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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乌坎儿保卫战(1)

大贾们安静了,也渐渐地散去了,在战争面前,他们别无选择。如果说这个世界的规则是肉弱强食,那么他们无疑是食物链里比较低层次的一环。出门在外,但求平安,既然遇到战争,除了保佑自己能平安无事,还能怎么办呢?难道和暴兵讨论下该赔偿多少他的损失?

“蒙特利尔骑士,军事上的事情就拜托你了,只是没想到,你还没来得及走就遇上高卢人了。”总督官僚式的脸上难得显出个性化的笑脸;相对于卡修来说,总督的笑脸显得拙劣了许多,那笑容里怎么也掩饰不住他的失望——总督一定没有料到高卢人突然改变预料的进攻路线。

“不管怎么样,我们总要处理掉眼前的这些渣滓……”总督的话里里包含着山楂的味道,听在耳朵里一阵一阵泛酸。古米斯策骑来到总督身边,无奈地点点头:“城卫军统领穆波子爵是我的道格拉斯殿下,他是老行伍了,一定不会出什么漏子的。”

“那个老家伙……”总督突然心情有点好转,突然转头对古米斯打趣道:“四十年前,我们在云麓城读书的时候,老家伙除了军事学之外,政治学、拉伯伦国史学都是叫我捉刀代笔交作业的,哈哈……”

古米斯不由一愣,心中也觉得好笑,不禁惊讶起这个男人的记性竟然如此之好,四十多年前的东西他还才记得那么清楚;“因为我会把这些人欠我的都记在小本本上!哈哈……”总督掏出一本小册子,得意洋洋。

古米斯一时无语,过了好一会,他才缓过劲来,说道:“总督大人,我需要和我道格拉斯殿下沟通一下,这次战斗对我们很重要,我们务必要让高卢人知难而退,否则,他们会以为拉伯伦就是为他们敞开大门的天堂。”

总督点点头,突然长叹了一声,自嘲道:“我原以为会在这个职位上退休,呵呵,没想到阿桑奇临到我晚年的时候还给我来这么一下……”

“请您放心吧,如果您不舒服,先回官邸休息吧?”古米斯抬头看看天空中的气色,突然莫名其妙地说道:“希望我们的斥候能活着回来!”

总督看了一眼古米斯,也不多说,领着卫兵们们往回走去。

古米斯看着总督渐渐消失的背影,回过头看了看身边的士兵,吩咐道:“高卢人随时会到,你到城墙上去,告诉他们东西都准备好,随时作战,不许开小差!”说着,他跃下跃下战马,甩手把马缰递给一名士兵,迈步朝城门口走去,回头又问一个士兵:“他们工作做的足吗?没问题吧?”

“没有问题,底下全是尖尖的木桩子,可以装得下五十来人马,您瞧瞧,一点痕迹看不出来,我想高卢人一定会上当的!”那个士兵亲自走到城门底下用力跳了两下,“只要我们上面的人不把机括打开,城墙倒了也不会陷下去的!”

“好样的,干得漂亮,如果胜利了,给你们双倍的赏钱!”古米斯想也不想地说出来,反正钱是总督的,不花岂不是对不起辛苦作战的兄弟们。

“穆波将军!”古米斯朝城墙上喊着,只见一个胡子花白的老人从城楼里出来,他匆匆戴上头盔,问道:“什么事,古米斯?”

“这个是这样的,穆波道格拉斯殿下,等下,城墙上的战斗由您把握吧,给我们营造最有力的时机,第一阵我们一定要激怒他们!拜托了!”古米斯大声喊道,老头子看来是耳朵有点背,努力侧着身子才听清楚,嗓门跟打雷似的响亮:“放心好了,你自己小心一点!”

古米斯回头又跑到正在修筑壁垒的士兵中间,对士兵们吩咐道:“门一开,你们就射击,射完了就跑到第二层壁垒,知道吗?”

