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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姐妹

小狐狸要离开青丘山。

泉水边上,小狐狸静静站着,看着泉水中自己的影子。

一块石子扔了进去,影像破碎,泉水泛起浪花,小狐狸惊了一下。

附近一株植物上的叶子自动摘了下来,像飞鸟一样掠过水面。叶子里盛上了水,盛着水的叶子横在了小狐狸的面前,小狐狸更加惊讶了。

“犹豫着不走,还是对这里不舍吧,毕竟你在这里长大”族长的声音。

小狐狸回头看向族长,又看看盛水的叶子,她明白了是族长在施法。

“族长.。。”小狐狸叫着,用询问的眼神看回族长。

“凡间很吸引人,那是个奇妙的地方,只是进去容易出来却难。小狐狸,很长一段时间内你是回不了这里了。这里的食物,这里的水,所有伴你长大的东西你都见不到了。这么好的泉水,临走时再喝一些吧!”族长的样子有些不高兴。

小狐狸点了点头,接过了面前盛着水的叶子。

叶子里的泉水有些混沌,水面浮着微黑色的雾气,时隐时现。小狐狸却没有看到。小狐狸要离开这里,心里本就难过,又见族长因为自己要离开而难过,她的心里更加过意不去。

咽下泉水的瞬间,小狐狸觉出一些异样,她皱了皱眉,什么也没想。阳光刺眼,小狐狸觉得晕眩,只是一会儿。

族长的脸色终于好看了一些,小狐狸辞别了族长,下山而去。

人间纷繁,走在满是人的大街上,小狐狸被人指指点点。

她很漂亮,在狐类里她就是只漂亮的小狐狸,变作小女孩,她依旧是个让人喜欢的小女孩。眸子清澈干净,有勇气。小狐狸的眼神里没有任何害怕,她会大方地看每一个看她的人,把那些人都看回去。

小狐狸找到了苏家的宅子,很宏伟。门面匾额上写着“苏家堡”三字,门前有人看守。

小狐狸本想进去找到那位叫苏怜的小姐姐,想给她的父亲治病。后来一想,素不相识,她未必会相信自己。凌若和苏怜交好,如果找到凌若,事情便能办成。小狐狸的心里,凌若是个好人,自己决意下山,也是被族长讲的凌若的事情而感动。

狐狸多在山野,城中少见。那几天城里的人都觉得奇怪,他们见到一只白色的九尾狐穿街过巷。

小狐狸想得简单,她找不到凌若,就想把凌若引出来。城中有九尾狐出没,凌若得知消息后自然会来找自己,到时和他说清楚情况,再一起去救助苏怜的父亲。

小狐狸化作小女孩的样子在城里玩耍,买一些凡人吃的食物,馒头,包子,各种糕点。凡人的东西倒也很好吃,小狐狸很高兴。累了便化作白狐的样子蜷缩在苏家宅子的后墙。那已经是她固定休息的地方,也是为了让凌若好找。

小狐狸在墙边卧着,刚吃了一些袋子里的食物,正在休息。

“嗖,嗖”两声响,两只箭插在小狐狸身旁。

巷子口,凌若举着弓,定定看着小狐狸。另一端也站着几个小孩,样子比凌若小一些,凌若像是他们的头。凌若眼神依旧盯着小狐狸,声音冲向对面几个小孩,说道:“堵住那个口,别让它跑掉。今天非得活捉了这只狐狸”

“凌哥,放心吧。我们一定帮你捉了它。你的小怜一个人那么闷,知道你早就想找个活物陪她。有这么漂亮的小狐狸作伴,和她一起玩,她会高兴起来的”对面小孩道。

凌若点了点头,眼神闪烁。

小狐狸本为救人而来,见到凌若很高兴。再看他举着弓的样子,看看自己身边的箭,小狐狸瞬间有些沮丧。她仔细听他们说话,此时心中奇怪。小狐狸心想,凌若捉我是为了取我血以入药,怎么成了陪那个小姐姐玩耍了?她想不明白,一时有些发愣。

两拨人同时向小狐狸走去,小狐狸被围了起来。

“凌哥哥.。”女孩的声音让他们停了下来。

凌若和众小孩本准备制服白狐,听到声音后都扭头看向说话的人。小狐狸原本也准备施用灵术离开,看到身边的人不再动弹也便停了下来,顺着他们的眼神看向说话的人。

街角处一个女孩站着,亭亭玉立,正看着这几个和她年岁相仿的孩子,他们中间还卧着一只白狐。这几个孩子中只有凌若比她大些,其他人则和她差不多。

女孩穿着淡青色的衣服,炎热天气下还披着一件披风。她是苏怜,苏怜大病才好,身子仍旧有些虚。面上神色也不大好,行走起来给人摇晃的感觉。苏怜缓缓走向凌若,停在了他们身前。

