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王业踏入“稀药库”之后,再次见二十排十层药架皆摆满药物静立于室内,依旧为家族底蕴深感震惊。极目望去,又见那药物皆贴有标签,近二十座药架之上药物年份无一不是已逾千年。
当药物年份已至千年,可谓之为灵药。灵药身具灵性,可依傍周边环境藏身,躲避妖兽或是人类。
当药物已达万年,可称之为神药。万年神药可吸收日月天地之灵气修炼,因神药周边元气、灵气十分充沛,故常伴有异兽守护。
而当药物年份达十万年之上,可称作“圣药”。圣药已可幻化人形,通晓人性,拥有堪比人类的智慧与思维。于整个七界而言,圣药亦是屈指可数,珍贵无比。传言圣药一滴药液,便可生死人肉白骨。
人性、兽性皆贪婪,自是不会允许此等圣物落至他人之手。因而,每一株圣药出世之时,七界定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近前细看,又可见那标签刻写诸多信息。或是此药物不宜见光;便见标签之下药物为一千年檀木盛放;或是此药物性属阴寒,不可置于温度较高处;便见一千年寒铁打造而成的宝盒封住此药物……
依昔年记忆,王业快速行至药库后方,入目便是一牛皮古卷。古卷张开,“通筋炼骨”四字映入王业双眸。王业又是浏览一遍其上所写内容,双目立时放出神光,此中古卷不正是自己欲寻找之物吗?
笑容缓缓散去,神色凝重,王业又是点头自语:“难怪此处空有药物,原道是前辈先人缺少主药‘成年白虎血’!故而此药浴秘方一直不得配置!”
王业又摇头苦笑道:“成年白虎?白虎可是虎族妖皇,修为通天,若我寻那成年白虎,岂不与找死一般无二?罢了!再寻他法便是!”言毕,又是摇了摇头,出了“稀药库”,向“遗典库”行去。
待王业行至“遗典库”,正见王将静立于室中,手捧一半尺宽一尺长的黑色木盒,隐隐可见盒内装有白色粉末状物什。蓦地,王业面色发紫,双目瞪圆,愤怒地向王将行去。
却说王将,方料到木盒中所装之物为先祖骨灰,一时惊慌失措,不料心神一阵恍惚。待再现之时,便见自己已踏入一层陌生空间之中。
少顷,此空间凭空显化一身着白衣、浓密黑发束起、样貌甚是英俊的青年男子。紧接,便听这青年男子说道:“能进入此空间戒中,想必你定是我王义留于神州的血脉后裔!现下你所见到的,只不过是我一缕残魂。我真身早已陨落,眼下只能以此方式与你交流。”
“好了!闲话不与你多说。这道残魂只余有半盏茶功夫,我便将最为重要之事向你明说。后辈子弟,接下来我所说一切,你定要铭记于心!若日后进入天域,定要将这一切告知王家族长王忠!”王义又道。
王家先祖王义又是沉声说道:“先祖寝陵已发生异变,冥族似是正准备天大阴谋。究竟有何阴谋,我并不知晓。总之,日后若你能进入天域,务必将这些禀明王家族长,‘先祖陵寝有变,速去!迟则生变!’此空间戒尚留有我十滴精血,一滴精血便足以支撑百位已迈入金丹境的王家后辈子弟‘通筋炼骨’一月,形成白虎战体,突破金丹境,修炼‘白虎金帝诀’中后期功法。”
“我尚有一私人请求。他日,你若登临天域,希望将我骨灰带回王家,葬入祖陵。我王义一生不弱于人!不弱于人……”声音渐远,王义残魂亦随之缓缓消散。
那王将莫名进入一未知空间,一时自是难以回神。待其知晓眼前白衣青年男子正是先祖王义,且听闻“白虎金帝诀”中后期功法,忆起外界手中古旧功法典籍,知晓先祖口中“白虎金帝诀”正是王家祖传功法。方欲向其讨要,王义身形早已消散。
王将不免心生失望,想到若无中后期功法,父亲与自己此生定难以突破至金丹境了!幸好先祖王义尚留有宝物空间戒与十滴精血。当下便向周围望去,只见先前空间已然消散,自己此刻正立身于一千丈见方左右的空地之处。
前方坐立一茅屋,茅屋尚通有一条小道,王将神色好奇。四处打量片刻,见并无异处,当下向茅屋行去。
而此刻外界面带怒色的王业已行至王将近前,见自己儿子眼神空洞,左手捧着装有先祖骨灰的木盒,右手捏着一枚古朴的戒指。王业见王将此等模样,不免心生紧张。这般模样,倒是与乡下之人口中“失心疯”无异。
身躯微颤,王业手指向王将口鼻探去,发现儿子尚有气息,当下稍松口气。然王业心底愈加确信王将已患“失心疯”,随即伸手向王将扇了一巴掌。
那王将意识进入那茅屋之后,四处打量了一番,发现小屋中摆放几柄兵器,一座书架,几件衣物。另一处角落放置一座药架。待近前细看,药架上放置一些白色药瓶,最高处摆放一紫色药瓶。
王将心下想到:“想来先祖所留精血定放于此紫色药瓶之中!”说着便取下紫色药瓶,果见其上粘贴“精血”二字标签,心里异常高兴。方欲取下他物一观,不料自己意识传来一阵疼痛。
紧接,王将心神又是一阵恍惚,却已是回至外界肉身。不过,手中已多出一紫色药瓶。
脸部疼痛愈加面显,王将登时龇牙咧嘴:“嘶……”
王将望向尚未收手的王业,面含怒意,问道:“爹,你无故打我作甚?”
