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了咬下唇,女子深吸了一口气,将心中泛滥的感动强压下去,然后推开他,认真地对着他开口:“卫羽坤,就算你愿意娶我,我也不会嫁给你。你不是不知道,我心里已经住着一个人了,没有位置了。”
烛火忽明忽暗,看不清男子的反应,却能感觉到他的身体倏地一僵,心跳也在瞬间慢了一拍。
“我等!”他低呵出声,打断她的话,用力将她一把拉回了怀里,低哑的声音中带上了一抹清冷,显示着他强忍的决心。
“爱不爱是你的事,等不等我的事,但是你必须答应等他从你心里出来了,那个位置要留给我!”他突然孩子一般的语气,让空气都变得酸楚了起来。
“卫羽坤你真傻,这个世界,没有人会等谁一辈子。王子和公主永远都是只是童话。”她心虚的大声宣告,其实眼前这个男人早在大雪山上就已经深深的驻进了她的心房,只是当时的她早就发誓一辈子都要奉献给北朝。
高大的白驹从茂密的大蟒古道行过,马上的坐着的是一个年约二十四、五岁的青衫男子。这男子眉清鼻挺,温文儒雅,尤其是那双眼睛,似天上的星星一般明亮动人,闪耀着琥珀色的光芒,一看就似个读书人。
宓可在得知段残月能解卫羽坤蛊毒之后心里就开始盘算,找准时机她悄悄离开了昆仑地下城,通过昆仑密道直取西疆大蟒密林,借道古帛城去到西疆皇城大烷。如今的她换了男装,全然一副公子哥的样子,还真是有模有样。
暮色已至,女子连夜赶路亦颇为疲倦,便是伸手拍了拍那白马马背低声轻唤道:“小白,跑快点吧。要是晚了就麻烦了,我便只有睡在路边了。”那匹被唤作小白的白驹神马似乎听懂了她的言语,飞快在古道上奔跑起来。
不久即到了西疆古帛城的地境,前面应该是个小镇,小镇上的人们也正提着锄头、镰刀等农具,显然是忙碌一天之后欲回家休息。这样的深山小镇,太阳还未完全落山街道上的店铺也已有大半开始打烊了。
宓可牵着白驹行走在长街上,终于在小镇的边缘找到了一家客栈,当即入内与小二要了间客房,然后把白驹交与店小二喂养,便进了大堂点了两个小菜准备用膳。
客栈的生意不错,四周的桌边都坐满了客人。旁边一桌坐的却是两男一女,年纪稍长者是一个三十四、五的白衣男子,摸样生得英俊潇洒,头上羽冠翩翩,一谈一笑之间无不极尽风雅;另外一个黑衣少年却不过十七八九,面容犹显清纯稚嫩,一副病态;白衣男子的旁边则是一红色彩裙少女,瓜子脸蛋,眼睛水灵,相貌极美,竟引得周遭的食客不停的朝她望去,不过这美貌的少女看似却很傲气,对那些偷看她的食客连看都不看一眼。
这三人此时正在言语,只听那红衣少女对白衣男人说:“如今南北混战,东岳虎视眈眈,北朝大势已去,主人如若再与北朝合作,想必终究会连累了我西疆族人。”
那白衣男子面色如常,右手微一举杯,摇摇头道:“师妹不要乱下定言,刖皇自然有她自己的考虑,我们只要按师傅吩咐做好自己的事情即可。”
宓可听力从小就好,这不经意的几句话,倒是让她提起了兴趣,想必这几人定是和大烷城的西疆皇室有关。心道不如利用他们找到段残月。
正想到此,突见那黑衣少年猛翻白眼,瞬间倒地,口吐白沫,手脚还不停的抽搐着,吓得周围的食客“哄!”的一声全部闪了个老远。
简直就是天助我也,女子心里暗赞了一声,飞快的起身,迎了上去。
“让让,让让,我是大夫!”
宓可一把掀开挡在面前看热闹的食客,冲到那白衣男子的身边:“这是癫痫,大家让一让,把地方腾宽点,让小兄弟缓口气!”
那白衣男子扫了下宓可,见她并不是西疆人的打扮,眼中颇有惊奇,但更多的是警惕,他底声对宓可说道:“不知小兄弟可有方法救治?”
“那是当然,不过你要先帮我掐住他的嘴,千万别让他咬断了自己的舌头!”
“然后解开他的腰带、衣扣,保持呼吸畅通。”女子看了他一眼,也不惊慌,转身出门抓了一大把野草塞进少年口中,就开始在自己的包袱里掏东西。
掏了半天,总算掏出一只浅青色的药瓶,倒出一丸硬是给那少年塞进了嘴里。其实这药并不是治疗癫痫的药,不过是孙先生提炼的一些提高体能、和血化淤的补丸。吃了也是无害,她也不是真的大夫,这样的时候也只能随机应变。
“给他搞点干净的水来喝。”宓可回头望了眼那无动于衷的红衣女子,示意她去。
那女子不满的撅了撅嘴似乎很不情愿,但看见白衣男子也是一脸示意这才转过身去寻水。
“多谢小兄弟了,在下夏侯卓杰,你看这小镇之上也没有别的大夫,还望小兄弟能帮我仔细检查检查师弟的病况。”
“原来是夏侯兄,小弟梅朵,南朝游医,听问西疆森林众多,草药充裕,游历自此学习取经!”宓克心里暗自一笑,既然他对自己的身份有所怀疑,那不如就坦荡荡的告诉他自己就是南朝人,还少了一分鬼祟。
“什么,他是南朝人?不知道咱们西疆正在和南朝打仗吗?还有脸跑过来!”周围一下便有了人在起哄。
“两国交战那是君国大事,与我等平民百姓又有何关联?行医济事本是大善功德之事,既然你们不愿与南朝人同室为伍,那我走便是。”宓可故作生气,却也换得夏侯卓杰出手相留。
“梅兄弟既然有济事之胸怀,何必与一干平庸百姓生气,来,我请你喝酒!”
宓可转头瞧了瞧拉着自己包袱的夏侯卓杰,知道鱼以上钩,当下也变了脸色,淡淡道:“还是读书人明理,既然夏侯兄以礼相留,梅朵就不客气了。”
“看这小兄弟的病应该是自幼就留下的恶疾吧?”酒盏在手,话题一打开,自然就是越聊越欢,对于宓可嘴里吹嘘的那些寻药奇闻,夏侯卓杰哪里听过,顿时就沉迷了进去,两个人全然不顾一旁的红衣女子,瞬间打得火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