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远远瞧见那女人的背影已然消逝在田埂外，轻声续道：“我告诉你，这女人便是其中之一。”
白若尘默然，良久才道：“那您为何······”
老爹眼里闪过一点狡狯而顽皮的光：“如此尤物，主动投怀送抱，岂有拒之门外的道理？······自以为能够瞒天过海，我却偏偏假装糊涂，教他们赔了夫人又折兵······”
白若尘立刻敏感起来：“他们？他们是谁？”
老爹沉吟着，先问了他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你觉得，根据你的了解，老爹的智商才具如何？”
白若尘肃然道：“父亲亦是惊才绝艳，人中之龙。聪明才干，当不在祖父之下。”
这诚然是他肺腑之言。
老爹淡然一笑，道；“过了······惊才绝艳四个字，可不敢当。所谓人中之龙，亦不敢想。这句批语，百年来放眼滨江，当得的不过廖廖二三人，你祖父正为其中之一。倒不是我往自家脸上贴金，白家的男人，哪一个不是绝顶聪明之人？”
白若尘苦笑笑：“也不尽然······至少我就比较笨······”
老爹嘿嘿笑道：“你也不必妄自菲薄······我自己的儿子，我心里有数。你所欠缺的，不过是经验和阅历。一个大男人，除了泡妞玩女人，老呆家里，不出去闯荡，不吃点亏长点见识，又能有多大出息？”
后面这几句话，他的语气已经变得稍稍严厉起来。
白若尘屏住呼吸，不敢辩解。
老爹叹口气，突然话锋又转：“我年轻时，清高自负，可谓眼高于顶。负气辞去公职后，一番打拼，事业总算略有小成。步入中年，始明白敛锋自藏的道理。我一生只服过两个人，一个是你祖父，另一个，跟我的关系比较奇特······”
白若尘忍不住插嘴问道：“怎么个奇特法？”
老爹说：“给我来根烟。”
白若尘忙上烟，点火。
老爹深吸两口，喷出大团烟雾，徐徐道：“怎么说呢······此人跟我介于敌友之间。我有今天，跟他的帮助，有莫大干系。这一点，我必须感激他。当年若非他伸出援手并指点明路，不定我今天不名一文穷困潦倒······”
他抬头望向慵懒的天空，怔怔出神，似想起某些令人不堪回首的往事。
“可以说，一大半因他提携，我才掘到自己的第一桶金。日后一帆风顺，全得益于此人。那时，我们兄弟相称。我尊重他，正如他一向尊重我。这人的豪爽仗义，这人的处事之道，这人的洞察力和思想方法，都堪称我的楷模。”
他续道：“除了满怀感激，我从未怀疑过他什么。直至某一次，我无意间发现一个秘密。”
白若尘道：“秘密？”
老爹道：“我不说，你当然永远猜不到，他竟是你叔祖的后人！”
白若尘耸然动容！
他的心理素质还算得强悍，但乍闻此言，仍然吃了一惊。
老爹道：“我无意得知此事，先是一喜，当年你祖父为此，曾费了不少周折，现在可以说，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你叔祖有此后人，本是整个白家的喜事。他既不知，我就应主动挑明才是。但那时心智渐熟，想着还是挑一个合适的时机，较为妥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