小狐狸抬眼看向女孩,样子比自己大了一点,微微笑着,十分温婉。

“小怜,凌若在街上看到九尾狐了,特意叫了我们帮他一起抓,这不,马上就抓到了”,小孩看看苏怜,又看看凌若,高兴地说。

凌若的样子却有些尴尬,脸微微红着,似乎不大愿意让小孩这么说。

小狐狸看着这一切,也觉得奇怪。她再次看向苏怜。

苏怜眼眸微动,仿佛在思考什么,停了一会儿才对凌若道:“凌哥哥,我知道你是为了我才要捉这只小狐狸,我一个人闷得很,所以你想捉一只小狐狸给我作伴。现在好了,以后有它陪着我,我不会那么闷了!”苏怜说着,微笑看回凌若。

凌若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小孩也都散了。

苏家的宅子很大,苏怜却没有住在大宅子里。苏家大宅几里外有处清幽小院,苏怜住在那里。苏怜的父亲派了不多几个侍女在那里服侍。

得知城中有九尾狐出现,而且在自己家宅子周围,苏怜知道凌若会有行动,每天都会来这里转转,她想救下这只九尾狐,顺便也回家看看父亲。

苏怜是个好女儿,为父亲的病,苏怜翻过很多医书。凌若关心她,也跟着她一起翻。取九尾灵狐血肉入药可治病的记述就是她和凌若一起翻到的。

苏怜将这件事告诉了她的父亲。父亲不但不高兴,还冲她大发雷霆,说即使是死也不用狐的血肉。苏怜以为父亲是觉得此法太过荒谬,所以生气。她自己也怀疑记述真伪,她问了许多大夫,很多行医一生的大夫也说从未用这种方式救过病人,非要这样也是冒险,苏怜作罢。

她跟凌若说过这件事,凌若不听,非要一试才肯相信。苏怜劝不了他。但她一向仁善,不愿意因为这样不确认的事而伤无辜,所以得知九尾狐在城中之时,她知道凌若会伤狐,急忙来救。

苏怜带着小狐狸回了院子,逗她玩耍,小狐狸见苏怜对自己很好,她变作了小女孩的样子和苏怜相见。

初见小狐狸变作人,苏怜只是略微惊讶。并没有害怕。她心中明白,世间千千万万有灵性的生灵,千千万万奇怪的事情,没必要惊诧。倒是小狐狸心中始终不安,她是为救人而来,想和凡人做朋友,可她也担心苏怜会伤她。

“怜姐姐,凌若抓我不是为了让我和你作伴的,他是.。他想杀我,他要用我血肉入药救你爹”小狐狸犹豫了几日,还是说了出来。

苏怜怔了一下,随即说道:“我知道,所以当日我会救你。我劝过凌若不要再做这件事了,可是他不听,我也没有办法”。

小狐狸奇怪道:“可是当天你们都不是这么说的。那个小孩说他捉我是为了给你作伴解闷的,你也是这么说,还把我从他们手中要了过去,这是为什么?”

苏怜叹了口气,回道:“医书上的记述只有我和凌哥哥知道,其他小孩都不知道。凌哥哥要他们帮忙,骗他们说捉狐是为了给我作伴。终究是为了我,我怎么能在众人面前说破这件事让他难堪呢?我只能认同他,趁势将你要过来,既不伤他,又能救你。”

小狐狸呆呆的,不甚明白。她感觉到,这刻的苏怜不怎么开心。

见小狐狸盯着自己,苏怜反应过来,笑道:“小狐狸,你不要再变回白狐了。我一个人确实很闷,你就这样陪我玩吧!”

小狐狸点了点头,跟着笑道:“那你给我取个人的名字吧。总这样叫我小狐狸小狐狸的,其他人听见了会奇怪呢”

苏怜点了点头,缓缓道:“如果愿意,你就跟我姓苏,你是灵狐,就叫灵儿吧!”

“苏灵儿,苏灵儿.。。”小狐狸高兴地在院中大喊。

城中的人都知道苏家堡的大小姐苏怜性子安静,不常出来。这几天的苏怜却常常出来,身边还带着一个同样漂亮的小女孩,正是他们见过的,他们成了姐妹。

两个小女孩玩得很好,他们在街上吃喝玩乐,苏怜偶尔也吃喝,更多的时候是苏灵儿在玩,苏怜给她付钱。她细心地照顾着苏灵儿。

苏怜是苏家堡堡主苏擎独女,苏擎自是爱护非常。苏怜不愿意见江湖人士,不想见人争斗,苏擎便给她单独置了小院,派侍女伺候。苏擎还暗中派了高手在小院周围看护。苏怜不知道,但苏灵儿知道。

一天晚上,她察觉到有人在小院周围。他跟着这人,跟到了苏家大宅。

大宅外,凌若一身黑衣,谨慎的样子,正进苏家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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