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儿虽是一片好心,但朕也请过名医为海将军看过,此伤太深,已经伤及筋骨,就算是神仙下凡也根本不可能痊愈,此事就此作罢,以后谁都不要再提了。”皇座上的男子唇角微微勾起,见女子满脸好意,如此关心自己的臣子自然放松了心情,很是欢喜。
“伤及筋骨?”女子反复念叨,再次开口。
“皇上,这事你可还真做不了主,医不医得好是一马事,人家海将军想不想医那是他自己的事,你就这么冒然代他回绝了?万一错过了这恢复的机会,启不是害苦了人家?不如我们问问海将军?让他自己决定?”女子讨好的说,一身雪缎紫纱绣纹眩目,一眼看去,竟只觉潋滟生辉,衬着鬓间的珠花,仿佛凤凰下降人间一般荡漾在殿堂之上。
箫如然溺爱的看着台下的宓可,女子虽置身热闹大殿之中,却不减她周身那飘渺出尘之意。明晃晃的华色宫灯之下,那曼妙的身姿在男子的眼中深深刻下痕迹,只觉得那是世上最为无双的倾城殊色。
“既然如此……那海将军可否愿意?”箫如然面向海清大声的开口询问。
海清慌忙站了出来,走到殿堂之中,抱拳低头,满脸的幽沉,在目光停留在女子身上的那瞬间,心中竟然升起一阵莫名的怒意。
“回禀皇上,女侯的好意微臣心领,不过如今两国对垒,微臣随时都准备为东岳抛头颅洒热血,实在无暇顾及这等琐碎,此事就不劳皇上与女侯操心了。”海清淡然一句,果断拒绝,不知怎的,心下一恸,竟然莫名的不安了起来。
“抛头颅?洒热血?”女子缓慢的低吟,明晃晃的日光透过大殿两侧的窗棂照入,她眯了眯眼,一手扶了扶头上的发髻,顺势将鬓边的金簪拔出。言未竞,眼前金光一闪,电光火石间,女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的扑向身边丝毫没有防备的海清。素手一抬用尽全身之力狠狠的将那长长的金钗刺进男子的颈部大动脉,很深很深,但听“嗤!”的一声轻响,海清顿时剧痛如裂,反映过来,已是金簪入肉,早就刺穿了他的脖子。随之女子又猛的往后一扬,用力一拔,将那入骨之钗又给拨了出来,顷刻之间海清的颈间血如泉喷。整个过程一气呵成,凌厉可怖!那随之摆动的石榴色纱裙衣带翻飞,刹那之间让所有人只觉眼前艳光一盛目眩不已。
“那你现在就去死!我宓可绝对是个有恩必还,有仇必报的人。”女子随之脱口而出。
“你的声音我可是一辈子都忘不了!你必须死!”她恶狠狠低吼,神情狰狞,手不留情,仿若地狱罗刹一般阴狠毒辣,嗜血残暴,与之前判弱两人。
杀机已动,金钗已出……
当所有人都还沉浸在一阵茫然的震惊之时,海清的鲜血已如喷泉一般涌到了半空之中,脖子上活生生被人突然就戳了一个巨大的洞,还溅得周围的大臣们一身都是,任谁都是没有心理准备的。宓可出手太快,快到没有一人把那过程看清楚,而她的手段又太狠,狠到连手操生杀大权的箫如然都倒吸了一口长气。
鲜血飞喷出来的时候,女子身体都僵住了,她紧握手中金钗,连尖利指甲刺入掌心都浑然不觉,内心莫名的激动着,这一天她等了七年,整整七年。
海清强忍巨痛猛的一掌反击打向女子,跟着她的身子飞了出去,朝堂上瞬间乱成一团,这短短一两秒的聚变让每个人的思维都处于凝结状态,没有人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了,场面就已经乱了起来。
“保护皇上,保护皇上!”有人惊恐的大呼。
“可儿!”箫如然这才恍然大悟一跃而起,从皇座上奔了下来,但依旧来不及止制女子突然而为的疯狂行径,眨眼而已却见她也被海清重伤在地,这些年女子虽然习武,但无论是内力还是武功造诣自然比不上海清,这一掌让她猛的弹了出去重重的跌倒在地。
“护架!护架!”不知道多少人被吓出一身冷汗,大臣们瞬间都闪到一边,大批的禁卫军涌进长门殿,将女子与海清围了个正中。
裙带轻荡,胸襟前半片肌肤露出,海清这一掌打得及重,使得女子当即就有血从嘴角泻出,但她并不示弱,一个鱼跃而起,强忍伤痛,面上仍是无动于衷,但瞬间又从腰间拔出玲珑连弩,对着海情就是一阵狂轰乱射,全然无视这是在长门殿上,金銮宝座之下。全部动作一气呵成,短短三、四秒而已,整个长门大殿仿佛就已经成为了她拼死一搏的战场。
“大胆妖女!居然带着兵器上殿,给我拿下!”与此同时,诸葛冥猛的拨开人群,飞起一脚就要去踢开女子举弩的手。宓可眼明手快,一个侧身,指尖一松,那脱弦之箭已经对着海清的眉心射了出去,动作之快,无人能挡,摆明了就是要定了他的性命。
还在疼痛之间挣扎的男子猛的就被一箭眉心,两人距离太近,周围太过混乱根本犹不得他半点躲闪,那特制的金刚箭头犹如如落石击水,瞬间额头开花,血染金銮,当场倒地。
“你究竟在做什么?”箫如然勃然大怒,咆哮着快速的闪到女子的身旁一掌替她挡开诸葛冥的攻击,她原本就身受重伤,自然再是经不起诸葛冥的重击,无论如何先救下来再说。
“他必须死!”女子疯了一样的对着男子咆哮,见海清倒地而亡嘴角居然泛起一抹心满意足的笑。
“全部给我退下,谁人敢动!”男子龙袖一弹,示意所有人都不准再向前一步。诸葛冥不甘的退了回去,他看着面前的女子,竟然是心中一颤,胸中情绪宛如冰河破堤,不能自已。从来没有见过这般狠绝的女人,不但把自己的儿子和皇上都迷得团团转,居然在这朝堂之上明目张胆的击杀国之重臣?想必她也是东岳历史上的千古第一人了。
她究竟是怎么了?这般失控,虽然海清对她态度不算热情,但又有什么深仇大恨值得在这长门大殿之上动手迫害?箫如然百般不解的望着女子,她痛苦的双眸幽闪,将所有思绪都冰封,很明显是在强忍着自己的伤痛。片刻之后她平静道:“我曾立誓,必亲手取你性命,呵呵!总算是天不负我,如此好的机会,我自然不会错过。谁人挡我杀他,我同样不会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