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样讲,我有点奇怪。米娜是我最信得过的朋友。我们合伙开酒吧那会儿,就算涉及到账目牵扯,也没拌过一次嘴,红过一次脸。于是我说,亲爱的,咱姐儿俩啥关系,你知道我脾气,这话都到嘴边了,正所谓不吐不快,有什么痛痛快快说哈。她犹豫许久,说,九九,那我说了,你可千万挺住。我笑起来,什么事儿这么严重,还得挺住啊?”
“米娜先问我,你跟那个倪华龙是不是很好?我说,是呀,他挺好,对我相当不错呢。米娜说,按说我这样都搬嘴了······你夸他好,他可不怎么对得起你······我有点疑心了,就问,为什么呢?她说,我有一个朋友,开着一家不大不小的酒店,装修很精致,价位也不高,就在枫叶大厦附近。她碰巧认得倪华龙,但倪华龙应该不认识她。据她说······据她说,倪华龙常带女人过去开房,而且······而且基本不是同一个女人。”
“我听了,脑袋登时有点大,半信半疑问,什么时间的事?米娜说,以前他经常去,中途有一阵子没见着他。最近呢,又去的勤了。我发了阵晕,想了想,米娜不至无中生有,但这毕竟是一面之词。沉吟着,又问,你那朋友可靠不?她为什么告诉你这些?米娜说,她跟我也是多年的姐妹,为人相当稳重······我们是闲谈时无意说起的。你想,她又不认识你,搬弄这些是非,对她有什么好处?”
“我考虑片刻说,那你们当时说这事,应该谈论到比较详尽的情况。我想核实一下,你那位朋友也应该讲到这点······倪华龙最后一次去开房,是什么时候?米娜想了想,回答说,应该是前天晚上。我说,你能肯定?米娜说,我肯定。”
“我脑袋里嗡的一响。前天晚上,倪华龙来接我,车刚到楼下,接了一个电话。他嗯唔几句,挂掉后说,工地上出了点事,他得马上赶去处理,今晚没时间陪我了。我没在意,还叮咛他克制点儿,不要跟人争吵,有话好好说。现在看来,现在看来······”
“米娜见我脸上阴晴不定,劝慰几句,说男人哪个不偷腥,别太认真,假装不知道就是。我没再多说什么,向米娜要了那家酒店的地址。”
“倪十三已连续三天没过来,电话也没一个。以前他不是这样的。我想,不管米娜说的是不是事实,我都得看开些。不管男人,还是女人,要变心,没什么拦得住。这样想着,心里要淡然些。但毕竟有一种不甘,毕竟他是跟自己好过的男人,兴许,兴许,米娜的朋友看走了眼呢······现在想来,那时自己真是幼稚得可笑······”
“我也曾想过偷偷潜入那家酒店,来个守株待兔现场捉奸什么的。但一转念,就算真的捉住了,又能怎样?我跟他没有那种约定俗成的关系,即便有,你拿他如何?咬他两口?暴打跟他开房的女人一顿?何况,从某种意义讲,我跟人家一模一样,都是被玩的,好像我还没资格去指责别人。想到这点,我满嘴发苦。”
“第四天晚上,我刚刚打烊,一身疲惫,正准备走到街口打车。他打来电话,说在某某酒店,要我赶快过去,准备给我一个惊喜。我第一反应就是推掉,但一听那酒店的名字,精神来了。它不正是米娜朋友开的那家么?这家伙想玩什么花样?我好奇心一下子上来了,沉住气,问具体什么位置,说这就赶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