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怎么回事?”火麒麟惊呼,他从未想过那么一个健壮的男人,居然会咳血。
“不要声张,马上去请我的贴身宫医。”男子看了看手掌上的血丝,神色越加严峻,突然有一阵不祥的预感在内心升腾。
“千万别让任何人知道,特别是呢喃。”他压底了声音,谨慎的嘱咐。
三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围着龙啸桀转了半天,个个愁眉不展,没有人敢首先开口说话,都等着别人先说,似乎都不愿意轻易下结论。
“主上究竟是怎么了?一般的伤寒也不至于要咳血吧?”火麒麟一脸的焦急,跟了龙啸桀这么多年,也见他在战场上受过伤流过血,但这次情况来得如此蹊跷,看来还真的不大乐观。那么一个体格强健的人,一夕之间怎么就如此弱不惊风了呢?
“麒麟,不要慌,等先生们判断清楚,对症下药也不迟。”龙啸桀一脸的苍白,似乎很是疲累。
“老夫三人仔细诊断过了,主上似乎不是生病,而是中了蛊。”终于有胆大的医官率先开口。
“什么,中蛊?”火麒麟难以置信,在防御如此严密的桑奇城,居然有人混进来,并且对他下蛊?
“不可能,主上的饮食从来都是幻雀亲自负责,要说她有二心麒麟可用人头担保,但如果不是她,这蛊又从何来?”
“老夫三人不敢揣测,但从脉象上来看,主上中这蛊毒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从症状上推算起码也有半年之久。此蛊是老西疆王最为得意的一种,常用于对付与后宫女眷妃嫔苟且的男性,异常阴毒。此蛊蛊虫为母体,所以只对男性有效,名为荡蛊,一但进入体内越是动情动欲中毒就会越深,以前主上忙于朝政清心寡欲所以此蛊一直未有发作,为何这些日子突然猛烈激进了,想必是因为主上对什么人动了真心,并且还越来越上心。”
“可有解法?”
“那是当然,万物相生相克,此蛊自然有解,但方法却相当的残忍,否则也算不上是折磨。”
“还不快说!”火麒麟一听有解法,顿时心里塌实了一半。
“找出那个诱发主上动情的女子,取其皮肉鲜血,用天火加断肠草熬三天三夜,熬至一碗,而后服下,蛊虫便会自动死去,并终身不会再受荡蛊所困。但能承受这样一味解药之人最后不是疯了就是心智残缺,所以也非常人能消受得起。此蛊的阴毒之处就在这点,无论你解与不解,最后都会痛不欲生。”
“什么?”龙啸桀和火麒麟差点没有晕倒,这个解法?的确太过变态,让自己吃掉自己心上人的血肉?估计比中蛊还要更加难受,这不是等于无解?
“荒唐,绝对不可以,还有没有其他方法?”龙啸桀当即呵止。
“老夫三人言尽于此,此蛊与催心盏、相思引同属西疆三大奇蛊,莫说我们三人,就是南朝的孙先生和归园尊者在此,想必也提不出第二个解决办法。主上!还请主上为了北朝百姓好好衡量,此蛊虽然不会瞬间伤及性命,但会随着你内心感情的深温和变化发作得越来越频繁,母虫会因寄主的情动而在体内不断繁殖,越来越多的蛊虫会破蛊而出在寄主的体内徘徊,慢慢的残食掉每一个器官,竭力而亡。”
听完医官的解释,整个房间里的人都沉默了。
“你们先下去,给我记好了,今日之事万万不可外传,一个字都关系着北朝的生死存亡。”龙啸桀仿佛并不担心他身上的东西,而是更担心这事传出去会影响朝政的稳定。
“主上,怎么办?”火麒麟一脸恐慌,跟他一起血战沙场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问他怎么办?对于一个领兵千万的大将军来说,这样的话从他的嘴巴里说出来似乎还真是很滑稽。
“把西疆的探子都招回来,收集这方面的消息,我就不相信就那么一个解法。”男子板着一张脸,让人半点都察觉不到他的真实想法。
“那明日我们还去南朝?”
“去,为什么不去?这个时候半点风吹草动都会引人怀疑,现在多少双眼睛都盯着我们北朝,这趟非去不可。不光要去,还要大张旗鼓的去。”
“那郡主?”
“一定不能让她知道,如果她知道,以她的性子一定会用自己的命来换我的命,这些年,好不容易把她留在身边了,我不希望她有半点的闪失。”
“可是!”火麒麟前所未有的着急。
“可是什么?难道你认为我会吃她的肉喝她的血来救我自己?麒麟,喃儿的存在不光给我带来了希望,也给整个北朝的老百姓带来了希望,这些年你们天天凑在一起,难道你认为失去她换回我就值得?”没有半点犹豫,龙啸桀当即就要求所有人都打消掉这个愚蠢的念头。
“下去吧,目前最重要的是要把这下蛊的人给我找出来,此人身份定不一般,居然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给我下蛊,看来往后我们做事要更加谨慎才行。”
“主上,等到了南朝,让卫家的孙先生给你看看?”火麒麟此时已是彻底失了主意,看着男子坚决的模样,他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你疯了,那样不是等于告诉卫正轩我有问题?绝对不行,让这三个大夫都跟着,就说怕呢喃路上身体不好,但千万不能让卫家人知道,还有那个箫如然,他可不是个简单的角色!”
“如若春秋子不死,或许还真是妙手回春的办法。要不我派人去找归元?”
“归元?多少人找了他一辈子都没有找到,这一时半会去哪里找?麒麟啦,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怎么一下就婆妈了?这不是你做事的风格。不就是条小虫子吗?又不会马上死,我们还有大把的时间去想办法!”龙啸桀面色一滞,制止他继续假想下去。
“要不,最近你就少和郡主处在一起,离她远点?这样那蛊会不会就发展得慢点?”
“恩,我明白。”龙啸桀疲倦的靠在宽大的皇位之上,巨大的无力感前所未有的笼罩了整个大殿。老天还真是讽刺,原本他是打算等北朝运河开凿成功以后,就将这肩上的担子交给龙则文,然后带着呢喃引退大漠。然而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这个人究竟是谁呢?居然能这样悄无声息的就给他下了蛊?居心太过险恶了,必须要找出来,否则这个事情一旦传出去北朝必定大乱。这样一个关键的时刻,如若他倒下了,整个北朝怎么办?她又怎么办?会不会也如西疆一样,任人鱼肉,等人分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