“明白了,大人您放心,我们知道的。”

“你们给我藏好点,高卢人没跑到第二层壁垒不要射击!”古米斯又朝房顶上的士兵喊道,这些初上战场的士兵们要是临时一慌张,自己的计划可能就要泡汤了。

就在士兵们重新检查自己的东西的时候,城墙上突然有人高声喊道:“看见了,看见了,高卢人,是他们,他们来了!”

从乌坎儿的城墙上望去,天与地的交界出隐隐显现出一条黑色的光纹,那条光纹逐渐的变大变粗,才一会的功夫就变成地平线上的一片黑云了。只见乌坎儿城西面的山峰上,一面红色的大旗的飞舞着,那是拉伯伦设置在天罗山脉丘陵地带的哨卡。传令兵立即解读出来旗语,他吓得说话的声音都结结巴巴了。

“什么有,两万骑兵,这么多?”穆波将军的胡子抽动了一下,“真是麻烦,有两万人,一个天时间都杀不干净啊!”

尽管将军很幽默,也很有自信,但是,初上沙场的士兵们看着远处渐渐逼近的黑色军团却感到心惊肉怕。眼前的高卢人虽然看不清他们的个数,只见他们排山倒海的气势,都足以给拉伯伦人以投降的压迫。

“人多就是这样,没什么好怕的,你们拉出去站在城外,也是这样的气势!”老将军眯着眼睛看着远处滚滚而来的一团黑潮,“瞧瞧,说不定没你们精神呢,明明有两支万人队,跑起路来也不分个先后,好像皇帝大道很宽阔一样,几十匹马并行……真不是行家!”

“他们是野蛮人,打仗可不跟我们一样,都不讲规矩的……”

“既然他们不讲规矩,我们又何必讲规矩呢,年轻人,把腿骨伸直了,别抖的跟筛子一样!”老将军好像遇上了多年不见的老情人,看到高卢人的大军,整张脸都洋溢着兴奋的光彩,“好久没有看到这么雄壮的军容了!”

“魂力师们都到了吗,打仗可要他们帮忙啊!”老将军目不斜视地看着高卢人阵形的变幻,嘴巴里却问着其它的事情。

“都来了,他们问先放什么魂力?”

“除了逃跑的魂力,什么都行,别把男人的脸丢了就行了!”

约莫过了半个钟点,城楼上的士兵已经可以把高卢人的样貌瞧个仔细了,对方从城下发出阴厉的目光,吓得士兵们好几次差点把武器都给丢了。

“我们要跟他们打一场野战!让这些野蛮人知道拉伯伦的武人绝不是躲在墙垛后的懦夫!”军议结论还回荡在这些城门口忙着布阵的拉伯伦军官的脑海里。他们看看自己身后的士兵,再看看远处渐渐压制而来的高卢人,内心不由升起了无数悲观的念头!那个该死的老头,自己都快半截入土了,非要我们跟着去送死!身后这些少爷兵恐怕一个照面就会被高卢人一扫而光吧,还拉伯伦武人的荣耀,人都死了,荣耀个屁!

城墙下聚集着不下一万的拉伯伦步兵和骑兵,但是怎么看他们都不像是对面那些凶神恶煞的对手,有的士兵甚至还慌张得要找地方撒泡热尿。城墙上的拉伯伦老将军却全副武装,神情肃穆,正凝聚着目力仔细地观察对方的行军布阵。

古米斯?蒙特利尔被派来协助指挥这些步兵方阵,他正立在步兵的第一行列。对付高卢人的计策是他出了,如果风险要自己道格拉斯殿下冒,无论如何,以伟大骑士作为自己人生奋斗目标的古米斯实在是无法安之若素。乌坎儿的兵力将近五万,几乎集中了固希伦半数以上的部队,这些少爷兵如果不经历真正的铁血厮杀,根本无法起到保家卫国的作用。而想要获得今天的胜利,如果一点风险都不冒,是很难让高卢人上当。

“将军,末将以为,还是将城外的军士们叫回来吧,这……这……”一个副官偷偷在老将军身边咬耳根。老头子突然冷目一瞟,哼了一声,懒得搭话,继续观察着高卢人的变化。

其他的军官就不敢再出言了,有些丧气地看着自己城市前方不远处那一万多个兵痞组成的方阵,内心祈祷着阿桑奇能显灵,能让他们多活一个是一个!

