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快些服药,这是殿下亲自交代的。他说那些大臣一走,他马上就过来。”茱萸小心的递过温水和药丸,担忧的看着女子。她的脸色很不好,也是倒霉,大婚当天遇上这样的事情,还真是触了大霉头了,明日一过,她一定拉着她先去庙里拜拜,扫扫霉运。
“不打紧,又不是什么要命的事,皇上那边情况怎么样?”女子眼眶微微一酸,怎么说也是自己的洞房之夜啊,摊上这等子事情,自然心里是有想法的,难道自己真如那乞丐所说影响了卫家的气数?若是这样她还真的是罪过了。
茱萸长长叹了口气,一个劲的摇头。“连孙先生都查不出来是什么毒,根本没有办法下手啊,看来这二殿下是安了心的要陛下去陪他啊!”
“瞎胡说,皇上一定会没事的。”女子呵斥了她一句,这样的话若是在外面被人听到了,那可是大不敬。
“四殿下已经连夜上山去请尊者了,但愿尊者有办法吧,不然,我看咱们真要另立新君了。”茱萸接过女子脱下来的喜袍,难免为女子不平。这好端端的大喜日子,对女人来说多重要啊,明明都受了重伤了,刚才还跑出去和殿上的大臣们对饮了一番,王妃还真是个倔强的性子,为了殿下是把表面功夫都做足了,有这个必要吗?以她现在的身份,那些人她大可不必理会。
“傻丫头,问题再多,事情再复杂,我们自己也得藏着掖着,南朝是当世大国,多少居心叵测的人在窥视着咱们,你以为今日二殿下的事情当真没有风声传出去?就算我杀光这个皇宫所有人,外面的嘴依旧是堵不住的。当时只有我与娘娘在那苍月大殿,娘娘现在的心情根本无暇顾及朝政,我若再不与殿下同时面对朝臣,自然各种臆想都会层出不穷,明白吗?”女子眉头一皱,沉声的对着茱萸说。
“所以你就强忍着自己的伤?你这个傻女人,真的想担心死我?”一身红色喜袍的男子顶着一张俊郎无比的脸走了进来。
宓可看着他,只觉得似一屡阳光从黑暗中射了进来,她望着那个恍若天神般的男子,生平第一次完全无法掩饰自己的情绪,像个孩子一般飞快的起身,提起裙摆,扑进他的怀抱。
“你来了?”
“我不来,谁和你洞房!”男子忍不住一笑,突然间觉得这丫头怎么变呆了。长风卷过他的衣衫,带着风尘仆仆的味道和触目惊心的红,忙碌了一天一夜,但他的眼神依旧锐利,好似苍鹰。
“我们还要洞房吗?”女子望了望自己又望了望他,心想他不会不知道自己中了很重的内伤吧。
“王妃,你说些什么傻话,你们自然要洞房,今天可是你们的大婚第一天。”茱萸不好意思的接了一句,然后悄悄的退了出去。
“傻瓜,如若第一天都不能在一起,那我们还算夫妻吗?所以天塌下来,今天我都得陪着你,必须陪着你。”
“不好不好,我们还是先去看看父皇,毕竟他的事情才是大事。”
“不用了,刚才我已经去过了,孙先生已经控制了毒素,现在就等尊者过来想办法解毒了。你那么累,等下好好的睡会,明天我们就回王府去,这几日都不准出府了,把伤养好。你要给我乖乖的,想必我会忙上一段时间,但每天晚上我都会回来陪你。”卫羽坤心痛的撩起她的长发,如今的她和六七年前比起来,真是憔悴沧桑了不少,但也多了一份成熟女人的韵味。
宓可的眼泪险些掉落下来,她微微咬住下唇,抿紧嘴角,靠在他的怀里,这个男人爱了她很多年,而如今他的爱终于像是滚滚大潮一样席卷了她全部的心神。
“刚刚,我看到芝儿了,一直在父皇的殿前跪着,若不是我去了,恐怕还是不愿意起来。”男子一句话包含了太多的东西。
“你是不是一早就就察觉了?所以昨夜去军营其实也是安排今日的事对吧?”宓可突然想到了什么,低声的问。
男子缓缓扬起头来,闭上眼睛,深深的呼吸道:“是在怪我瞒你吗?你知道,我不喜欢你参合朝政之事,太危险了!今天这样的事情以后绝对不允许再发生,否则会乱了我的心神。答应我,不要强出头,不要为了任何人涉自己于险境!你若自己都不爱你自己,我怎么能安心爱你?”
“芝儿是个可怜的姑娘,若是有机会,让她出宫吧,她有权利去选择她想要的生活。北朝和卫羽熙给不起她的,这世间总有一个人给得起。”女子靠在男子怀里想着他这些贴心的话,轻声的提议。
男子闻言,缓缓的抬起头来,眼睛微眯,淡淡的打量了女子一番不满的抱怨:“原来你早就看出了他们的事?还瞒得我这么紧?”
“姑娘家,自然是有自己的秘密的,你何必事事都清楚明白?有时候人活得糊涂一点才能自在。”女子摇了摇头,声音略显低沉。
“那你对我也有秘密吗?我不管,你不能对我有秘密,你的每一个小心思都要告诉我。”卫羽坤将女子搂得更紧了。
“睡吧,我的好老公,折腾了一天,我好困!饿了一天,累了一天,心惊胆战了一天,现在才能这么塌实的抱着你,什么都不想管了,什么都不重要,只要你在我身边。”宓可将脸反复的在卫羽坤的脸上摩擦着。
“好,睡。你知不知,这一生得你相伴是我卫羽坤最为荣幸之事,任世间风情万种,我自对梅朵情有独钟,今生有你怎么都够了。”两个人边说就这般相拥倒在了巨大的鸾帐之内,沉沉的睡了过去。
好梦不长,寅时刚过,就有人在殿外急促的敲门。卫羽坤何等警觉之人,自然是翻身而起,看了一眼身边熟睡的女子,替她捻好了被褥,示意茱萸进来好生陪着,披了件长衫就快速的出了门去。
“殿下!出大事了。”卫叔跑得气喘吁吁,都这把年纪,还真是很少有事情让他这般的不淡定。卫羽坤心下一沉,这样的时候除了卫正轩的病情恶化,他并不觉得有什么大事值得在他大婚当晚就把他给从床上给叫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