着木桶,面部似有抽.搐。
丫鬟一听这话,眼泪立马滚下来:“回王爷,是小郡王。”
小郡王么?个把月的身子,竟能知道是郡王了?眼前这丫鬟看来是个有心眼儿的。
“王爷,咱进屋瞧瞧。”身旁的女人一把牵上宇文允迟,大步往正屋里走,把我甩在身后。我也不在意,只是心里疑惑,本以为傅思兰该是高兴的,却不明为何她此时竟是满脸的哀怨。跟着他二人走到正屋门口,不想男人突然停了步子,我险些撞到他背上。
“正屋不是你的地方,回你的清水阁待着!”男人双拳紧握,骨节咯咯作响,背对我怒喝,“没事别净出门惹祸!”
我被他突如其来的喝气吓得一顿,稍后才缓过劲儿来,怒从中来,张口便欲问他一问,可看见前方的傅思兰扭头瞧我,便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努力佯装平静,“是,爷。”
回到清水阁,我怎么想怎么不对,宇文允迟该是知道,我至早也不过晌午才到的府,可正屋的丫鬟口口声声说的是辰时,怎么那男人就能把屎盆子全扣在我头上,心里实在气不过。方才见着嫣玉在旁边,顾念他王爷的体面,才一句嘴没回,可这口气我是不吐不快。
“坠儿,你去把洛夫人请过来。”看见坠儿进来,没等她开口,我先吩咐了。他不让我出阁子惹祸,我请人进来还不成?
坠儿一愣,随后低下头抿嘴笑着退了出去。
没过多大会儿,听见洛儿的声音传进来,我抬步走到门槛边上开开门迎她,却不迈出屋。
“得了,刚听说了,知你委屈。”粉褂儿女人一脸安然,跨过门槛进了屋。我心约有不甘,这人怎么向来较我大度,“可你也得体谅,长子就这么没了,搁你能痛快?”
“哪里来的长子,才一月的身子。”听见连洛儿也一口咬定是个男丁,心里亦有些怀疑了。
洛儿惊诧:“你竟不知?”顿了顿,接着道,“不是一月,是三月。”
三月!这下换我惊诧了,若是三月,算算日子,该是在我生辰前后。细想来是我可笑了,本以为这名副其实的正王妃我还坐稳了四月多,原来竟是连一半都未到。
“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
刚才就看见她手里头提着一兜什么,这会见她打开纸包皮顺着桌面推过来,抬起眼一看,笑了。我就道,坠儿脚程再快,也不大能在这么一会儿从玉洛阁打个来回,感情这女人不是我请来的,是早有准备。
“你是算准了我好这口儿,蓄着意来哄我的罢。”眼前的吃食不是别的,正是我自小最爱的马蹄糕,若不是知道她跟八爷那档子事,我定得怀疑她是宇文允迟请来的说客。
洛儿拈了一小块儿糕点送到嘴里:“你说是便是罢,倒是这东西有什么吃头,不甜不咸的没个味儿。”
但笑不语。喜马蹄糕,不是为旁的,只是儿时梓梒打个常常爱做给我吃,惯了,也便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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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儿跟我有的没的聊了会儿,见天蒙蒙黑了,就说要回去,我没拦她,知她只是随口寻了个由头,实是急着赴八爷的约呢。用完晚膳,刚起身静了手,宇文允迟居然过来了,没有了白日里的怒气,又回复了他的玩世不恭,可我胸中的气还没消呢。
“王妃,我…”
“爷,贱妾这阁子小,容不下您尊贵的身子,您还是回正屋罢。”听见男人开口,却不想听他说话,气话破口而出。
“我是有事想…”
“爷您请回罢,省的贱妾待会儿惹祸惹到了您。”看他仍不罢休,复下了逐客令。
“你!”宇文允迟终是被我惹恼了,气得额上暴青筋,想来他是王爷,哪有人但敢打断他的话儿。
我哼了一声,扭过头去不看他。半晌,他终于袖子一甩,从我屋出去,临了还吩咐了文峰:“文峰!你给爷在这儿看着,别让这阁子里的人出门儿半步!”
我听见这话,想也未想,挥着袖子扫下一桌的茶壶茶碗,“宇文允迟,你何苦软禁,休了我岂不更好?!”
你心疼新夫人,软囚旧王妃,宇文允迟,你若一心向她,何不休了我,好让她嫣玉能名正言顺地霸着正屋霸着你,亦放我不必再守着偏房强颜欢笑做你下堂的正妻。
(小遥终于是发飙了,第一次强烈撞击啊~~~~小迟会否休妻嘞?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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