突然,远处的高卢人军阵吹起了苍凉的号角,拉伯伦军阵还是有了一些颤动的波纹,士兵们居然还是议论纷纷——军官们气的抓起武器,狠狠地敲了几个士兵的脑袋,才算让这帮痞子懂得什么叫肃静。高卢人浩浩荡荡的军阵中奔驰出一队人马,一边挥舞着武器,一边大声呼喊着,好像是在追赶猎物,他们迅速地朝拉伯伦军阵移动,却不敢轻易接近,只在一箭之外呼叫嘲讽。

“该死的,他们是在放羊还是放马?”一个拉伯伦军官愤愤不平!

“他们在试探!”老将军平静地回答道,“打猎本身就是战争的最好的训练课,他们那么做从军学上讲并没有什么值得诟病的!”老将军回头对传令兵说:“跟下面的那帮笨蛋说,不许说话、不许摇头摆尾、不许东张西望,最重要的是,不许射箭!”传令兵喊了一声“是”,转头就要下去,老将军又冷冷的补充了一句:“违令者,格杀勿论!”

高卢人的一个千人队迅速地靠近了拉伯伦军阵,他们只是在绕圈,但是并不敢接近。千骑长也有点疑惑:从来没见过蠢笨如猪狗一样的拉伯伦人会放弃城防来跟自己打野战,难道他们得了什么助力?他远远地奔驰着,细心地观察着,回味着每个在他眼中出现过的拉伯伦的面孔和表情,但是他什么也看出来,对面的军人好像是铁了心要跟自己厮杀。

城墙上的军官们看着高卢人飞驰奔跑,却不放一箭,或者说他们根本放不到拉伯伦的军队前,心中不由暗暗松了口气:“下面这群蠢货总算还装的蛮像的,高卢人看来被唬住了,最好他们放弃进攻吧,离我们远远的!”

可是,他们的想法刚刚闪过,远处却传来更加急促的三声号角,猛然间,天地间发起了“轰轰”的震动——高卢人从庞大的军阵里,奔驰出了三支千人队,正直线朝拉伯伦军阵奔驰而来!

“他们进攻了!旗手!命令他们!结盾塔!弓箭手预备——”

“盾塔!盾塔!——”拉伯伦的军阵呼啸着传令兵的喊声,从军阵前掠过。被安排在第一列的士兵大多是人高马大的那种,他们显然是兵痞中的兵痞,一个一个虽然心里着实有些害怕,但是在同侪之中,他们也算是胆气十足的人了。高卢人的骑兵速度很快,不过眨眼功夫,就已经快到两箭之地了,而原来那支试探的千人队则从侧翼继续试探拉伯伦的军阵,试图想找到什么突破口。

“四百——”城头的一个旗手大声朝军阵喊道,并且挥动的红色的旗帜。

“投石!”老将军还是纹丝不动,眼睛都不看一眼传令兵,冷静地下了指令。

“砰!砰!砰!……”突然,从众人的身后,发出了阵阵闷响,无数带着火焰的飞石从城墙后面划着优美的弧线,朝高卢人的冲锋的骑兵掷了过去。高卢人显然故意排成纵向一字长蛇的队形,而落石砸在他们的行列中,爆开了绚烂的火花和震耳的轰鸣,却丝毫未能阻止他们的步伐。不断有战马嘶鸣着驻足不前,但是很快被后面快速奔驰的战友连人带马冲撞而倒;也有被火石击中,砸成肉酱,在平地上冉冉而烧的,这些对高卢人而言不过是挠痒痒般的伤害。

“三百——”旗手继续喊着。

“投石继续!隔断他们的后卫,放缓攻击速度!拓木弓预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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