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人有些憔悴,头发有些凌乱,脸上仍带着酒意,但一双眸子依然很亮。
白若尘瞧着她,心有几分酸。
他不敢跟她的眼神再度对碰,转头盯向那男人,怒火陡炽!
他抬手招来几个膀大腰圆的保安,冷冷吩咐:“带这位先生去醒醒酒。”
几条大汉狞笑一声,不由分说,拎小鸡般挟起那男人,疾步转到楼角后面去了。
想来这醒酒之法,定然非同小可。
围观一干人没谁有出头的意思,反之个个觉得该当如此,谁教你欺负人家老婆呢?
白若尘说:“这里没事了,各位尽兴。所有的消费,本歌城今天一律打八折。”
众人一哄而散。
热闹虽然好看,毕竟事不关己。只要没带自己去醒酒,****才愿意多事。
所以,飙歌的继续飚歌,喝酒的继续喝酒,泡妞的继续泡妞,勾搭男人的继续勾搭男人。
一切全都照旧,世界清净了。
九九安静的蜷在门口的阴影里,那么虚弱,那么无助,像一只可怜的羔羊。
这是记忆中那个高傲倔犟的女人吗?
白若尘呆呆立于阶下,远远瞧着她,心头阵阵刺痛。
他拉开手包,取出一叠钱交给小丹,说:“对不起,我不能陪你去买包了。”
小丹啐了一口,轻蔑的道:“就为这个醉得像狗一样,自己送上门让男人玩的老女人?”
白若尘脸色铁青:“你再敢说一句侮辱她的话,我保证你一定会后悔!”
他将那叠钱狠狠掼向小丹,喝道:“滚!”
小丹退后两步:“姓白的,你有种,今天算你狠!”
说毕,踩着高跟鞋橐橐走了。
白若尘不理她,一步步上阶,走到九九身前,慢慢伸出一只手:“我们回家吧。”
九九抬眼望向他,不说话,挣扎着扶墙想直起腰。
白若尘叹息一声,把手伸到她腋下——
九九用力打开他的手,咬牙道:“不要你管。”
然后一个踉跄,身体软软瘫下去,就瘫到他怀里。
白若尘半扶半抱,对门口立着的侍应生说:“告诉杨经理,给我安排一个司机,马上!”
······
夜已深。
都市终于停止了一天的喧嚣,开始酣然入梦。
除了远处偶尔一声汽车鸣笛,到处都很安静。
灯下。
白若尘用力绞干毛巾晾好,把敷在九九额头,臂弯,手心,已经半融的冰块小心翼翼取走,端来一杯温水,用脚勾过垃圾桶,让她漱口。
九九仍显得虚弱,但瞧模样已很清醒。
她漱过口,又喝下一大杯热参茶,身子仍有些软,低低说:“谢谢。”
白若尘沉默着,道:“这样子喝酒,很伤身体的。”
九九垂下眼皮,不作声。
良久,她问:“几点了?”
白若尘抬腕瞧表:“凌晨一点十七分。”
九九挪身下床趿鞋:“我该走了。”
白若尘茫然道:“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
九九说:“回家。今天真的谢谢你。”
她略略整理一下衣服,抬手随意捋捋头发,说:“我走了。”