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贵君的父族是鼎鼎有名的一等世家谢氏,世袭靖国公爵位,一直都是嫡子承爵。
清河贵君的祖父即已逝老靖国公,膝下仅有两位嫡子,嫡长子即清河贵君的父亲工部尚书谢伯辉。而谢伯辉年少叛逆十五岁就在外游学不归,及至三十岁才返家成婚,三年后也就是三十三岁仅得一子,就是排行第九的谢九少——清河贵君。
老靖国公嫡次子即现任靖国公谢仲辉,膝下有嫡子三人,嫡女二人,一名庶子并两名庶女,皆长于清河贵君。因长兄叛逆,自幼被靖国公夫妻管束极严,虽无甚成就,却中规中矩,敦厚稳重,对自己的长兄也犹为敬爱。
神英帝所说的女神童,却出自现任靖国公的嫡次子二少爷的嫡长女谢宛裳。
传言,谢宛裳出生于寒冬腊月,出生之日满园桃李妍妍绽放,满院芬芳。
传言,谢宛裳半岁能言,一岁《咏鹅》,三岁做《鹏鸟赋》劝慰长辈莫执着哀思老靖国公的薨逝,四岁一舞《妆台晓月》传遍大江南北。是大楚上下人尽皆知的神童!
谢氏多才子,出文豪!
谢宛裳却是以女子之身,再次向世人证明谢氏“文首”的传承与熏陶。
一时间谢氏子弟更是清贵无双,谢家的贵女们更是一女难求!
此时,靖国公府后宅主院。
一圆脸丫鬟打了帘子欢喜的向内禀报,“老太君,大夫人、二夫人,七小姐来请安了。”
随后,一葱绿色身影迈着小碎步走了进来,身量还未长成,约摸八九岁的样子,却透着一股婉约淡然。
紧随其后的是两个衣着、长相都一模一样的双胞胎婢女,面露微笑,举止端正。
“曾祖母、伯祖母、祖母,宛裳给您请安。”谢宛裳虽未长成,但一套礼仪规矩却是行云流水,看得堂上的三位贵妇人都暗暗点头。
“婉丫头,我的小心肝儿,快来祖母这儿,一会儿子没见,曾祖母就想的心疼。”半躺在榻上的谢老太君最是疼爱这唯一的嫡亲重孙女,忙令大丫鬟扶起行李的谢宛裳。
谢宛裳被引到谢老太君跟前,这位已是七十高龄的老人家一把揽住谢宛裳,各种心呀肝儿的叫着。
“婉丫头,宫里不比家里,一切要谨言慎行。”谢老太君看着这水灵灵的重孙女,一想到马上就要送进宫去,极是舍不得,“要侍奉好凰玉长公主殿下。”
说到此处,忍不住开始落泪,凰玉并谢老太君的两个媳妇都围过来劝慰。
“若是有那些个不长眼的狗奴才欺负到你身上,也别忍着让那起子小人蹬鼻子上脸,拿出咱们世家风范狠狠地教训于他。”谢老太君严肃的传授给谢宛裳一些经验,“要记得,你伯祖父乃当朝正一品的工部尚书,你嫡亲的祖父是世袭的靖国公,你嫡亲的小叔叔可是咱们大楚的清河贵君,咱们谢氏更是顶顶一流的‘文首’!”
谢宛裳抿嘴而笑,略微颔首,一派宠辱不惊的淡然平和。
“母亲,咱们婉姐儿自幼聪慧,一向招人疼。要不然陛下怎会亲自口谕让婉姐儿入宫陪伴长公主殿下,这份恩宠别说是满京城就是咱们整个大楚也是单单独一份儿的!”谢宛裳的伯祖母,也就是清河贵君的母亲林夫人,一席话说的老太君无比熨帖舒服。
“是呀,母亲。陛下以孝治国且一贯优容臣子,考虑到婉姐儿年岁尚小,特特赏赐婉姐儿逢十还家以尽孝道。”谢宛裳嫡亲祖母现任靖国公夫人云氏笑着附言。
谢宛裳面而上感动万分,还未长开的小脸儿挂着泪珠儿,看着招人怜爱。
“曾祖母,宛裳不能时时尽孝跟前,还让您如此费心的为宛裳打算!”说着就要行礼跪下被谢老太君拉住,惹得三位老妇人一阵心肝儿肉的疼爱。
谢老太君毕竟上了年纪,过了一会儿子就有些困乏,谢宛裳自幼聪慧极会察言观色,恭敬又亲密的为老人家拢了毯子才行礼退下,回自家小院子陪母亲说些私房话。
及至谢宛裳走出院子,谢老太君精神头一转,哪儿有方才的疲惫困乏,示意丫鬟仆从出去,要跟自己的两个媳妇说些悄悄话。
“我听说,最近不少家的媳妇子都来找婉丫头母亲探口风?”谢老太君询问靖国公夫人云氏。
云氏想起自家孙女如此长脸儿,不禁一脸骄傲,“回母亲,咱们婉姐儿模样性情都是顶顶好的,小小年纪就一女百家求。”
谢老太君眼中精光一闪,斟酌道:“这章哥儿和他媳妇虽是糊涂,生不出儿子,却是养出了个好闺女。”
云氏一听说自己儿子不好,脸色有些讪讪。
清河贵君的母亲林氏见此,连忙解围道:“章哥儿是个好的,听说身边伺候的丫头已经怀孕,有五个月了,大夫说是男胎。”
云氏紧接着递来的话头,讨好着婆婆,于是称呼也变了“娘,怀孕的丫鬟已经接到我院子里来了,我想等孩子生下来记到章哥儿媳妇名下,您看?”
“糊涂!你这都当祖母的人了,怎的还是如此糊涂!”谢老太君当着嫡长媳的面骂着云氏,虽然是自己的侄女儿,但是云氏更是谢家的媳妇、现任的靖国公夫人。
“明明是占理的事儿,你这是要让别人指着脊梁骨骂你管儿子管到媳妇房里去了。他王家教出的好闺女,进门十年除去只得了宛裳一个姑娘,不仅自己生不出男孩儿,连带着同房丫鬟都一无所出。”谢老太君说给云氏听,也替云氏拿捏主意,“我谢氏的好男儿可不叫她王氏管得不仅绝后连庶妻、妾侍都娶不得!”
然后话锋一转,语气略微阴沉,“外人看来我谢氏不将此等恶妇休出家门已是天大的仁义了。你道是陛下令婉丫头进宫是何深意?治不好家,你大哥让给你夫妻的国公爵位就等着到你们这代终止吧!”
“娘呀,我的亲姑母,这可如何是好呀?”云氏被教训得坐立不安、惶恐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