王业见儿子已有意识,心底巨石方彻底落下,口舒长气,当下答道:“我见你一直呆立于原地,神色木然,眼神空洞,好似得了失心疯。我便依乡下土方法,扇了你一巴掌!不料,竟有神效!”
王将怒气不消,辩驳道:“什么失心疯?我这是发现先祖……”声音渐小,好似做了件亏心之事。
王业见王将手中黑色木盒,立时忆起先祖骨灰一事,当下怒道:“你这逆子!为何打开先祖骨灰盒?你莫非想做那灭祖的叛徒?我王家世代遵循先祖遗训,焚毁先祖肉身,供于灵堂之上,待有朝一日重返天域,必将其骨灰葬于祖陵!而今你却将其打开,你这与欺师灭祖有何不同?”
王将低下脑袋,小声嘀咕:“我这不是发现先祖所留宝藏吗?”
王业见自己儿子竟然‘狡辩’,心中又添了几分怒意,怒道:“什么宝藏?你还敢……”说着方才发现王将左手已是多出一紫色药瓶。不由想到:“我一直于此处,未曾离开半步,将儿亦未曾离开一步,为何将儿手中莫名多出一紫色药瓶?”
“这莫非便是先祖所留宝藏?不过,好似有点少了!”紧接,王业又是凝眉问道:“你左手何时多出这紫色药瓶?难道这便是你口中所说宝藏?”
“这便是先祖所留十滴精血,一滴精血足以支撑王家金丹境后辈子弟‘通筋炼骨’一月,进而形成白虎战体,突破金丹境,修炼王家所传功法中后期部分。只可惜,待我欲问中后期法诀之时,先祖残魂已是消散。”王将面呈失望,答道。
王业听闻‘通筋炼骨’与先祖精血,立时放声大笑,激动道:“方才我还为那成年白虎血无着落而发愁,现下有了先祖精血,想来效果定胜过那成年白虎血,这是天欲大兴我王家啊!”
“哈哈!这便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王将又是兴奋道。
手下精血,王业又是询问了一番空间戒,将先祖骨灰盒重置于灵位前,上了两柱香,父子二人向洞外行去。方出山洞,一道冷风袭身。
当下,王业走出寝室,外界却已白雪皑皑,天已通明,空中尚有稀稀落落的雪花飘下。自是知晓年关已至,旧的一年已是逝去,新的一年亦即将来临。
殊不知,这亦是一个新的开始。
望着前方一片雪白的天地,王将心中前所未有的平静。近三十年沙场征战,早已令王业疲惫不堪。而接二连三的家族变故,更令其心力交瘁。
然即便如此,王业亦不曾于自己妻儿、将士前表露出来,始终维持“家主”、“战神”形象。实是其内心早已千疮百孔!
不过,王业知晓自己不能倒下,也不许自己倒下。毕竟,那隐藏于暗中之人一直在等待出手机会。
而今望着漫天飞舞的雪花,王业忽觉自己一直以来过于拘泥,所做一切皆未曾遵循本心!倘若当初长子王帅遇害之时,便派遣族中精锐,追查此事,定不会错过良机。或许此刻已是寻得敌人蛛丝马迹,亦或是早已将暗中敌人一举歼灭。
王业仰望天际,怅然道:“漫天飞雪漫天乱,半生疆场半生盲。”摇了摇头,又嘀咕:“哎!不知昔日答应赵成之事是对是错?”
正摇头自叹之际,忽地耳边传来一道熟悉声音,“爹,你为何于此发呆?”身后的王将问道。
王业当即收回心神,摆手道:“没什么!对了,将儿!你速去将凡儿接来。今日,便着手为凡儿进行药浴洗礼!我且先行准备一番!快去吧!”言毕,王业再次进入寝室,打开密道,向族中宝库行去。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