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他的消费能力已经有所了解,笑了笑说,那行。当下挑了好几套价格不菲的,一一展示给他看。他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只淡淡道,你认为好就可以。然后装包,买单,走人,也不多作停留。”
“以后,他每隔三、四天就来一回,依然重复上次的话和上次的程序。他真是一个奇怪的客人。我就想,他的女朋友或者情人也穿不了这许多衣服啊。莫非,他有很多个?想着,又自嘲的一笑,关我啥事呀。只要肯付钱,他愿意买多少件,我都卖。”
“一来二去,我们渐渐混熟了。我主动跟他攀谈,倒不是瞧他有钱,起什么非分之念。总觉得,这样的好主顾,多少得巴结点儿。他说他姓白,让我叫白哥就成。我问,白哥哪里发财呀?他说,无业游民。我说,无业游民有这样的手笔啊。他笑道,信不信由你,真的无业游民。”
“他经常来我店里坐坐。我忙起来,他热心的帮着搭手,做事那叫一利索。空了,他陪我天南海北的吹牛。我发现,这个男人知道的东西还真不少,而且谈吐风趣、诙谐,时时逗得我格格的笑。跟他在一起,我觉得特别开心,特别轻松。慢慢的,我发觉,好像······好像自己有点喜欢他了。他年纪偏大,面相有些出老,一身的沧桑感。不过,我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魅力十足的男人。”
“一次,进货回来,房东就堵在门口,催缴上半年的租金。不巧的是,前几天一个朋友从我这儿借钱应急。当时没多想,直接就把款子划给她了,只留下货款。现在倒好,咋就把这茬儿忘了呢?又不好意思催那朋友还钱,当然催了也白催。小本生意,登时周转不灵。好不容易打发走房东,正急的抓狂,明天拿啥给人家呢,他来了。先帮着下货,熨烫,挂晾,见我黑着脸,问啥事。我支支吾吾不愿说。你不明白的,一个女人最不应该欠男人的,就是这方面的情。我相信以他的性格,知道了,一定不会袖手旁观。”
“他一直追问,我一直不肯说。他想了想,你不说我也清楚了,因为钱是不是?现在这世道,人可以公然谈性,就是不能谈钱。被他一语道破,无法瞒了,我只能低声说,是。他问,要多少?哦,别误会,这是借给你的。这种时候,他也不忘照顾我的自尊。一时间,真是百感交集。他问了数目,又问,现金吗?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他走到门外打电话,瞧意思是吩咐手下人送钱。钱很快送到。我点了点,多出一万。他笑着说,忘了跟你说,今儿是你生日,本寻思送你一礼物的,但实在搞不清,现在的年轻女孩子喜欢什么,所以索性折成现······我们是朋友,对不?务必笑纳哦。”
“我半是感激,半是惶恐,涨红了脸说,白哥,这······怎么可以······真的不可以······他半开玩笑说,什么可不可以,你不收,我会生气的。我说,那行。白哥,我给你打一借条吧。——我想为自己保留最后的尊严。他只笑笑,不说话。借条写好了。他一瞧,阴沉了脸说,多写了一万,麻烦你重写,要不就免掉吧。”
“无奈之下,我只好照办。他看也不看,把那张纸随手塞进裤兜,说今天是你生日,咱去庆祝一下吧。”
“我没法拒绝他。他早在盛世嘉年华订好位置,备下红酒、蛋糕、牛排。那天晚上,他说了很多话,而我,只是一个思绪凌乱的听众。晚餐结束后,夜已很深。他坚持要陪我走一走。走在大街上,他忽然神神秘秘对我说,嗨,其实你不知道,我为你准备了一份特别礼物的。”
“当时我正心乱如麻,想着一个女人欠下人家这么大的情,该如何去还。听了这话,只能勉强笑笑。他问我,愿不愿意去他家看看这礼物。我一下就明白了,这是最后的摊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